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和夥計兩個駕着馬車回了市集,他們自然把這個消息通過可靠的渠道傳遞給了攣鞮羖。而攣鞮羖得到他的兄長和弟弟未死的消息,他既是高興,又是憂心。他高興的自然是親人未死,還活在世上,還有團聚的機會;他憂心的是他的哥哥和弟弟一旦回來,那麼將來他父親攣鞮驗的王位恐怕還要落到他的哥哥攣鞮翔頭上。無論獸人、原人,還是人類,他們在個人利益上都或多或少會有一些私心。
攣鞮羖斟酌了一夜,最後,他還是打算把商人打探回來的消息通報給自己的父親攣鞮驗。因爲,攣鞮羖知道自己能夠想辦法從商人那裡得到攣鞮翔和攣鞮羲未死得消息,那麼攣鞮驗將來也一定能夠通過其他渠道打探到類似的消息。所以,他認爲知情不報,沒有必要,也是最愚蠢得做法。
“父親!”攣鞮羖走進攣鞮驗的大帳,他恭敬得對攣鞮驗行禮,然後不確定得對攣鞮驗說道,“父親!我打探到一個消息!據我派去原人營地的細作的消息,我的哥哥攣鞮翔和弟弟攣鞮羲並沒有死!他們只是被原人們抓了。”
“哦?”攣鞮驗聽了攣鞮羖的話,他半信半疑得擡起頭望着攣鞮羖,“他們沒死?”
“是的!”攣鞮羖回答,然後,他把商人寫來得書信呈到了攣鞮驗的面前。攣鞮驗從攣鞮羖的手中接過信,他仔細得看了一遍,然後說,“看樣子,這事情的確還有轉機。”一絲笑容掛到了攣鞮驗的臉上。攣鞮羖這時看了攣鞮驗的笑,他不免有些傷感,看來父親對將來王位的繼承,還是屬意於自己的哥哥攣鞮翔的。
“這樣吧!我再派人細細得打探一次。”攣鞮驗合上了商人的書信,“這麼重要的情況只憑他一人的消息也做不得數。”
“是!父親。”攣鞮羖連忙答應,“只是,他聽說最近燕雲的軍隊就要把攣鞮翔和攣鞮羲兩個解壓去燕州!父親,我們若是不抓緊,恐怕哥哥和弟弟他們凶多吉少啊?”
“嗯!你說得有道理。”攣鞮驗點頭,他的手輕輕得敲打着桌面但是卻沒有着急回答攣鞮羖的話,他思忖了一陣兒,然後又說,“現在去劫營,肯定不合適!這原人的軍隊比我們的要多些!我們去了,很難把人救出來不說,還容易搭上我們自己。看來只能在路上想辦法了。”說到這裡,攣鞮驗擡頭,“羖兒,你先去吧!容爲父我再仔細斟酌一二。”
“是!父親。”攣鞮羖說完,他就從攣鞮驗的帳篷裡退了出來。攣鞮羖站在帳篷外面,他呼吸了一口帳篷外的新鮮空氣。他的心裡暗想,父親一定不會去劫營的!但是,派人伏擊原人的押運隊是一定的事情。只是,他會派自己去,還是派攣鞮羢去呢?若是自己去,是把攣鞮翔和攣鞮羲完好的帶回,還是……想到這裡,攣鞮羖搖了搖頭,他認爲讓他直接傷害攣鞮翔和攣鞮羲的事情,他做不出來。不過,要是攣鞮羢去,自己給他……想到這裡,攣鞮羖的嘴角上掛了笑!好吧!攣鞮羢,弟弟!你就不要怪我不好了。這權力和地位可是很誘人的東西。
再說攣鞮驗,他在攣鞮羖走後,一方面安排了得力的人再想辦法打入燕雲營地打探攣鞮翔和攣鞮羲的消息不說。卻說,他也看出了攣鞮羖的心思。他剛纔在攣鞮羖面前之所以那麼猶豫不願意說出自己的打算,他也知道他的四個兒子現在都已成年,他們對王位都有野心。在他百年之後,他們都想繼承自己的王位。而他自己也的確是看好了攣鞮翔。若是攣鞮翔不死,以攣鞮翔的能力和氣度,他的三個弟弟必不會造反。
但是,現在攣鞮翔出了意外,那麼攣鞮羖和攣鞮羢兩個的心中必然會有想法。而攣鞮羖的惡念必然要比攣鞮羢的更深重些。一來攣鞮羢不如攣鞮羖那般有心機,二來攣鞮羢排行老三,就算攣鞮翔死了,他上面還有攣鞮羖,他應該不會對攣鞮翔的生死有多大的想法。攣鞮驗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他的座位上,他的心裡在盤算着如何去救攣鞮翔和攣鞮羲。同時,他也在盤算着派誰去救攣鞮翔和攣鞮羲。最終,他拿定了主意,這件事情,只能讓攣鞮羢或是自己親自去辦。至於攣鞮羖,他雖然辦這事兒很可靠!但是,他卻始終無法放心攣鞮羖的行爲,只是攣鞮羢自己去,他也屬實不放心。最終,攣鞮驗決定等消息確鑿後,還是自己親自帶人去救攣鞮翔和攣鞮羲。
燕雲大營,在商人走後,張震天和嬀羣兩個自然又做了一番安排。首先就是參加過山地戰鬥的將領們都統一了口徑,就是不知道攣鞮翔和攣鞮羲的死活。他們沒有見到什麼獸人的王子。至於兵士們,張震天和嬀羣則安排了部分可靠的兵士在營地內悄悄得散佈攣鞮翔和攣鞮羲傷重被俘的消息。畢竟那日戰鬥中,攣鞮翔和攣鞮羲受傷落馬還是有很多兵士看到的。當然親眼目睹攣鞮翔和攣鞮羲被殺和最後運送他們兩個屍首的就要少了許多。因爲害怕獸人報復,所以最後爲攣鞮翔和攣鞮羲收屍的,張震天和蔣東方兩個自然是安排的心腹兵士,至於普通的兵士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另一面,嬀羣派人給燕州城送去了密信。在信中,他只是言說幾日後,要押解獸人南地王攣鞮驗的兩位王子攣鞮翔和攣鞮羲回燕州。至於攣鞮翔和攣鞮羲的死活,他在信中隻字未提。當然,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既然是押解,那麼兩名囚犯自然是活的,否則,就應該是押送或運送他們兩個的屍首回城了。
總之,在方方面面,張震天和嬀羣兩個都給攣鞮驗布了謎局。而張震天和嬀羣的這些佈局也的確起了作用。攣鞮驗派出去的人,無論是悄悄前往燕雲大營的,還是偷偷前往燕州的,他們都得到了攣鞮翔和攣鞮羲可能位死的消息。而且都把攣鞮翔和攣鞮羲兩個可能在最近時間被押解回燕州的消息通報給了攣鞮驗。
攣鞮驗得到這些消息後,他起初還有些懷疑。但是,到了後面,隨着消息得增多,他也就不再疑心攣鞮翔和攣鞮羲未死的事情了。特別是無論燕雲大營,還是燕州的消息,都無法說明攣鞮翔和攣鞮羲被押解的確切時間,這就更加重了消息的可靠性。畢竟,軍事機密不是那麼容易泄露或是被人打探到的。
攣鞮驗知道天色已經漸漸入冬了。這燕雲大營的張震天和嬀羣兩個若是想押解攣鞮翔和攣鞮羲回燕州,也就是最近十餘天的事情。若是再晚,道路結冰,人畜難行,他們定然是不會派人回去了。而且,按照歷次戰爭原人勝少負多,原人將領急於邀功的心理,攣鞮驗覺得張震天和嬀羣兩個也必然會在最近幾天就把攣鞮翔和攣鞮羲押解去燕州。誰都知道前線軍情瞬息萬變,若是耽擱久了,前線發生什麼逆變也不好說。
如此一來,攣鞮驗也就堅信張震天和嬀羣會在近日押解他的兩個兒子離開。爲此,他在營地內悄悄得集中了精銳的軍隊,而後趁着夜色偷偷得離開了獸人的營地。繞道潛伏到燕雲軍隊回燕州必經得道路上等待押解攣鞮翔和攣鞮羲的隊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