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名同行的鬼煞宗修士,此時也同樣頗爲不滿。原本他們是懷着一顆渴求立功的心來到幽靜森林的。結果在叢林區域被妖獸追殺,再一路上膽戰心驚的避開那些毒物之後,勇氣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了。他們現在最想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後無驚無險的回到碧水城內去休息。
“哼,你們幾個懂什麼。要想滅殺敵人,撈到戰功,就得分開幹才行,合在一起目標太大,敵人一見到我們,遠遠的就跑了,還打個屁啊!”章成傑這時坐在一塊石頭上,休養調息了一會後,方冷哼着說道。
他目光陰冷打量着前方一望無際的幽暗沼澤,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章師兄,你有什麼好主意嗎?”那名修士聽出章成傑似乎話中有話,急忙問道。
“那當然了。”章成傑點了點頭,也沒有隱瞞,冷笑着說道,“江晨他們那幾個膽小鬼一路上磨磨蹭蹭,根本就無心去和苗州的修士廝殺,純粹就是想混食吃的,這些人根本給不了我們多少幫助。剛纔在叢林區域時,我們衝到前面去,吸引了那麼多妖獸來攻擊我們。現在也應該讓他們噹噹誘餌了,去吸引下這沼澤區域裡妖獸的注意。”
“嗯,章師弟的話正合我意。”這時,鄭伯恩也表示贊同道:“鄭某之前裝出一副急匆匆趕路的樣子,搶着要進入沼澤區域,力爭快點趕到三十七號礦洞去。就是爲了讓他們誤以爲我們爲了立下戰功,一定會衝在最前面。他們就可以安心的跟在我們後面乘涼……嘿嘿,但是師兄我有這麼傻嗎?他們萬萬想不到。到了這片沼澤區域後,我們就會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們的後面。屆時,遇到危險,就成了他們在前面頂着,咱們在後面撿便宜了……如果真的敵人太強,我們就立馬撤退,反正和他們還有段距離,到時我們跑也應該來得及的。”
“這個,鄭師兄,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這樣做不大好吧!”另一名修士聽了鄭伯恩的話之後,顯得十分驚異,內心掙扎了半天后,還是猶豫着說了出來。
鄭伯恩聽到這話後,立刻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掃向那修士,冷冷道:“你如果不願意的話,便去和那江晨同行好了!就不要和鄭某一隊!”
那修士和鄭伯恩的目光相交,又聽到他冷若冰霜的言語,頓時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多說什麼了。他和鄭伯恩是很早便認識的師兄弟了,對鄭伯恩的性格和秉性非常熟悉,知道此人心狠手辣,自私自利,只要對自己有利,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把同門師兄弟當犧牲品,見死不救,那隻能算是小意思。
“哼,咱們這些築基期修士都是這次兩州修仙界大戰的炮灰,稍有意外,咱們就都得死在這幽靜森林裡。你們都給我記住:咱們修仙之人追求的是永生,這次來幽靜森林要的是戰功,再用戰功去換我們修煉需要的丹藥、法器、符咒、功法等物……任何對我們獲取勝利有用的辦法,鄭某都有可能用,大家就不要再婆婆媽媽的當好人了。爲了咱們的安全,也爲了獲得足夠的戰功,爲自己和家族取得將來的光明
前途。就必須這麼做!”說完後,鄭伯恩便不再廢話,縱身潛入了沼澤區域之中。
衆修士相互對視一眼,雖然露出躊躇的神色,但最後都還是默認了這個做法。鄭伯恩這麼做手段雖然狠毒了一點,但是對他們一個個都是有好處的。修仙界原本就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修士之間的戰鬥殘酷無比。爲了立下戰功,他們都只能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於是,在章成傑和鄭伯恩的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便衝入了沼澤區域,開始尾隨着江晨他們這隊人前進了。
一天之後,江晨他們便已經深入了沼澤區域。
他們這時已經到了沼澤區域的邊緣了,望着前方到處是腐敗的樹葉,冒着刺鼻腥臭氣泡的情景,都面有憂色。因爲這沼澤內的地勢突然往下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峽谷,面在這峽谷上空,籠罩着濃濃的白色霧氣,修士的神識根本無法探清楚在白色霧氣下面是個什麼情況。
孫立人望着這峽谷,舔了舔嘴脣說道:“看來這裡就是最裡面的峽谷區域了,只要穿過這峽谷的盡頭,應該就是三十七號礦洞的洞口了。”
江晨手持玄金劍,飄身落到這峽谷的入口,發現並無最近有人經過的痕跡,他於是自言自語道:“奇怪了,鄭伯恩和章成傑他們這隊人就真的走得這麼快嗎?我們一路上運氣如此之好,都沒遇上什麼妖獸攔路,卻到現在都還追不上他們,他們的趕路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他們怎麼會這麼性急呢?到了峽谷區域的入口,都不停下來等我們,就一頭鑽進去了?”
這也怨不得江晨會判斷失誤。章成傑和鄭伯恩從一出城就急匆匆往幽靜森林趕路,而且言語之中也對立功表現出十分急切的態度。就給江晨帶來了一個錯誤的印象,認爲他們兩人想急着得戰功,而去搶佔靈石礦,所以他也沒想往其它方面多想,更沒有想到鄭伯恩一到了沼澤區域,就開始設計利用他們,讓他們去當探路者。
只不過,江晨早就習慣了行事謹慎。而孫立人更是老得成精之輩。他們纔不管章成傑和鄭伯恩等人是打算怎麼做的。他們是去送死,還是去殺敵立功的,都與他們無關。
兩人一路上都十分小心地行事,不願意犯下任何錯誤。他們從來也沒有把希望放在鄭伯恩領頭的,這隊並沒有多少交情的同門身上。一行六人望着前方白色的毒瘴之霧瀰漫的峽谷,思考着是否要立即潛行進去。
江晨施展了天眼通的法術,望着峽谷深處,想看看其內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由於霧氣的原因,雖然他施展了天眼通,數十丈之外仍然看不清楚裡面的情形。
這峽谷區域透露着一股怪異的情形,谷中的地面是腐爛之物,谷底的小溪岸邊長着各種奇異的花草。偶爾還能發現一兩株罕見的靈草,峽谷內空曠異常,寂靜無聲,似乎沒有任何妖獸活動。
但是江晨可不認爲這裡會沒有妖獸,也沒有危險。他向同行的幾名修士問道:“幾位師弟,現在還是沒有發現鄭師兄和章師兄他們留下的
蹤跡,很可能我們已經跟他們失去了聯繫。現在我們就面臨一個選擇,是去第三十七號礦洞呢,還是在這裡再等一會,等他們到來!”
衆人亦覺是個問題,因爲攻打礦洞不比趕路,多一倍的人自然多一倍的把握。如果單憑自己六人去攻打礦洞,恐怕危險性極大。
只不過,如果鄭伯恩和章成傑這隊人已經進入了峽谷,或者另外出了什麼事來不了這裡,自己這一隊人一直在這裡傻等卻也不妥。
就在衆人在思考之時,江晨卻突然眼中精光一閃。
他看到在峽谷口的一個綠水小坑旁,漂浮着一具殘缺的骷髏。他倏然一動,立刻上前用一根樹枝將那具骷髏小心地挑了起來,然後仔細查看了一番。
幽靜森林一帶亦是出產靈石、靈草、毒物和妖獸的絕佳之地。所以,這麼多年來,總有不少修士會來這裡冒險探寶,其中難免有人會遇上妖獸或者中毒,導致墜落。因此,發現一具骷髏是很正常的,之前衆人在前面的沼澤和叢林區域內,就也發現過好幾具以前的修士的骷髏。
不過這具骷髏卻明顯是才死去不久的修士的,修士的儲物袋雖然已經不在了,但骷髏的手骨上還攥着一截藍色的綢布。
“這具骷髏死了大概有兩三天以上了,在骨頭上還有一串不知道是什麼妖獸的牙齒印,應該是死於某種兇猛妖獸之口……從這骷髏身上的衣衫看,這具骷髏是苗州的修士,咱們得萬分小心了,敵人可不是依附於五毒教的那些中小門派和修真家族,而是苗州中擅長盅蟲驅使之法的盅修士了。”江晨拿起那截藍色的綢布端詳着。但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的說道。
“江師弟,你怎麼知道這骷髏是苗州的修士呢?而且還是擅長盅蟲驅使之法的盅修士?”林雨裳驚訝地問道。
苗州入侵數年來,他們之中的盅修士讓益州的修士吃盡了苦頭。那詭異陰毒的各種秘法,在交戰中佔夠了便宜,後來益州的各派也放寬了限制,允許門下弟子修煉繳獲的蠱修功法秘籍,並組織派中高手對盅修功法進行研究,找出了幾種剋制的辦法,纔算穩住陣腳。所以,衆人一聽到有盅修士出現,心中都不禁有些膽怯了。
“這藍色的綢布其實就是盅修士中常用的一種裝栽盅蟲之物的一載,叫做靈蠱袋。因爲我亦和苗州的修士戰鬥過幾次了,所以對這東西算是比較熟悉了。”江晨將這藍色的綢布丟給了林雨裳。
林雨裳打開綢布一看,只見面上活靈活現,用白色鱗筆畫的一隻形狀可怖的蠱蟲,正對着林雨裳咧嘴一笑,嚇得她幾乎當場暈倒。
她急忙將這塊綢布一丟,驚叫着撲到了江晨懷裡。
江晨嚇了一大跳,他也沒想到林雨裳會作如此反應。不過林雨裳身上的淡淡體香倒是讓他心猿意馬了一會。
這時,林雨裳已經反應過來,她望着周圍正以驚奇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師兄弟,再擡起頭看着江晨似笑非笑的目光。連忙離開了江晨的懷抱,悻悻的問道:“那我們還下去峽谷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