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聽她說要品評法術,卻不料撞見了如此旖旎香豔的景色,差一點就被牽動了心神。不過,他自從無生閣出來,神念已無比強大,沉下心來一眼掃去,便能明辨虛實,洞悉真幻。宮雲袖施展的裸女豔舞雖然誘人,卻遠不及宋晴紗的天魔舞那般勾魂攝魄,畢竟一爲虛一爲實,在秦言眼中便是截然不同的天地,無可相提並論。
但魏飛和嶽靈卻無他這般修爲,魏飛親眼目睹着這一場銷魂舞曲,不禁面紅耳赤,連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小女孩滿面緋紅,低下頭去,緊緊捏着衣角,一動也不敢動。
宮雲袖一眼望去,見魏飛額頭冒汗、不知所措的樣子,促狹地笑了笑,道:“魏師弟,你光顧着修煉武技,卻把人生大事給耽誤了呢!區區幾個裸女,竟然讓你緊張成這等模樣!”
魏飛含着粗重的鼻音說道:“我技藝淺薄,應當抓緊時間修煉,實在不敢有非分之想。否則,就算我找到了所愛之人,也沒有力量守護她,到頭來也只能落到一個悲傷的結局。”
“魏師弟此言差矣!”宮雲袖搖頭道,“在聖門之中,有些事情你不必看得太重,卻必須經歷一番。否則,聖門中的妙法幻術層出不窮,你若對此一無所知,又哪有力量去對抗它呢?”
她揮擺手臂,袖袍扇起一陣香風,便有兩名不着寸縷的舞女嬌笑着圍攏過來,一前一後地挑逗起魏飛的情緒。雪白的玉臂自他面上拂過,柔嫩的肌膚不時觸碰着他強健的軀體,時而親近時而遠離,隱蔽的部位在舞動間若隱若現,曼妙窈窕的軀體綻放出勾魂攝魄的魅力。再加上誘人的嬌/吟,七分溫柔三分幽怨的俏顏,如絲的媚眼,直看得魏飛心動神搖,口乾舌燥,健壯如牛的軀體也不禁一陣陣發軟,幾乎坐倒在地。
“魏師弟,你流鼻血啦!”
隨着宮雲袖一聲驚奇的大叫,魏飛果然覺得鼻中一股溼熱的液體涌了出來,臉色更是紅得像熟透的蝦米,突然大叫一聲,猛地蹲下身來,盤膝坐正,閉上兩眼,想要以此方法從旖旎夢鄉中掙脫出來。然而耳旁的誘人歌聲依然不斷,少女肌膚特有的滑膩觸感仍不住湊上身來。想要徹底掙脫出美色的誘惑,談何容易。
宮雲袖見他如此窘狀,不禁發出銀鈴般的咯咯笑聲:“哈哈!魏師弟,我跟你切磋武技一整天,只知你古板嚴肅,卻沒料到你真的淳樸到了這個地步!在聖門之中,你還真算是一個另類啊!其實你不必如此緊張,放開一點吧,你將能學會很多……”
然而無論她如何挑逗,魏飛都充耳不聞,只是閉目打坐。此時宮雲袖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如以往那般沙啞,但魏飛全身心都處於高度緊張之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宮雲袖眼波一轉,又將視線移到了秦言身上。
在享受曼歌豔舞的三人之中,唯有秦言神色如常,他如此平靜的神態讓宮雲袖不由有些失望,她盈盈一笑,道:“秦師兄真是修爲不凡,竟然絲毫不爲所動。難道,這些女子還不夠漂亮麼?”
秦言微笑道:“美則美矣,不過露得太多,反倒不如半遮半露那般驚心動魄。宮師妹,你應該明白,欲拒還迎比直抒胸臆更能勾起男人的胃口。”
“秦師兄果然是此道老手!”宮雲袖戲謔地笑了一下,“看來,秦師兄是對這些女子都不滿意咯?”
“也不能這麼說!不過,我看這些女子的身材都十分相似,再想想你剛纔所說的,經歷無數次實踐才得出鳳凰的形象,於是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宮雲袖的臉色微微一變,遲疑道:“你……猜到了什麼?”
“這些女子,應該都是你照着自己的身體制造出來的吧!”秦言摸着下巴,仔細盯住前方一名婀娜舞動的豔麗女子,肆無忌憚地將她全身凹凸之處都看了個遍,嘖嘖嘆道,“看不出來啊,你居然擁有這麼好的身材!爲什麼一直要藏在灰袍子裡呢,就不怕把自己憋壞?”
宮雲袖的兩頰一下子染得緋紅,眼睛瞪得老大,氣急叫道:“你!胡說什麼!”
秦言扼腕嘆道:“是我的錯!宮師妹你難得放縱一回,我不該這麼快就把真相說出來,真是太掃興了,我得向你道歉……”
“喂!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我……”話至最後終難開口,只化作一聲冷哼。宮雲袖轉過身去,袖臂一揮,便見光芒涌動,匯聚到那些女子的身上,凝結出各樣衣物,將全身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另是一番華美雍容的風味。
秦言打量着這些長裙紗衣的秀女,忽然又出聲道:“宮師妹,你不用這麼謙虛。爲何把她們的身材都縮小了一號?這儼然就少了很多風味嘛!雖然有衣服遮着,但還是很掃興的,還是變回來吧……”
宮雲袖猛一跺腳,忍無可忍地回過頭來,厲聲喝道:“給我閉嘴!”
她這次可真是怒氣攻心,連耳根子都紅得發燙,胸脯上下起伏,儼然已難以自抑。秦言知道女人衝動之下容易幹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所以決定就不跟她計較了。
勾魂攝魄的嬌/吟聲消失了,女子們依然起舞,卻已是另一派端莊秀麗的模樣。魏飛這纔敢睜開眼站起身來,瞧見秦言兩人都是一副詭異的神情,也只好跟着沉默。
四人默默僵立,氣氛沉悶得難受。白紗女子優美的舞蹈就在眼前翩躚搖曳,卻無法讓人開懷。嶽靈輕輕走到秦言身後,悄悄握緊了他的左手。即使以她的見識,也能感受到氣氛的不容尋常。
秦言靜靜觀賞着白紗女子們的舞蹈,片刻之後,再度開口道:“舞技是挺不錯,不過這跳舞的人嘛……”
眼看他又要對這些女子品頭論足,宮雲袖連忙出聲打斷他:“秦師兄!”
秦言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遲疑了一瞬,緩緩說道:“剛纔那些裸女,是我偷窺宋晴紗的身體制造出來的。而現在這些女子,纔是依我自身所化。”
秦言恍然大悟,不由脫口而出:“哈!難怪你一直要裹在袍子裡……”話到此處,他自知失言,連忙住口,擡眼望去,果然見宮雲袖初霽的面容上再度佈滿陰雲,怨恨的目光幾乎要刺穿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