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易碎。”綺羅以爲自己會撲上去嬌情一番,沒想到,見面之後,她開口的一句話是讓君無憂不要太熱情。
君無憂渾身的氣息有所不同,像是在保護着綺羅,他又握住了綺羅的手說:“你這一個月是跟誰在一起?”
“玄祁。”綺羅照實說。
君無憂臉色灰青,憤道:“玄祁?他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撕了他!”
“四天前,我和他分道揚鑣了。”
“你是在暗示我,讓我放了他?”君無憂語氣有點古怪,以前也沒見他這麼刁鑽過的。
“我是在告訴你,當神要有當神的氣度。”綺羅的眼睛不似以前那麼冰冷,她看着君無憂的時候,像是冰川融化的瞬間,滿滿都是情動。
白意站在一旁被冷落,見不慣有些人打情罵俏,咳咳兩聲:“你們兩個有什麼情話,可以單獨相談。畢竟我也是一國女帝,更是這塊地方的主人,你們這樣無視我真的好嗎?”
君無憂對着她微微一笑,像是故友之間,純厚的笑:“感謝陛下近日對我妻子的照顧。”
妻子?
綺羅抓着君無憂的衣袖,問:“我什麼時候變成了你的妻子?”
君無憂握着她的手,遞來一雙溫情脈脈的眼,柔聲道:“你忘了在錦國的時候,咱們說好的。”
綺羅耳根忽然一紅,她想起在錦國是如何同君無憂不要臉的說出那些話,還不要臉的接吻什麼都幹了
君無憂和白意聊了幾句,便拖着綺羅離開了皇宮,至於他們說了什麼,綺羅也不記得了,腦子裡一直轟轟的響。
直到,君無憂把她帶到一個小別院,院裡種着風鈴花,還有一方小清池,池裡飄着幾朵白蓮。
“你怎麼去哪兒都要買座院子?”綺羅的手指穿過那些風鈴風,自她認識君無憂以來,他所到之處,都會買一座房子,其中,錦國的宅子最毫最貴最大。
“這不是成家嘛,沒有房子,何以爲家?”他笑着拉着綺羅往房裡走去,這裡有大廳,有廂房,有正堂,還有後院,是個不錯的院子。
君無憂說:“過幾天青燁和白蘿回來,那間房就留給他們住。”
綺羅看去,房間挺不錯的,只是有個地方不太對,她擡起頭,問道:“只有一間房?”
綺羅的意很明顯,白蘿和青燁是兩個物種,孤男寡女,肯定不能睡在一起。留一間房可見君無憂心思夠壞。
“一間,沒錯啊”君無憂又拉着綺羅往另一處走,指着那間房:“要是不介意,咱們就住那間。”
綺羅望着那間房,咳咳兩聲,道:“君無憂,你想說什麼?”
君無憂笑着將綺羅扳到跟前,低頭瞧着她有點羞澀的臉。
“青燁和白蘿都要成親了,我想,咱們也應該把婚事辦了。”
綺羅看着君無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她要仔仔細細看着他,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認真的。
“君無憂,我可是會當真的。”綺羅只想讓他知道,她喜歡他,不是開玩笑。那麼,君無憂可以用真心來對自己麼?
綺羅抓着君無憂的衣袖,揉着上面銀線繡制的仙鶴,她說:“我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爲此,我可以拋天棄地,只想跟你在一起。”
說到這裡,綺羅靠在他的懷裡,聲音低沉的響起:“不管你過去愛的是誰,現在,你就全心全意的愛我,好不好?”
君無憂怔住,綺羅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手摟着她輕輕顫抖的肩膀,下巴在她的額頭上蹭了蹭,溫柔的說:“我以上神的名義回答你,萬世不負綺羅。”
萬世不負?
多麼美好的誓言,綺羅相信他!
可是有些事情,命中早就註定,究竟是萬世不負,還是萬世爲敵?
當然堅定的愛情也有可能打破這些命中的軸點。
與相愛的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
午後,陽光明媚。
君無憂說,五日之後,青燁上君的白蘿就會回來。他忙迎接他們,特意在府院裡重新布整了一翻。
青燁上君是個十分講究的人,比方說,茶具要用翡翠玉蓮,帳子的顏色要用紫羅粉,他的屋裡不喜歡多餘的擺設,獨愛放些奇怪的石頭。
白蘿和青燁都是酒鬼,君無憂怕他們來了之後會因爲沒酒消遣的事情而吵鬧。他就在院是造個灑窯,買了些名酒回來存着。
君無憂對青燁真的比對家人還要好,好的都令綺羅開始吃醋。
她偶爾也會笑話他:“你對青燁上君那般好,爲何不跟他在一起?”
“我對也不差。”君無憂笑着回答。
綺羅坐在院裡的鞦韆上,這是君無憂爲她做的鞦韆,坐在上面,愜意悠閒的飄蕩,簡直不能再好。
她的手裡拿着梨花餅,這是梨國最有特色一種小吃,綺羅很喜歡那種味道,每天都能吃下兩盤。
君無憂搖愰着手中的紫玉鼎,調了一杯葡萄酒,他坐在一旁,敲着桌子說:“綺羅,你過來,嚐嚐我調的酒。”
綺羅咬着梨花餅,不滿道:“你就不能送過來?”
想到他對青燁上君那麼好,綺羅也想讓君無憂乖乖的聽話,對自己特別一些。
君無憂搖着杯子,醇厚的酒香飄散開來,他笑着說:“我送過去當然沒有問題,可是萬一你要我餵你”
綺羅吞下了整個餅,懶懶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無理取鬧,你怕什麼?過來吧!”
是了,綺羅纔不會像小孩子一樣纏着他喂酒呢?
君無憂拿起酒杯,青色的身影如一陣微風拂到了綺羅的面前,淡淡的幽香,夾雜着葡萄的甜美。輕風撩起了綺羅的幾縷頭髮,他的袖子浸染着不知名的香氣,就這樣飄進了肺孔,迷的人一陣失魂。
“嗯,倒是聽話。”綺羅笑意盈盈,剛伸手去搶君無憂手中的酒杯,哪成想,撲了個空。
君無憂坐在了鞦韆上,與她反着對坐。
“其實我這個人不太聽話。”君無憂笑着,杯裡的葡萄美酒被他一飲而盡。
綺羅的眼眸一沉,心裡有氣,只待發作。
說好要讓她嘗酒的,結果跑過來,自己卻喝了個見底。
這都是什麼神呀?
綺羅不服,她伸出雙手,強而有力地抓起君無憂的衣襟往身上一收,直到他離自己只有一息之隔。
“你可知道,我最不喜歡吃虧。”語氣那樣迷離,又那樣霸道,不禁令人癡怔。
話音一落,她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撲上去,含住他的脣。
君無憂的手臂輕輕一顫,夾在指間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哐當,應聲而碎。
帶着酒味的脣瓣,其實柔軟而滾燙,探進去是葡萄的香甜,濃烈而馥郁,如火交熾。
剎那間,君無憂覺得什麼都無法阻止,伸手抱住這個膽大而放肆的女人,雙臂收緊,想要把她揉碎,敷帖在身上。
他熾熱的手指無意識地插進她的頭髮裡,像是吻不夠,索取的不夠,這樣熱烈的奪取帶着醉意的親吻還是不夠。
真想一口把她吃下去,最好連骨頭都不要剩。
天翻了,地覆了!
她只覺得渾身癱軟無力,就這樣揉碎在他的懷裡,連呼吸也被他強奪的一絲不剩。
原本是想讓君無憂吃點虧,卻沒有想到,自己竟被反吃,吃的連骨頭不剩。
她覺得,自己應該推開他。
可是指尖酥軟無力。
在這樣的糾纏下,她一時脫不了身,意識漸漸模糊,彷彿,已經沉淪,已經被他的囚困強奪,失去了理智。
她勉力地擡起手,掌心抵在他胸前。可她身型瘦削嬌小,根本掙不開他。
纏綿悱惻,像一場快雨,又急又猛。
綺羅感覺手心漸漸泛涼,一種陌生的令人意亂情迷的感覺讓她心驚肉跳。
這個虧,她吃大了。
君無憂放開她的時候,綺羅已經軟成了柿子,她就那樣趴在君無憂的懷裡,什麼話也不說。
君無憂調侃道:“我還以爲你有多厲害,結果,是我期望太高了。”
綺羅趴在他的身上,想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光天化日,她早就把他剝了吧,叫他這麼囂張。
“你懂什麼?我這叫戰略。”
“喔?聽起來不錯,不知你打算如何戰略我?”君無憂摟着懷裡軟綿綿的女人,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正在想。”她悶聲一句,倒讓君無憂哭笑不得。
“那就慢慢想。”他撫摸着綺羅的頭髮,手法溫柔,笑意盈盈,那樣的畫面,是他期望已久的相守。
又過了一日,綺羅和君無憂飯後無事,便到玫瑰城內走走,或選錦緞,或看成衣,或挑首飾,或買胭脂。
他們就像尋常的恩愛夫婦,面帶笑容,挽着彼此,出雙入對。累了便到一家茶樓坐下,吃些梨國的花式點心,喝些香茶,如此逍遙的度日。
這時,玫瑰城的官兵轟轟隆隆的出動,造勢比較大,官服之人橫穿街道,四分之下,往牆上張貼皇榜。
讀書人或是老先生都湊上前,被一堆不識字的百姓推出來,追着問“寫了什麼?”
讀書人看完皇榜上的字,笑道:“呵,陛下要立後了,大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