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雀躺在牀上思考着藥材,想到今天給沐崖配的藥,突然間坐了起來,他匆匆趕往了藥材房。
今日需要的一味藥材用光了,他便用了先前提煉出的藥汁加入,但是他忽然間想起,前些日子用過一次,便和一味藥材換了地方。而那藥材便是……配置*最必要的藥材,倒不是他還會配置這種藥材,只是那一味藥材,和別的藥材配合在一起,便是治病的良藥,但是今日給沐崖配的那味藥中,有不同的藥材,兩味藥配合在一起,產生的效果絕對強過任何*。
他是神醫,但是不代表他不精通別的藥,只要他想,他自然配的出,沐崖的藥水裡的一味藥和這味藥一混合便是最強效的。
華雀披着衣服匆匆跑到了藥材房,倒了一滴提煉過的藥水,嚐了一口,心下一沉,立刻跑向了沐崖的房間,連藥水打翻了都不顧。
他到了門口,手剛剛放到門上。卻聽到了一股隱晦的喘息。
華雀的心裡立刻涌上了一股罪惡感。
晚了。
他經歷過人事,自然知道屋子裡現在發生着什麼。
眼下他沒覺的是顧言的錯,藥效有多強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概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下是誰吧。
他怪自己,怎麼就讓顧言也跟着喝了一碗藥。雖然知道沒有害,也只是試試他這個人。卻不想他真的喝了,事情纔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不論怎樣,他覺得釀成現在的後果的人是他。
顧言與沐崖的關係他看也看的出來。雖然兩人都說,不過是故人而已,但是兩個人之間卻總是默契的正好。
而龍錦,這一次卻沒有來。
他知道沐崖是龍錦的妃子。
怎麼就出了這麼個錯呢。
華雀懊惱的拍打着自己的腦袋。
夜裡有蟲鳴聲,聽起來無比的嘲諷。
他回到藥材房,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那被他打翻的藥罐。
天明後,誰都知道是怎樣了,他們該怎麼面對,他該怎麼面對沐崖?
另一邊。
龍錦手裡的繮繩突然間斷裂。他被馬兒甩了出去,若不是立刻輕功一展,站到了馬背上,便被甩了出去。
宴塵又重新栓了一條繮繩。
龍錦的心裡隱隱打着鼓。
這種時候,一點小事他都會經不住。
繮繩無緣無故竟然斷了。
他不能不害怕,現下不論什麼他都會聯繫到她身上。
繮繩拴好後,他又加快了速度,恨不得立刻飛到潼關!
這日的太陽升的緩慢,感受着陽光一點一點照在身上,華雀甚至連站起身的勇氣都沒有。
房間。
顧言睜開眼便看到了沐崖那張絕代風華的臉,只是這一次……
他下意識的掀開被子,沐崖裸露着的身子驚得顧言瞪大了眼。他猛然間坐了起來,動作太大,驚醒了旁邊的沐崖。
顧言緩緩的偏過頭看着旁邊安靜的沐崖。
她垂着眸子,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是渾身有一遭消散不去的冰冷。
好半晌,顧言才平靜了下來,他試探的開口,“沐崖?”
他喊的是名字,而非她的名號。
沐崖沒有擡起頭。
顧言握了握拳,語氣加重的一鼓作氣的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挽回不了。我不知道怎麼補償你。你若願我負責,我便娶你。你若有別的要求,儘管提!”
沐崖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被子從她的肩頭滑落,胸前的皮膚若隱若現。包紮好的白布滲出了鮮血,似乎是在嘲笑他昨晚做了什麼。
良久,顧言無措的時候,沐崖靜靜的站了起來。
裸露的身體暴露在了顧言的眼中,顧言只是緊張的注視着沐崖的眼睛,目不斜視。
沐崖下了牀,撿起地上被顧言撕裂了衣服,緩緩的穿上。
“沐……”顧言看着她的動作,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沐崖的眼中似乎沒有顧言這個人,她開了門,走了出去。
顧言急忙下了牀,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的穿上,追了出去。
藥材房裡的華雀聽到聲音立刻狼傖的站起身,跑了出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他只看到了沐崖離去的那一抹身影。
“女娃子!”華雀心急喊了一聲,院子裡卻空空蕩蕩的,聽得他的聲音五無比荒涼。華雀的目光收了回來這纔看到門口站着的顧言。
顧言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
華雀怔了片刻,而後才嘆了一口氣,總得來說,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他。
顧言的手下早已注視到了這一切,只是顧言沒有下令,便沒有行動。但即便顧言下令,他們也是追不到沐崖的,剛剛她離開時的那個速度驚呆了一衆人。
“公子?”手下走到顧言身邊,行了個禮,道。
顧言沒有開口,轉身進了屋子,關上了門。手下也不多問,守在了門邊。
華雀站在藥材房的門口半晌,緩緩坐到了地上。
他這一輩子都與摯愛錯過了,到死都沒有在見上最後一面。沐崖是認識楊婆婆的,他自然便把沐崖當成了他和楊婆婆的孩子。
只是沒想到,他一輩子沒出過錯。
沐崖從華雀的院子裡出來後,轉瞬進了一家衣飾店。店主是個圓滾滾的胖子,見到沐崖的第一眼,眼睛都直了,但隨後就規矩起來。
沐崖渾身散發着拒人與十里之外的冷氣。他要不是傻子自然不會上去招惹。
挑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沐崖便付了錢。
那胖子看着沐崖走了出去,直到沒了身影,纔敢兀自回想起沐崖那張驚豔的臉。
尋了個客棧,換了衣服。
她站在窗邊望着明媚的太陽出神。
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一步。
也從來沒有想過會和顧言有接觸。
她也許有殺了顧言的那個能力,但她沒有那個資格。
這不是顧言一個人的錯,也不全是華雀的錯,她也有錯。
如若她不想,絕對沒有男人可以騎在她的身上。但是顧言做到了,又沒有藥效的問題,都是她沒有阻擋。
顧言不是薄情的男人,他之後說的話沐崖都聽了。
可惜她不想成親,也不想從顧言那裡得到什麼,對於他的性命更是不感興趣。她的確嗜血,但是卻沒有殺了顧言的想法。
她就那麼一直站到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