看着牀着跪着的那個垂首裸身的少年,莫銘竟有一種苦不堪言的感覺。
這算是什麼啊?奴隸?夫朗?
她討厭這種沒有任何情感就被生拉硬捏在一起的關係,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主子,這是打開他下面的鑰匙!”
青兒託着小盤走到莫銘的面前。
莫銘看了看盤裡的那把青銅鑰匙,一股厭惡之情涌上心頭。
這就是用來打開那件世間最醜陋的“比基尼”的鑰匙嗎?身爲皇子也擺脫不了這種下身被鎖,被送到強國做他人玩物的命運嗎?這個社會還真是殘忍啊!
“青兒,我不是把他交給你了嗎?讓你替我好好調教的嗎?你怎麼這麼一會兒就調教完了啊?這是不是也太快了?”
莫銘之所以把這個什麼王子交給青兒就是不想讓他進入自己的房間。她可不想再擔負一個責任。雖然她也想報復一下,給漆風染生上一個連的孫子,可她實在是做不出來。
每次只要一想到要和男人做那種事情,她的眼前就會浮現出粟晴噴火的眼睛。她怕日後有一天見到粟晴後,沒辦法解釋這件事。畢竟粟晴纔是她未來的丈夫啊,這件事可是從她六歲的時候就確定下來的啊!
“主子,王爺吩咐過了明天早上要是看不到他的落紅就……就剮了他!”
青兒說完垂下了頭。這就是命運吧!無論出身如他王子般高貴還是出身如他奴隸般低賤。在這片土地上,這就是男兒的命運吧!無力挽回!
莫銘當然明白漆風染的意思,還不是爲了逼她安心做個種馬,給她漆風染開枝散葉嗎?那也不能這般地用人命來逼啊!
“我明白了,青兒,你把盤子放到桌子上吧!”
“是!”
青兒按照莫銘的吩咐把盤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輕聲說:“青兒不打擾你休息了,青兒先下去了!”
“青兒,晚上涼你和紫兒多加被子!”
自他們回到王府後,漆風染把整個東院都騰給了莫銘。莫銘也因此給他們兩個一人按排了一個屋子。這樣,就沒有藉口擠到一張牀上了。
“是的,青兒謝過主子!”
青兒說完轉身離開了屋子,走到門口的時候,還稍稍的回頭看了一眼莫銘。心裡頓時痠疼了一下。牀上坐着的那個——,那個也是他愛的女人啊!眼看着今晚就要寵別的男人了,心裡怎麼能好過呢?
紅燭如影,暖紗輕揚。此時的屋裡靜得出奇。
莫銘坐在牀上,心亂如麻。
這……這可怎麼辦啊!
地上跪着的人像石頭一般,一動也不動。赤裸的身體在燭光的映照上有一層淡淡的如珍珠般光潔的影暈。
當三更響過之後,莫銘再也坐不住了。她走下了牀,圍着地上的那個身體轉了一圈,然後停在了正前面。
她伸出一雙纖纖素手,輕輕擡起那少年的下額。一張清秀俊美的臉孔就映入了她的眼裡。
這張臉還真是美啊!
濃黑斜長的眉,含情似水的眼,直挺小巧的鼻,就連那抹脣也紅似櫻桃一般的鮮豔欲滴。生成這副模樣,還真是天生的尤物啊!只可惜,她莫銘沒有這副好心情啊!
“叫什麼啊?”
莫銘問完後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那雙腿也因久跪無法站立,竟自要跌到莫銘的懷裡似的。莫銘連忙抱住他,把他扶到了牀上。一對小小的膝蓋已經紅腫青紫起來。
“回小王爺,奴叫嵐薰!”
“嵐薰?好名字啊!能否解釋一下哪個嵐哪個薰啊?”
真是討厭古代的名字,一個比一個難解釋。特別是這種有點身份地位的,這名字怎麼都這麼怪啊!
“解釋?沒……沒什麼可解釋的,嵐就是山嵐的那個嵐,薰就是香薰的薰!”
叫嵐薰的小王子擡着一雙驚疑的眼睛看着他。
“你……你多大啊?”
總覺得眼前這個男孩子沒有自己大,等他回答完後,她就明白了她想的是對的。
“回小王爺,奴有十五了!”
哎,真是摧殘國家幼苗啊!莫銘的心裡第一次有了犯罪感。雖然她還沒有做呢!
嵐薰這樣回答完,一雙美目也悄悄地瞟向了對面坐着的莫銘。這個人以後就是自己的妻主了嗎?她……她遠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好許多了!
白天在場院的時候他還爲自己感到不幸,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了。他妻主的模樣遠比他兄弟的那些強上許多了。不管怎麼樣,都是做玩物,自己的玩主看上去還比較………,全當是自我安慰吧!
莫銘打開牀頭鋪着的薄被蓋在了嵐薰的身上。
“裸這麼長時間,是不是冷了?”
溫柔的話,莫銘也不會說。她那個年代甜言蜜語已經不值錢了。哪個女孩子還會說那種話呢!何況她是龍嘯堂的大小姐,自小就是男兒的性格多於女兒。所以明明看到嵐薰因爲冷有些哆嗦,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剛纔的那句話算是最溫柔的了。
“謝謝小王爺,奴……奴習慣了!”
習慣了?哪有人會習慣裸着身體呢?只不過自三個月前莫月國被徵、險些亡國後,莫月國就成了歡喜國的附屬國。做爲附屬國當然要進貢啊。既是獻媚要送給歡喜國貴族的玩物怎麼可能從普通人家選呢?自是後宮他們這些沒有人疼愛的王子了!三個月,爲了調教好他們,他們已經這樣裸着三個月了!只是……沒想到,還……還能有人幫他蓋上。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莫銘。這個……這個小王爺應該很好吧,應該不會爲難他吧!
“嵐薰,我……本王……”
莫銘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和這個小男孩解釋。她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她早晚有一天也要回到那個世界去的。她……她無法對他們這羣男人負責的。不只是他一個,還有青兒、紫兒,這就是她爲什麼沒有碰過他們的原因?
“小王爺,你……你不喜歡我嗎?”
嵐薰擔憂地擡起頭。一雙眼裡全是淚。玩主要不是喜歡玩物,那玩物的下場會是什麼呢?
“沒……沒,你挺好的!”
莫銘說完走下了牀,看了看桌子上的托盤裡的糕點。她輕輕地捏了兩塊,又坐回了牀上。
莫銘把糕點遞給嵐薰說:“吃吧,你這一天也沒吃過東西吧!”
唉,又是老一套,這也沒辦法啊!這漫漫長夜能說什麼,又能做什麼呢!
嵐薰接過莫銘遞過來的糕點,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他確實餓了。啓至是一天沒有吃東西。自到了這歡喜國三天了,也沒有人給他們這些玩物餵過一點東西啊!
“好吃嗎?”
也不知道隨意捏得的這幾塊糕點合他的口味嗎?他必竟不同青兒。他以前也是王子。在王宮裡也應是錦衣玉食了吧!怎麼想現在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嗯,好吃!嵐薰謝過小王爺了!”
嵐薰連忙點頭。
“你……你身上的東西,我明天早上讓青兒幫你打開吧,再讓他們給你找身合適的衣物!今晚就先忍一夜吧!”
莫銘想到頭疼纔想了這麼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小王爺,嵐薰很好的,求你……求你試試我吧,別……,嵐薰不想死!”
嵐薰說完臉色已經慘白了。他說得是真話。他不想死。他怕死。若是想死何苦要受了這麼多的侮辱後才死呢?如果明天早上沒有落紅,王爺是不會放過他的。哪還能等到打開鎖穿衣服呢?怕是直接拉出去剮了。
“這,這可怎麼辦啊?”
莫銘撓起頭來。這件事真是太愁人了!
“小王爺,你是不是嫌嵐薰長得難看啊?是被人挑剩下來的啊?”
嵐薰一着急爭脫了被,整個身體又一次地裸在了外面了。一定是這個原因了。若是自己長得不難看又怎麼會被挑剩下來呢!誰願意要一個被人家挑剩下來的人。心傷和恐懼漫延全身。他怕極了。一雙看向莫銘的眼睛都是淚水。
“沒,不是的,嵐薰,你……你沒有守宮砂嗎?”
正這時,莫銘突然看到嵐薰光潔的裸身上竟沒有青兒和紫兒那樣的硃紅。不會……不會是點屁股上了吧?
“嵐薰……”
還是被她注意到了。難道剛纔……一定是被擦下去了!
“小王爺,嵐薰不是不潔之人,嵐薰自幼就生在宮裡,只是嵐薰的父親只是個普通的宮人,且生了嵐薰不久之後就過世了,嵐薰長到過歲的時候,還沒有想着幫嵐薰點那顆硃砂,可……,嵐薰……嵐薰是乾淨的啊,真的是……”
嵐薰說着已經淚流滿面了。在偌大的皇宮裡,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即使貴爲王子又能怎麼樣,怕是連好人家的男兒都不如,從來沒有想起過他,更沒有護着他,從來沒有,這次被人記起只不過……只不過是替鳳後的兒子來這裡受罪來了!
“那你是怎麼樣躲過他們的檢查的啊?”
這麼重重的檢查都沒有查出那個最明顯的缺陷嗎?
“鳳後孃娘給我在胸口上做了個假的,剛纔還有呢,不知怎麼就沒了,沒了……”
嵐薰說完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哭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深知若是個男兒在沒有婚娶之前,沒有那點紅是意味着什麼?他清瘦的身體隨之顫抖得更厲害了。這次莫銘是看出來了,這絕不是凍的,一定是嚇的。
“別哭了,別哭了,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啊,別哭了,……”
莫銘越這樣說,嵐薰哭得越厲害。最後實在沒有別的辦法,莫銘快速地在嵐薰的左臉頰吻了一下。
這一下,這輕輕的一下,卻止住了嵐薰的哭聲。他似乎忘了哭,愣在了那裡,一雙淚眼望向了莫銘……,“小王爺……”
“別說了,看這哭的!”莫銘邊說邊掏出絲帕把嵐薰臉上的淚痕擦乾淨,哄着他說:“太好了,嵐薰,你沒有那東西,你是王子怎麼可能會不潔呢,我相信你的,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對吧?那我說什麼,你都要聽對嗎?”
“嗯,你是我的妻主了,你說什麼我都後聽的!”
嵐薰連忙點頭,哪怕是讓他去死,他都得聽。
“那今天晚上就乖乖睡下了,我們以後再行房事吧,你也累這麼多天,等身體好一點的,本王很看好你喲!”
莫銘這樣說完,還給了嵐薰一個色色的笑。
“可……可明天早上……”
嵐薰拖着疲備的身體,帶着擔心的口吻問着。他確實也累了,確實也想歇着了。可是,他哪有一點的自主權啊!
“沒事,有我呢!明天早上看我的就行了,你不用說話!”
莫銘說完把嵐薰扶到裡面,把薄被蓋在他的身上。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沒有辦法,漆風染做事太絕,連被都只留了一套。
莫銘把手搭在嵐薰的腰上,就當睡覺的時候摟一個枕頭吧。
奇怪了,這王子身上的氣味也沒有紫兒好聞啊!原先只以爲青兒是個普通身份,所以身上的氣息纔沒有紫兒的香。可是,這換了個王子,身上的味道竟也沒有紫兒的香,這紫兒倒是有的什麼香呢?不行,有時間的時候一定要問一問,那簡直比香奈兒五號還魔鬼。穿這裡一次,總得學點什麼回去啊!
也不知道粟晴現在在幹什麼呢,有沒有想我呢?這個傢伙要是敢不想我,我一定往他的飯裡下泄藥,敢不想我?跑肚拉死你……
這樣胡亂地想着,莫銘也就慢慢地閉上眼睛,睡着了。而她懷裡摟着的那個小人兒,卻久久不能入睡。
他聽着莫銘均勻的氣息,心裡忐忑着。明天……明天會是什麼樣子啊?明天……明天真能像她說的那樣輕鬆嗎?明天,明天還能活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