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師傅,剛纔那個人很厲害嗎?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行出老遠,再也望不見路邊的茶棚後,如喜鵲一般嘰嘰喳喳的少女,才用忐忑的語氣向身邊的“怪人”問道。
“很厲害,直覺上的顫慄。”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腦袋,猿師傅用古怪的語調安慰道:“沒關係的,強者自有強者的胸襟與氣量,靈鵲你以後多注意一些就是的了。”
“知道了,猿師傅!”聽到猿師傅如此說,那被稱爲“靈鵲”的少女才放下心來,笑嘻嘻地迴應道。
沒老實多久,官道上就又出現了一個蹦蹦跳跳,古靈精怪的身影。
……
時光飛逝,赤陽東昇西落,就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天邊突然多出了滾滾陰雲,就如灑在完美畫作上的墨汁一般,將壯美瑰麗的晚霞遮了個嚴嚴實實。
“猿師傅,好像要下雨了啊!”有武功在身的少女,蹦跳了一路,也不顯疲憊,望了望天上的陰雲,再望了望四下無甚遮攔的官道,少女腳尖輕點沙土路面,未等塵土竄起,就先一步躥回了猿師傅身邊,語帶擔憂的問道。
“看到左手邊那座小山了嗎?我記得那上面有座廢棄的小廟,雖然破敗,卻也可遮風擋雨,今夜我們就在那歇宿一晚,順便避避風雨吧。”擡起粗壯的手臂,猿師傅遙指不遠處一個植被繁茂的小山,如是說道。
“好呀!那猿師傅你可要快點走嘍!”得知遮風避雨的地方就在不遠處,少女又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蹦蹦跳跳在前方引路的她,卻是沒注意到猿師傅那默默地嘆息。
“進程加快了嗎?”作爲天地鍾愛的生靈,兼攪動風雲的主角師傅,猿師傅很容易便從天象變化中察覺到了,氣運天機的些許異動。
奈何,這只是一個武道宇宙,而非仙道宇宙,就算他的位格再怎麼高大上,最多也只能憑藉天生的特異靈覺,發現異動罷了,想要深入解析,卜算未來,卻是不可能辦到的。
加之生靈壽數有限,見識狹窄,就算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也只當那是天機運轉下,出現的自然變化罷了,提起警覺的同時,卻也是想不出什麼破局的辦法來。
而遠遠跟在師徒“兩人”身後的王淵一行人則不同。
就算王淵的卜算水平再渣,他也是一位被動接觸過命運長河的金仙大佬,再說將知恥後勇發揮到極致的王淵,也是搜刮過欽天監,敲詐過袁鎮我的“好學”之輩,來來回回折騰了那麼久,他也是有了街邊擺攤,廟口算命的資質了。
按照記憶中《溯源籌算法》的指導,在捏斷了不下十支算籌後,王淵也算是大體窺探到了異常變化的些許根腳。
“通過超出尋常的危機,提前激發主角的氣運,藉機奪取主角位格嗎?”若無其事地收起被捏斷的算籌,王淵在夏侯庸他們欽佩仰慕的目光中,一本正經地感慨道,“嘖嘖,雖然是欺負意識混沌的天道,無法及時調整天機,糾正錯誤,但通過長時間,大範圍的佈局,藉助地利與人和矇蔽天時,打個時間差讓主角光環不再‘無敵’的玩法,也是很有技術含量的嘛!”
王淵將目光從那被悄悄改過風水的小山上收回,對着夏侯庸語帶深意地說道:“沒想到你這宇宙中,竟還有這樣的英才,真是難得,真是難得啊!”
“請老祖恕罪,是屬下等人辦事不利,未能收集足夠的情報……”夏侯庸雖然癡迷武道,但在人情世故上也非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癡,一聽王淵說的話,便急忙帶着身後的弟子,跪地請罪道。
“起來吧,你們離開這個宇宙畢竟也有一段時間了,纔回來不久,有所疏忽也是應當,但本座不希望這種事情再發生第二次,知道了嗎?”雖然知曉,初來乍到收集情報時,有所疏忽這種事是不可避免的,但作爲上位者的王淵,仍舊決定藉機敲打一番這些“不知上進”的下屬們。
不但爲了當下經歷的這一切,也爲了他們蝸居南平坊市的“不思進取”。
“老祖,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對於王淵的目的還是一頭霧水的夏侯庸,在起身之後,不得不硬着頭皮問道。
“當然是跟上去瞧瞧了啊,雖然看樣子又是那種老套的故事情節,但真實電影什麼的,看看也挺有趣的。”無所顧忌地說着夏侯庸不太能理解的話,王淵看了看天上的陰雲,又看了看向着小山飛竄的兩道身影,對一臉懵逼的下屬們招呼道:“走吧,莫誤了開場!”
……
同一時刻,除了那對師徒與王淵一行人,還有一支隊伍在朝那小山趕去。
寬大的遮面斗笠,貼身的黑色勁裝,服飾統一的幾十個人,皆是一人雙馬,極速馳騁在三合土鋪就的官道上。
隆隆的馬蹄聲中,隊伍最前方的三個人,正在通過傳音入密的方法,交流着他們接受的任務。
“老大,我至今都覺得斷老兒交給我們的任務有些邪性,正好這天就要下雨了,你看我們是不是給他拖延一二?”三人中身形最爲壯碩,騎在馬上,就像馬在馱一座小山一般的身影,語帶忐忑地說道。
“老二,我們惡鬼山匪什麼時候怕殺人了?目標只是兩個武者,一個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另一個更是個小女娃,這種任務再簡單不過了,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像是在勸慰老二,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被大人物找上,不得不帶着兄弟們出手的惡鬼山匪大頭領,如是說道。
“可,老大,兄弟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的……”對於老大的安慰,身形壯碩的老二顯然並不買賬,他張口再勸,卻不料被自出發以來一直就沉默不語的老三打斷道:“二哥,不要再說了,斷無常斷大師不是你我可以拒絕的,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找上我們,但我相信,我們絕不是唯一一個接到截殺任務的勢力。”
“那?唉!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