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火雲烈感覺身前一股強大的推力將他推開了去,等他穩下身子,想要再去追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該死的!”
火雲烈緊緊地握住週中的七星鳳簪,這的確是小姨的簪子,這會兒他無法靜下來,小姨的功力那麼深厚,怎麼會落入他人之手,還有那個男人呢?他那麼愛護小姨,小姨怎麼會被抓呢?還有剛剛的黑影到底是誰?如果真的只是想要抓嵐兒的話,以他的能力既然可以擒住小姨,那麼也能直接抓走嵐兒,爲什麼一定要用小姨來逼自己拿嵐兒去換呢?
心中種種的疑問就像一團亂麻,讓火雲烈久久的不能平靜,拿嵐兒去換,他做不到,置小姨與不顧,他更加做不到。
三個時辰之後,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火盛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驚醒過來。
他怎麼睡着了?再回頭看看自己的兄弟們,發現似乎所有的人都像是剛睡醒一般,而且還是一夜好眠,對他們來說,以往執行任務的時候,能閉目休息一會兒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這種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情況幾乎從來沒有過,因爲他們的命時刻都掛在腰上,如果多睡一會兒,可能命就沒有了。
“今天的天氣真好!”這個時候,水輕嵐也伸了一個懶腰,從馬車裡鑽了出來。
看着這位陌生的少夫人,再聯想到昨夜看到的,火盛川瞭然,原來是她做的,只是她竟然有這般的能耐,不僅能夠悄無聲息的讓他們沉睡,還能夠確保在他們沉睡之後這裡所有人的安全,到底是什麼樣的自信才能讓她這般做!
面對這位越來越神秘的少夫人,火盛川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卻是慢慢的有些敬佩了。
“如果睡飽了就啓程吧。”水輕嵐回頭對初一初二說道。
不過明眼人都看的出,她實際上是在對火盛川說,這次火盛川沒有絲毫的不情願,也不在乎周圍大家怪異的眼神,直接招呼人,準備繼續趕路,他們距離水族不到一日的路程了,今天加把勁,爭取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便好。
而馬車打着呵欠的器鎏曜很好奇今天火盛川爲什麼這麼聽話,沒有再繼續跟水輕嵐唱反調,不過說實話,昨天晚上睡得還真香。
而此刻的水族,裡裡外外也在忙碌個不停,不管他們多不待見水輕嵐,但是這次由火雲烈陪同過來,他們自然是不敢怠慢。
“快,快,這裡那裡都收拾乾淨了,還有小姐的房間也收拾出來,到時候小姐和姑爺就住在那裡面。”
族內的嬤嬤們幾乎忙的腳不沾地,原本破舊不堪,猶如廢墟的房間竟然在這一會子的功夫裡變得煥然一新,井井有條,水輕柔看着屋內的陳設堪比母親屋內的陳設了,好多東西連她屋裡都沒有。
從小到大,水輕嵐什麼都比不過她,可是那個嫡長女的頭銜卻像一塊大石頭,死死地壓在她的心頭,好不容易可以讓水輕嵐從自己眼前消失,卻不料她再次回來了,還變得如此厲害,如此神秘。
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指甲嵌入肉裡也沒有任何的知覺,水輕柔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再次充滿了嫉妒的怒火。
“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會搶回來,包括那個不屬於你的男人!”雙目怒憎,水輕柔恨不得將水輕嵐扒皮拆骨,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然而,就在今天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風族也亂成了一鍋粥。
風族偏院,風蓮的居所。
“小姐到底怎麼樣啦!”風賓怒氣沖天,一掌拍碎了手邊的桌子。
桌子上的茶水嘩啦一聲,全部撒在地上,也濺到風賓的身上,可是他卻絲毫無暇顧及。
跪在眼前的已經是風族請的第九個大夫了,每一個大夫都是興沖沖的來,沮喪着臉來見風賓,因爲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三小姐,突然就呈現出了暴斃的狀況,要不是長老們接連不斷的用真氣爲其續命,這聞名各大家族的風族三小姐早就已經沒了。
“說話,三小姐到底怎麼樣了!”風賓一腳踢在大夫身上,大夫哆哆嗦嗦,卻不敢動。
“回稟族長,三小姐,三小姐身體恢復的很好,可是,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然瀕臨死亡了。”
恢復的很好?但是卻危在旦夕?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風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大夫是不是安穩日子過的太久了,竟然這樣滿口胡謅!
“來人呀,把這羣庸醫給我拖下去砍了!”
族長大人下了命令,手下的侍衛辦起事來速度更快了,不過數息之間,那九名大夫已經全部被抓了起來,只等最後一刀,解決了他們的性命。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亮略微帶着稚嫩的聲音傳來。
“統統住手!”
看到來人,已經拿起刀的侍衛不得不暫停行刑。
“屬下參見四小姐!”侍衛單膝跪地,很是尊敬。
這位四小姐,名爲風伊可,是風賓最在乎的女兒,此女乖巧懂事,聰明伶俐,她比不上風蓮的就是沒有天生傳承下來的指引異能。
“起來吧,暫且住手放了這些大夫。”風伊可擡了擡手,身上一股氣勢逼人。
“可是族長那邊……”侍衛雖然敬畏風伊可,然卻更不敢違背風賓的命令,只得做爲難狀。
風伊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操心,風賓那邊有她頂着。
於是侍衛只得將這一羣大夫帶了回去,雖然四小姐暫時免了他們的死罪,但是族長那邊一日沒有發話說放人,他們便不會放,也不敢放。
“伊可?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快到我身邊來。”風賓此時正好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風伊可,緊皺的眉頭才微微的鬆開了些。
風伊可乖巧的走了過去,趁機道:“父親,我放了那些大夫。”
“他們都是庸醫,放了做甚!”風賓雖然板着臉,但是卻並沒有要怪罪的意思。
風伊可甜甜的一笑,道:“父親莫惱,姐姐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怪罪這些大夫也無用,再者您要是把這些大夫都殺了,萬一咱們的族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去哪裡再尋大夫?”
“爲父知道你心善,可是你姐姐身上寄予着家族興衰的重任,一旦她真的死去,那麼對風族來說便是不可估量的打擊,爲父也是着急,纔會一怒之下命令全殺了,如今既然我的小伊可替他們求情,那就放了吧。”風賓衝着侍衛使了使眼色。
侍衛也是個機靈的,不僅放了那幾個大夫,還開口喝道:“全靠四小姐你們今日才能活下來,還不快謝謝四小姐!”
於是,那幾個大夫,不管跟四小姐有沒有交集,全部都跪下來磕頭謝恩,風賓看到這一幕,給了那個侍衛一個讚許的眼神。
“你們起來散了吧。”
風伊可打發了大夫們離開,然後便跟着風賓一起來到了風蓮的住處,風賓毫不避諱的將風伊可帶到了風蓮的面前,此刻的風蓮已經沒有了呼吸,只剩下了強行用真氣維持着心脈的跳動。
“父親,你這是做什麼?”風伊可看到風賓突然的跪了下去,不由得急忙去拉他。
“伊可,你的血脈是最接近蓮兒的,所以她未完成的使命需要你來繼續。”風賓就着風伊可的力道站了起來,繼續道,“你姐姐這個樣子已經是不頂用了,可是這指引異能不能隨着你姐姐的死去而消失。”
從古至今,對掌權者來說,家族的興衰往往是放在第一位的,所以不管他之前到底如何的在乎這個女兒,現在對風賓來說,沒有什麼比能夠讓指引異能繼續傳承下去更重要的了。
“可是這指引異能是屬於姐姐獨有的,我就算是想要幫父親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風伊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故作無奈的的道。
“不,你可以!”風賓突然笑了起來,在風伊可詫異的目光注視下,繼續道,“你姐姐的指引異能雖然是生來傳承的,但是在她出生的時候,我們爲風族留了一條後路,就算是你姐姐真的香消玉損我們也能保持這一份異能之力。”
說着,風賓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玉瓶,裡面有一指甲蓋大小的紅色液體。
“父親,這是?”風伊可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拿,不過卻在半路忍住了,擺出一副無知的怯生生模樣。
風賓回頭看了沒有一絲生氣的風蓮,然後詭異的笑道:“這是你姐姐出生之時我取出的精元之血,是她所承載的指引異能最純淨的力量。”
聽到這番解釋,風伊可不由得捂住了小嘴,難怪當初風蓮的指引異能一直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更甚至有時候需要透支壽命來啓動,並不是天生就這樣,而是因爲父親取出了她的精元之氣,然而這麼久風蓮竟然一無所知,想到這,風伊可不由得臉色蒼白起來。
她曾近親眼看到過父親多麼的寵愛風蓮,可是卻不知道父親也會如此的對待風蓮,那麼她呢?表面上看上去父親對自己也是寵愛有加,可是暗地裡父親又對她做過什麼嗎?她以爲自己纔是演戲高手,卻不知她們的演戲天賦全部來自於遺傳。
雖然心裡驚訝,但是風伊可很快收斂了情緒,故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看着風賓,等着他的下文,有時候一旦互相利用起來,所謂的親情便不復存在。
“伊可,你和蓮兒的血脈是最爲相近的,也就是說除了蓮兒,你是最好的指引異能載體,如果你願意的話,爲夫就幫你煉化了這滴精氣之血,將蓮兒身上的指引異能轉接到你的身上,只不過這樣做的話,會有一點兒後果就是你將失去你現在的容貌,你的身體會在這精氣之血的作用下逐漸的影響你,將你的外形變成你姐姐的模樣。”風賓的聲音很平靜,但是風伊可還是聽出了他的興奮。
也就說,不管她答應與否,他都已經替她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