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卦鬥法,殃及池魚》

隨着該姜翁市的市民遊街抗議,滿大街寫着:“政府無能”,“堅決替換城市守護者”,“救救孩子的未來。”

媒體抓住民衆的情緒走勢,確認了事假真實性後,將方案拍在各自大佬面前。批示下來後,殺妖少年的全程視頻,目擊者獨家專訪等節目火速在各大站臺播放。

無論是走在大街上,還是在餐飲娛樂等廣告駐紮地,隨處都能聽到看到那些報道。

外地的某家餐廳裡,客人聚集在一起,吃着快餐,喝着飲料,“這是什麼呀?該不會是電影宣傳吧?”

“應該不是吧,上面的標題寫着,前日姜翁市發生妖怪襲擊時間,無名少年英勇殺妖。這可是新聞頻道,不可能出錯。”

“我去,姜翁市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

而一堆媒體開始打算火速闖入姜翁市,儘量抓取更多的獨家新聞。只是,姜翁市行動得更快,先斬後奏,將各個交通要道封鎖起來,就連高鐵飛機火車都不能倖免。

此時,一羣人正被堵在某個高速出入口的檢查站不得進入。一個媒體穿着熱衣熱褲,掏出身份證:“哎,憑什麼不讓進啊。我也是姜翁市民。”

檢查員小妹都懶得看一眼,“上面說了,不然進就是不讓進。怎麼就聽不懂人話。”

人堆後面有聲音喊道,“公司還等着我回去談生意,這一耽擱就得損失好幾千萬。我們哪個不是肩負生計,東南西北地跑着。你們這樣的態度,什麼都不解釋清楚,讓我們怎麼給公司交代。”

“就是,政府太不負責了,啥都不解釋清楚。”

“啪”,檢查員小妹毫不留情地合上窗戶,坐在裡面任憑那羣人在外面風吹日曬。

還是那個聲音,“同志們,爲了養家餬口,我們拼死也要衝進去。”

“對,衝進去。”

“衝啊。”

那些人剛跨過障礙欄,不遠處迎面駛來一輛輛警車,迅速下來全身武裝的特警,並排着舉起防暴罩,二話不說,推推搡搡着那些非法闖入的人,那些闖得厲害的,不免遭受電擊。

一時間撕喊聲、暴喝聲、慘叫聲攪合在一起,很快暴喝聲勝過了撕喊聲。

特警們將一個個闖入者按在牆角蹲着,“不許動,把手背在身後,把頭低下,雙腳併攏。”

那個聲音在一旁嘟囔着,“不就是進城嗎,我娘還催着電話呢,有必要這麼對待嗎?”

特警走到他面前,大聲吆喝:“閉嘴,這不是你該說話的時候。”

這一幕被外面的有心觀衆偷拍到了,很快上傳到網站,這件事很快引來各個媒體記者的關注,紛紛要求市政府釋放那些被抓住的自由市民。速度之快,讓政府連發佈會都來不及開,各大政府官方平臺很快被平民的言論堵得水泄不通。

——“爲什麼綁架那些無辜的市民,政府必須給個解釋。”“難道妖怪出世這件事是真的嗎,不然這麼忌諱莫深?”“政府都這麼內卷的嗎?連妖怪出世這件事都不知道嗎?”“看來,民間傳言都是真的啊。”

那些流量明星和網紅也紛紛嗅到了金錢的味道。秉着職業的敏感度,他們開始在網上大肆宣傳起發生在自己身邊的各種妖怪事蹟。

爲此有網站乾脆建造了主頁彈窗,打開網站就能觀看“殺妖少年孤勇對抗妖怪”的全過程。

在某個不主流網站裡,一個網紅悄咪咪地崛起,此時她的直播間聚滿了觀衆:

“殺妖少年你們認識嗎?不認識吧,可是我認識啊。那視頻雖然拍得不清晰,可是我可以告訴你們殺妖少年長得什麼樣?他長得濃眉大眼,高挺的鼻子,溫柔的嘴脣,簡直就是校園少女的夢中情人。”說着她把一張照片掏出來,那是一個少年閉着眼睛躺在充氣安全包上,和不老鬆的合影,在鏡頭面前晃了晃,“怎麼樣,心動了吧?我要是年輕個幾歲,沒準我會倒追他。”

站上,下面的賞金禮物刷個不停。

站臺監督員在屏幕一端打出一行字:“還有十秒,促銷就要開始了,準備好。”

網紅趕緊扯着嗓子,將一款面膜敷上:“好了,該是廣告時間了,今天帶來了新款面膜產品,‘妖顏惑衆’。貼上去,十秒鐘,布凌布凌,水潤、美白,還具有美豔功效,在街上回頭率百分百。十秒到了,看我揭曉成果,布凌布凌,是不是美滋滋嗒。今天只要一次性購買五盒就贈送一張殺妖少年和我的合影照,上面還有我的親筆簽名哦。”

就這樣,我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不老鬆第一個做成了商業宣傳品牌。

此時的我,正跟着師傅借用鶴來紅店裡的地下傳送陣,來到了總部。凡人需要乘坐8個小時的高鐵才能從姜翁市到達總部所在的白熊市。可以說總部和姜翁市,隔着天南地北。

總部位於白熊市一所旅遊勝地,“歡迎來到白熊市南斗山羣旅遊勝地,這裡山清水秀福地連綿,這裡有1314種鳥類,521種蟲類,214種獸類,傳說這裡是月老羽化飛仙的地方,有不少月老生活的痕跡,三萬六千五百登天梯,望月亭,月老水簾洞,羽化臺,煉丹窯,靈芝石等數百個天然遺址等待各位登臨。”

傳送陣連接着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地下室,從裡面出來,我一路看到許許多多旅客在山腳下排隊買票。

我不禁驚訝,“哇,師傅,這裡好多小青年啊。”

師傅絡腮紅鬍子長出來不好,顯然有段時間沒有打理了,“嘿,這裡可是月老文化聖地,自然來觀光求福澤的小青年不少。聽說靈驗得很。”

我指着長長的隊伍,踟躕着,“那,師傅,我們怎麼進去啊。”

師傅嘿嘿一笑,沒一會就將我帶到一個偏門。

我驚訝,“這,怎麼好意思呢。別人都排隊。哎喲。”話還未說完,就踹入偏門,掉了個嘴啃泥,他遠遠地看見一個穿制服的人過來了,“師傅,那酒店的保安怎麼還會在這裡。”

師傅剛落到他身旁,趕緊拎着他開溜了,“那是南斗山的管轄人員。”

我喊道:“這裡不是總部嗎?不能正大光明地進去嗎?”

師傅一臉嚴肅道,“閉嘴,旅遊票錢誰來出?”

我感覺頭上烏鴉飛過,心裡泛起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從爬電纜車,逃票直升電梯,假裝落水乘坐免費漂流船,攀爬觀光熱氣球飛行等等,這一路劣跡斑斑地走過來,真是讓我對師傅這個人大開眼界。

到達三萬六千五百天階下方,我已經摺磨地不成人樣。他對師傅豎起大拇指,“有生之年,能遇到師傅這樣的逃票高手,算是死而無憾了。”

師傅喘着粗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嘶啞着嗓子,“那有什麼,還有更厲害的絕招沒使出來,要是你能過關,算是踏進總部的門檻了。”

我顫抖着身軀問:“師傅,我對你的敬仰凝視銀河落九天。在下告辭了。”

師傅扯住我的脖頸,黑着臉說:“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山山水水都趟過了,還害怕這萬級天階嗎?”

秉着害怕就要捱打的觀念,我立馬凌雲壯志起來,捏着拳頭宣誓道:“不錯,長征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即便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闖一闖。”

師傅熱淚盈眶,“對,闖一闖。”

“好”,路人聽到我們的豪言壯志,紛紛拍手稱讚。

一個青年走了過來:“我宣誓,爲黨和人民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奧運力量。”

另外幾個大媽也走了過來:“我宣誓,爲婦女協會貢獻自己的一份奮發圖強的精神。”

我和師傅點點頭,開始帶頭熱身,做起第十八套廣播體操,衆人見狀紛紛加入隊伍。

完畢,我們喊着衝鋒的口號,一羣人卯足勁往山頂上衝去。

才爬了四分之一,同時出發的人不到十分之一,我們累得倒地不起,旁邊一個老翁拄着柺杖,蹭着烏龜般的速度,一臺階一臺階地登着。

看到老翁的精神,我們感動不已,拼命往山頂繼續衝刺,等爬過四分之二,同時出發的人就剩下我和師傅了,其餘的人趴在地上不能動彈。那個老翁依舊拄着柺杖,從我們身邊慢慢經過。

我們面面相覷,“可算遇到世外高人了。”

我們跪倒在地,淚流滿面,不斷磕頭,“大師,請高擡貴腳,收我們爲徒吧。”

那個老翁聞所不動,依然顫顫巍巍地踏着石階。

我大喝一聲:“既然如此,我們就只能靠自己,借力奧運精神。”

說完,我和師傅手搭着手,開始扶着扶梯,往山上爬,又一次超越老翁。

終於,我們感受到革命精神,如同相濡以沫的夫妻,在生命的最後盡頭,爬到了目的。

我們往山下看去,下面還在攀爬的人羣,如同掙扎的螻蟻,在霧氣中時隱時現。

我們感到此時的無比光榮,感慨着,“真是一覽衆山小啊。”

“吱吱吱”,那個老翁乘坐在一臺扶梯攀爬機上,來到了我們面前。

“終於到了”,他渾濁的眼睛此時散發着智慧的光芒,甩起柺杖,腳步往前一點點挪去。沒走多久,他回過頭,對我們豎起大拇指,“嘿嘿,兩位山友,我給你們點贊。”說着,他對我們豎起大拇指。

我們抱在一起大哭,我說:“師傅,你怎麼就不告訴我,這天梯還有這麼一個玩意。”

師傅說:“我這是第二次來,上次你師傅的師父帶我來到時候,還沒有扶梯呢。”

此時的總部一派肅殺氛圍,正嚴陣以待等待某個大人物到來。

在空蕩蕩的大廳內,一個禿頂老人,帶着老花眼鏡,低頭看書。

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人在旁邊呼哧呼哧着,忍不住將手錘在桌上,“哼,都什麼時候了,部長還有心情看書。”

禿頂部長擡起老花眼鏡,笑容和藹地說:“副部長別急,他來不來,這件事已成定局。”

副部長喊道,“哼,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禿頂部長頭也不擡,“哦,難道你這會還在擔心地下那位不成。放心,這都過去數千年了,它翻不起風浪。”

副部長咯嚓着牙齒:“這次妖怪現世實在蹊蹺,我擔心這會驚動地下那位。”

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渾身鮮血淋漓,口吐內臟,顯然活不了了。

禿頭部長頓了一會,這才合起書,“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將死之人指着副部長驚訝道:“怪,怪物。”就沒氣了。

副部長氣不打一處來:“什麼怪物,把話說清楚。”

禿頂部長:“副部長,我這邊等着接待那位大人物。外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副部長走出沒幾步,又回過頭來,“我怕這件事難辦。”

禿頭部長說:“難辦也得辦,畢竟這關係人類生存大事。”

副部長大步流星地走出門。

門合上了,空曠地辦公室顯得更加冷清,陽光曬在外面的天台花園上,一陣熱量刮來,將花園上的植被掀了個底朝天。

禿頭部長從空中抓出一個柺杖,“呵,貴客到了。”

天台一架直升飛機正徐徐降落,此時已經是正午十二點,按照約定,對方這次只來了三個人。

三個大漢從飛機裡鑽出來,一身西裝革履,俊朗地氣息透露着肅殺。

爲首的大漢身上煞氣十足,膠靴上沾滿了青苔和泥土,顯然是剛從某個陣地廝打過來。

他每走一步,腳上的風似乎形成一層保護膜,將周邊一寸的植被掃開。

禿頭部長此時已經走到了花園,心裡點點頭,“一個凡人能將煞氣凝聚到這般境地,也算是有點天賦。”他的眉頭絲毫未動,只是笑呵呵地說:“挺準時嘛,不過年齡對不上,應該不是本人。”

爲首的大漢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齒,行了個軍禮:“見過圖老,我家父病重,但又見你心切,所以只能讓我出面,希望這次洽談友好。”

禿頭部長笑了笑,轉過身將三個人晾在一邊,“友好?名單上寫着國家元帥,致電的是軍事委員總參謀長,怎麼到會面變成了姜翁直轄市駐紮軍少將,難不成你們當我們這是龍潭虎穴不成?”

大漢直接被吃了一個閉門羹,面露難色,心想:“這老頭太硬骨頭了。”但還是硬着頭皮,“嘿嘿,瞧你說的,畢竟沒多大的事,派我一個姜翁直轄市駐紮軍少將就足夠了。”

三個大漢緊隨在禿頭部長後面,進入了辦公室。

禿頭部長也不爲難他們,隨意他們進來。他站在一座水榭亭臺旁邊,逗弄着池裡的金魚,“你們打算怎麼洽談?”

少將冷着眉頭,面容緩和道,“圖老,這可是你主動聯繫我們的,至於該怎麼辦,還請圖老指教。”

禿頭部長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指教不敢當。現在妖怪現世,對人類來說是一場滅頂之災。不知道你們打算採取什麼方法來應對各大媒體,以及民衆的恐慌。”

少將低下頭,“這,我們儘可能將社會影響壓倒最低。另外,槍炮彈藥充足,我相信,下次這種公然危害民衆生命的情況不再發生。”

禿頭部長輕笑,轉了轉手上的柺杖頭,“哦?不再發生。”

然後禿頭部長消失不見了。

少將一陣汗毛豎立,憑他多年的野地訓練,有着本能的野獸直覺,但是此時他感覺在禿頭部長消失的空間裡,潛伏着一頭遠古巨獸,時刻準備吞噬他的靈魂。

禿頭部長瞬間出現在少將的身後,用手夾着一隻鋼筆,“這是你父親給你紀念的吧。”

少將不敢回頭,他意識道:“在強者面前,只有絕對的服從,才能夠讓獲得一線生機。”

禿頭部長笑道:“你要是不拿,你這隻鋼筆可就化爲灰燼了。”

少將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一隻鋼筆拋入他懷裡。

禿頭部長瞬間出現在座位上,“記住你的這份勇氣,希望到時候能派上用場。慢走不送。”

少將面如死灰,心跳的跳動從禿頭部長出現他身後,就開始緩慢起來。——明明禿頭部長什麼也沒做,卻讓他感覺在生死大門溜達了一圈,彷彿無數手臂推着他去打開那扇大門。

只是一個轉身的勇氣,就讓少將感覺自己的意志力流逝了大半。

少將緩緩地朝着禿頭部長深深地鞠躬,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去,這一次,他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浮雲上,深陷不安。

另兩個大漢說:“少將,就這麼回去,怎麼交差。”

少將坐回直升飛機的座位上,總算吐出一口氣,“雖然那殺妖少年的視頻我看過無數次,但是比起裡面那位來,我感覺如同面對一條不可跨越的深淵。但願這次人類能熬過這關。”

禿頭部長聽着外面傳來的轟炸般的起飛聲,喃喃說:“等你們發現人力無法迴天的時候......”

禿頭部長消失在一片寂靜中,不見了蹤跡。

此時,我跟着師傅經過掛着“自然旅遊公司”的牌匾,走進偌大的總部基地,找不到方向。

我說:“怎麼半天也走不出去,師傅你確定是朝着這裡走嗎?”

師傅說:“師傅上次來到時候還是五十年前,雖然彎彎繞繞記不得了,但是大致方位還是記得。”

我淚流滿面:“師傅,我們現在被彎繞得找不到南北了。”

師傅抽了一口煙,吐了出來,坐在地上休息,“那就沒有辦法了。”

我慌亂了,“喂,師傅,你別放棄啊,我可怎麼辦,我還沒吃午飯呢。”

說着,大風吹起,一陣霧氣籠罩過來,很快伸手不見五指。

我喊道:“哎,師傅,怎麼好好的,就起霧了。”

不見蹤跡的師傅說:“看來是哪個不知死活的,闖入總部,這纔開啓彌天大陣。”

我問:“應該沒事吧。”

師傅:“你就在這裡等,我去去就來,感覺我應該找到方位了。”

我驚慌道:“喂,師傅,別拋下我啊,很寂寞的。”

整個空間開始傳來一陣陣慘叫聲,我嚇得連忙縮成一團,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我一邊走,一邊聽到不斷有腳步聲從各處見過。“應該趕緊躲起來,不要被誤傷纔好。”

我誤打誤撞跌進一棟宅屋,發現裡面另有乾坤,居然一絲霧氣都沒有。

這屋裡的佈置很雅緻,我頓時兩眼冒金星,“只在電視上見過紫檀木,沒想到這裡整套傢俱都是紫檀木打造,這隨便撬一塊得買不下數萬吧。還有這陶瓷,溫潤如玉,一看就不是凡品,這得當多少錢。”

“你不知道吧,這條桌子就價值上百萬。”一個聲音出現在我旁邊,一隻手搭過來放在我的手上。

我嚇得尖叫,“抓人啊,有人劫色。”

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出現在我面前,哭喪着做了個“噓”的手勢,“別叫了,再叫就把人喊過來了。”

我一看這個人居然比我害慘,心想,“看來夠不成威脅。”便壯着膽子問:“這可是我的宅子,你來這幹嘛?老實交代,不然我要喊人了。”

那人一聽,反而大大咧咧地坐到座位上,“嘿,沒想到遇到個新來的。我明明白白告訴你,這件屋子是用來接待靈位的,一般很少有人來這裡。”

他看了我一眼,“切,不信,你上樓看看,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

我蹬蹬地跑上樓,“我去,這麼多靈位。”

他一瘸一拐地跟上來,“嘿嘿,我說得沒錯吧。”

他將一隻胳膊搭在我肩上,——特沉,“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鶴某紅,老爸是姜翁市八卦派分部的財務長。嘿嘿,兄弟,跟我混,保準你吃香喝辣。”

我想着這名字似乎在哪裡聽到過。不覺得一股莫名的酸味從他身上襲來,趕緊推開,“嘔,你是哪裡跑來的乞丐,幾天沒洗澡了,這麼臭。”

他撩了一下劉海,故作飄逸的姿勢,“我從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拜佛求經的。”

順手他偷了一個水晶菸灰缸放進兜裡,“我這可不是偷啊,我爸每年要給總部賺多少利潤,我不過是拿點自家的東西急用。你要是有看上的,別客氣,儘管拿,別人問起來,你直接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他拍了拍胸脯,朝着我眨眨眼。

我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別瞎扯。我告訴你,這裡可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待會我大喊一聲,你連滾的資格都沒有。”

他趕緊捂住我的嘴巴,“噓,有人來了。”

果然有人開始往樓上走。

我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溜進一座擺放一堆石像的靈位下面的桌簾。畢竟我現在這副模樣,很容易讓人起疑,心裡嘀咕:“好傢伙,師傅不在身邊,連個證明我身份的人都沒有。現在又多了個累贅,待會讓人發現了,小命可都不保。”

我們屏住呼吸,只看到一雙布鞋出現在我們面前,嘴裡唸唸有詞,“娘娘在上,副某多有打擾”。

這雙布鞋的主人停頓的一下,“下面有人。”

我暗驚,“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總部就是總部,高手如雲。”

布鞋主人吆喝,“什麼人快點出來。”

我和他,相互指了指對方,示意誰先出去。

布鞋主人說:“我知道你在這,再不出來,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和他決定划拳定勝負。

——石頭剪刀布。

——不行,再來。

——石頭剪刀布。

——不行,你是不是使詐。

——你才使詐。

兩個人鬥雞眼般的爭吵着,我的心裡產生惡趣味,伸出手,插向對方的鼻孔。沒想到對方和我一樣的想法,插在我的兩隻鼻孔裡,不停往上提。

我頓時覺得一股惡臭,滾滾而來,襲擊了我的整個胃部,鼻子更是酸脹難耐。兩個人眼淚嘩啦啦地直往外流。

此時,桌子外面出現了打鬥聲,將我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布鞋主人驚慌道:“是你?你居然回來了?”

另外一個聲音出現了,“怎麼就不能是我,很驚訝吧,百年前,你將我丟棄在妖界,不顧生死,我餓了啃食妖屍,渴了吞沼澤污泥,這日子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天擔驚受怕,還要替你揹負天雷。你以爲你從此就高枕無憂了,我發過誓,有我在一天,整個八卦派都不會好過。”

空中傳來刀光劍影,聲音如同破空般,刺得我雙耳發饋。

布鞋主人大喝:“醒醒吧,你本來就不是人。”

那個聲音開始癲狂起來,“你還想騙我,我不是人,我是什麼。”

我感覺地震了,整座屋子開始劇烈搖擺,暗想,“不行,我不能在這坐以待斃。”

我瞪着鬥雞眼——鬆不鬆手?

他回瞪——你鬆我就鬆。

——我們一起鬆。

我們縮回手,看着手上沾着噁心的黏糊傢伙,我的胃直接吐了出來。

一隻手突然出現,撈住我的頭髮,將我從地面拽離,直接甩出老遠。

我只感覺天旋地轉,空蕩蕩的胃差點吐出來。

布鞋主人驚訝:“你是誰,怎麼從沒見過你。”

那個聲音,不,此時我終於看清了,這是一個人身長着三個人首的怪物,讓我毛骨悚然的事——這三個腦袋居然一模一樣。

我又看向布鞋主人,更是汗毛倒立,這是我遇見最荒謬地事,這一人一怪居然長得一模一樣。同樣大腹便便,同樣留着鬍鬚。

我驚慌失措地喊道,“你們到底是誰?”

三個腦袋笑了,“喲,居然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是不是離開我以後,你的眼界便狹窄了?我可是看了這些年你的事蹟,好傢伙,資料上記載你這百年的功德可不少啊——超度千萬亡魂,爲數百個往生者尋找星運機緣,阻擋隕星毀滅地球。這些功德足以抵消你一百年前犯下的罪孽。哈哈哈,你這是有多想擺脫我啊。”

三個腦袋笑着笑着,接着變得更爲兇狠,憑空掏出一根權杖,朝着布鞋主人拋出術法,“乾坤倒轉。”

整個空間開始扭曲,我們出現在樓外的半空中,連同躲在桌下那個酸臭的傢伙。

在這個總部空間類,整個世界倒懸了,所有的術士開始飛至半空,我的雙腳踏在半空中如履平地一般。

三個腦袋說:“沒想到吧,你最爲嚮往的術法,我已經融會貫通了。”

布鞋主人說:“在打之前,我有一個要求,還望你將這兩個小孩放了,畢竟他們是無辜的。”

三個腦袋說:“嘿,你想放就放?當初你求我的時候,我可是不留餘地的幫你上位,直到你座上副部長寶座。等你利用完,不再需要我了,就使計將我打入妖界,試圖利用厄運轉移,讓我永不超生。可惜,你失敗了,你害怕的天雷,變成我打破命運枷鎖的契機。現在你再也無法控制我了。”

酸臭傢伙眼睛一亮,指着布鞋主人,插了一句:“哦,原來你就是大名如雷貫耳的副部長啊。難怪我覺得那麼眼熟。”

他很滿意我現在驚掉下巴的神情,得意道,“副部長,你都不知道?還是不是術士啊。那可是任何時候都力壓禿頭部長的驚豔人物,五百年難得一遇。”

副部長指着酸臭傢伙畫了個圈,一塊石頭砸在他的頭上,疼得他眼淚直打轉。

副部長冷哼道,“就你話多。”

三個腦袋大喝一聲,手上多了一條長鞭,“你我的恩怨,今天一次了結吧。”

副部長向後飛退一步,原地的空氣被砸出漣漪,餘波將周邊的術士掀翻數百里。

副部長長哼了一聲,“打神鞭?”

三個腦袋陰惻惻地笑起來:“嘿嘿,怎麼樣,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些術士的。”他飛落到人羣裡,開始無所顧忌地四處抽打,被抽打的術士死的死傷的傷。

副部長見狀,將一個蜘蛛網籠罩過去,接着三個腦袋躲開的瞬間,他飛起一個符籙,“艮卦,行庭無蹤跡。”然後他消失了。

三個腦袋飛在半空喊道,“你這小伎倆,我心裡有數。”隨後他也使出一個手勢,“艮卦,鬼打牆。”

一面面模糊的牆憑空出現,不止空間,同時將術士分離開來。

三個腦袋閉上眼睛感應:“怎麼沒有呢?”他眯起眼睛,看着不斷延伸的蜘蛛網,“果然沒錯。”

三個腦袋肆無忌憚地踏入蜘蛛網,像個蝙蝠一樣倒掛着,對於這種小玩意,他在妖界見得比兔子還多,早就練就了踏水無痕的絕招。

三個腦袋行雲如水地走在蜘蛛網上,開始感應副部長的存在。

我突然感覺到有沙子從頭頂上落下,真奇怪,看到三個腦袋正盯着我看,連忙笑道:“喂,大怪物,你不是要找副部長嗎?我告訴你在哪?”

三個腦袋:“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說:“就因爲只有我知道。”

三個腦袋看着那些驚慌失措的術士,點點頭,“確實只能相信你了,你說他在哪,要是說錯了,你可是要比他們死得害慘。”

正說着,一些術士發出慘叫聲,原來牆體黏住他們,正一點點地吞噬,很快他們就消失不見了。

我嚥了咽口水,強顏歡笑“不敢不敢,你神通廣大,誰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啊。哪怕是副部長”

三個腦袋不可置否地笑道:“那是自然,副部長那個慫貨,要不是當初我幫他一步步從死人堆裡走出來,他還不知道現在在哪裡拾破爛呢。”

我指了指我身後,“咯,他知道我要告密,現在就在我身後威脅我呢。”

三個腦袋跳下來,朝我身後劈了一掌。“咦?”

轉瞬它就被一隻透明的蜘蛛抓住,飛速包裹起來,任憑它怎麼動彈,都扯不斷一根絲線。

副會長笑道:“想不到吧,你有打神鞭,我有萬年難得一遇的白玉蜘蛛,這種絲,難怪你沒認識,專門就是克妖的神物。”

三個腦袋笑道,“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我早就知道你身邊養着這麼一隻蜘蛛了。”

接着,它從嘴裡吐出一隻蜈蚣,——蜈蚣聽話地割起包裹着的蜘蛛絲。

副會長一掌劈了過去:“休想得逞。艮卦,地精。”

一個個土做的小人憑空出現,朝着蜈蚣撕咬過去,但是蜈蚣如同中了邪一般不爲所動,依然盡職盡責地將蜘蛛絲一層層剝開。

副會長見情勢不利,連忙出招:“艮卦,崑崙地精。”

那些個小土人開始變成巨大的土人,朝着三個腦袋砸了過去。

三個腦袋就勢滾開,堪堪躲開一隻巨腳的攻擊,無奈,巨人太多,此時的它如同地老鼠一樣上躥下跳地鑽來鑽去。“我日你個祖宗,居然把我當猴耍。副某,我要拔你筋抽你皮。”

不多時,三個腦袋擺脫了困境,“哼,你果然還是那些小伎倆。過了一百年,你還在止步不前。是時候讓你開開眼見了。”

三個腦袋最不閒,此時他把權杖往空中一插,一個陣法出現在我們腳下,“艮卦,愚翁搬山。”

一瞬間,一座巨山出現在我們上方。此時,高空上的烏雲開始朝那座高山匯聚。

我也變得身軀嚴肅起來,成爲術士後,對雷電的反應比凡人還要敏感,我能感覺到這密不透風般的烏雲裡藏着無數條躍躍欲試地閃電,將我的靈魂在不斷顫悚:“糟糕,他這是打算引雷?”

那些苟延殘喘的術士們如同鴕鳥將腦袋藏起來,大哭道:“我還年輕,我可不想死啊。”

我冷着臉,看向副部長,只見他面露難色,眼神如同死寂一般,彷彿在面對人生最艱難的決定。

三個腦袋喊道,“震卦,斬仙雷。”“哼,這可是在我身上聚集了一百年的雷劫,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副部長不可思議的喊道:“不可能,你怎麼會震卦。萬物皆有定數,所屬卦象,你這不符合常理。”

三個腦袋嘲笑着:“一百年雷劫我都經歷過來了,有什麼不可能。”

那座高山正在寸寸斷裂,很快無數條紫色巨龍出現在我們的視線,朝我們劈過來。

我不懂三個腦袋到底在說什麼,但是有一句我明白了:“我遭遇到每個術士都要經歷的雷劫。”

我不可思議的問:“副部長,我才成術士啊,就要享受這樣的待遇嗎?沒有人告訴我啊。”

副部長和三個腦袋,原本死死地盯着對方的眼睛,終於動了。他們紛紛看向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隨後副部長動了,他手勢起,將一個符咒從他背後飄到我身上。

三個腦袋笑道:“嘖嘖嘖,想不到冷血無情的副部長,居然變得心軟了。一個小術士,死了就死了。至於用你的保命符放在他身上嗎?”

紫色雷龍朝着每個術士打下去,那些修爲低的,很快被打的飛灰湮滅。而修爲高的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被打得半死不活,就剩下一口氣了。

我暗驚,“看來這百年雷劫,不是一般術士能承受的。不得不佩服那三個腦袋,這百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而副部長顯然也很不好過,他不斷將術法打出去,試圖減緩那些術士的痛苦。

隨即他拋出一柄傘,一些術士不忘了嘴貧:“那是傳說佛祖座下的七寶御傘,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這柄傘,死而無憾了。”

七寶御傘一陣清脆地鳴叫,開始旋轉起來,將一條條紫色雷龍匯聚起來,漸漸地它聚成大山一般,朝着我和副部長所在的方向碾壓過來,我感覺自己的骨頭和血肉正在不斷顫抖。

三個腦袋將情形不妙,大喊:“你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你要引身聚雷劫嗎?你不要命了?”

副部長不說話,藉機施展另外一套術法:“艮卦,土河車。”

不得不說,這是一項非常精細的操作,無數土堆形成一個個階梯,將那些術士送回地面。很快半空中只剩下我和副部長兩個人。

三個腦袋此時早就不見蹤跡了,看來這百年雷劫就連它也無法抵擋。

七寶御傘如同活物一般,主動迎向紫色雷劫。“蹬蹬蹬”數不清的寶物從七寶御傘裡面竄出來,組成了陣法,與雷劫扛上了。

“轟隆”,我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睛突然漆黑一片,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視力。

無數個寶物發出生命中最後的光彩,不斷碎裂,縱使前仆後繼,也只是讓紫色雷龍削弱了三分之一。

七寶御傘彷彿受到了重創,發出一陣哀鳴。接着紫色雷龍停頓的時間,瞬移千里之外,飛走了。

我徹底無語,“副道長,這就是你的法寶嗎?怎麼自己逃命去了。”

副部長處驚不變,“確實不是我的法寶,這是我從部長那裡偷過來的。”

我瞬間石化,“偷?難道那個酸臭傢伙的習慣也是師承一脈?這八卦派該不會都有這個習慣吧。”

我回過頭,發現酸臭傢伙居然也不見了。

副部長說:“別看了,他早就被我轉移了。”

我抱着副部長哭嚎道:“你行行好,也把我扔出去吧,我不想在這裡遭受雷劫。”

副部長嘆口氣,“這乾坤陣太厲害,光是救出他們就已經耗費我不少精血。我留你下來自然是讓你幫忙分擔雷劫。”

我此時恨不得從來沒有出生過:“什麼,副部長,我還是祖國的花朵,禁不起風浪滔天的摧殘。”

副部長哼了一聲,“什麼祖國的花朵,現在我們總部連幼苗都沒了。是花朵也得給我拔苗成樹。”

只見上方出現一把戒尺,碧綠如玉,如同游龍一樣,戲弄着紫色雷龍。與其說是戲弄,不如說這紫色雷龍如同死物一樣,被戒尺附着了過去,相互消耗。

很快紫色雷龍的身軀現在只剩下二分之一大小了。而戒尺用盡了生命中最後的價值,在哀鳴中寸寸斷裂,化作灰燼。

我趴在半空中無法動彈,看着臨危不亂的副部長,心想:“這一刻終要來臨了嗎?我存在的價值就只是爲了阻擋雷劫嗎?”

我背上的符咒開始發揮作用,一張山河圖若隱若現地將我包圍。

在紫色雷龍的擠壓下,山河圖如同有實質一般,變得越來越凝聚成形。

副道長在數百里之外,開始用身體硬抗,他的皮膚灰飛煙滅,肌肉被一點吞噬,很快他只剩下內臟和一具白骨。他身上開始散發出晶瑩如玉般的光澤,抵抗這入侵生命的威脅。原來,他的骨頭暗藏玄機。無數靈力化作走獸奔走,開始吞噬起雷龍帶來的威壓和勢能。

我能聽到他的心臟如同鼓雷一般不斷震動,發出金戈鐵馬的戰歌。每一聲敲打,將雷龍擊退。

他赤膊着雙手伸向雷龍,雷龍不願臣服,甩着尾巴不斷敲打他的骨頭,很快他的骨架也快承受不住,開始出現寸寸裂縫。

隨着一聲“吆喝”,雷龍被撕裂成兩半。

他抓住一條雷龍扔給我,“小子,這機緣來之不易,能不能行,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罷,他開始吞噬另一條雷龍,無數金光從他體內冒出來,只聽見梵音繚繞。

我不禁看呆,脫口而出:“功德光。”

繼而看到迎面而來的雷龍後,我破口大罵:“副道長,你該不會是抗住讓我替你分擔吧。”

雖然有山河圖保護,但是依舊徒勞無功,我在震耳欲聾的雷龍威壓下,我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灰飛煙滅的同時,一顆星光從我體內涌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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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連連結印:“南鬥金火將星帝權,天相度厄,結印。”“南鬥金火將星帝權,紫薇天府對宮化煞,七殺星陣。”

在最後的關頭,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自己正在進化,七殺星陣不斷吞噬紫色雷龍,此時我感到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將我包圍,溫暖、生機磅礴。我的身體在不斷修復,又在威壓下不斷粉碎,如同一枚金剛鑽,要經過無數次地火的鍛鍊才能成爲一枚價值連城的鑽石。

我和副部長在這次劫難中,都得到了新生。我能感覺到身上的骨頭變得跟副部長一樣散發這升起的靈力,龐大的能量正在體內構造一副奇怪的結印。

此時的我們已經精疲力盡,副部長笑道:“那怪物它太依賴外力了,卻沒想到將外力用在自己身上。我把功德化作己用,並沒有去抵消罪孽,目的就是讓它成爲我身上的真正救命法寶。”

我流着淚:“副部長,你的意思是,那張山河圖符咒,不過是個棄子,好利用我抵擋雷劫。”

副部長一個拳頭敲在我腦門上,“臭小子,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我,你這身骨頭還不知道要練個幾百年。不過老夫沒看錯,你果然是奇才,居然能將雷劫化爲己用。哈哈,這次賺大發了。”

突然,乾坤陣扭曲起來,整個空間開始坍塌。

“不好,”副部長大喝一聲,“看來,它從頭到尾都在算計我們。”

原來它在乾坤陣法動了手腳,即便我們逃過一劫,卻也會精疲力竭。

又個如同剛纔襲擊我般大小的紫色雷龍出現在陣地,看來,它通過術法,將這條雷龍藏起來,作爲最狠辣的一擊。

這下肉體也扛不住啊。

乾坤大陣也扛不住這最後一擊,碎裂開來。

我和副部長隨着雷從半空劈入地面,地面承受不住威壓,直接被打穿出一個深洞,就這樣,我們倆落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洞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副部長不見了。

而我拖着殘肢斷臂,徘徊在這個深不可測的洞底,感覺前路渺茫。

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只是這次並不是在我腦海裡,而是存在另一個空間。

我循着聲音看去,在我腳下,居然是一座晶瑩剔透的冰山,裡面封印着一顆血紅色的心臟。

它有力且緩慢地跳動着。

我不知道怎麼了,跪在冰山上,淚流滿面地親吻着,嘴裡呢喃道:“狐仙,巖兒等你三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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