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鬱悶,上天降了一個沐崖下來就好了,她是個女的。可爲什麼還要整一個顧言下來?來和他爭風頭麼?沒有顧言,就算他配不上沐崖,可也找不出比他還好的。可有了顧言,他直接就被比了下去。一般在想的很糾結的時候,亦都會打趣沐崖和顧言。
“你倆可是天下最配的人了,不打算整個正式的儀式?”
顧言是不動聲色的喝着茶,彷彿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
沐崖,直接沉默了。她無力在面對感情了,第一次,懵懂中就被傷。第二次,沒有開始就是別離,這一離,再亦不會相見。
是她妄想了吧,她這種人怎麼會有幸福?
沐崖看着瑩綠色的茶水,聲色平靜的道:“我先回去了。”
“恩。”沒再多說什麼,這種時候,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沐崖住的是王宮的豪華房,幾步不到一個僕人。坐在房間裡,兩三個時辰門外就傳來了訊問聲,什麼“沐小姐你還好麼?”“沐小姐你有什麼需要麼?”
不變的尋問聲,讓沐崖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夢想。
她想在一個依山傍水,與世隔絕的地方,靜靜的與一個人到老。
可這裡卻很吵,沐崖明白,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她還很弱。即使找到了自己夢想的地方又怎樣?自己是沐族唯一的傳人,身上有令人垂涎三尺的‘血築天路’。那些人一旦找上她,她有斬殺他們的力量麼?
而且……她怎麼能退縮……有一個人,一個很愛很愛她的人,寧願自己受苦都沒有勉強她。寬容的滿足了她所有的任性。
“孃親……”沐崖伸手抓着空氣,還要好久,好久,那麼久,她怕她堅持不下。沐崖突然後悔爲什麼當初要控制血印,如果沒有控制,她將是一個只知道復仇的殺人機器,早已殺上了霧塔。
現在,卻還要云然等那麼久。
“沐小姐,有人找。”該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只是內容卻變了。
沐崖推開門,門外站着不識的兩名女子。
“參加閣主。”兩名女子一見沐崖,立刻準備跪下。
沐崖挑眉,轉身進了房間:“進來說。”
“閣主,我們是老閣主的舊部下。”
“老閣主、是誰?”
似是已知道了答案,只是想確定一下而已,
“沐弒天。”兩名女子應該清楚沐崖並不知道她的父親,對她的問題並沒有疑惑。
沐弒天……好霸氣的名字,沐崖凝視着茶杯,忽然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爲什麼……父親的勢力僅限於大明州,晴落閣爲何無名?”他,曾經是**上的傳奇,怎可能僅有這麼弱的勢力?
“閣主說笑了,老閣主吩咐過,我們只聽命於閣主您的吩咐,您沒下令,我們自然不敢出動。每一塊區域都有我們的分閣,我們的總勢力,是站在**一線勢力上的。”右邊的那名女子微笑的說道。
“成立時間?”
“回閣主,晴落閣成立在老閣主七階玄仙時。”
沐崖捏着茶杯的手突然間變很用力,很用力,她字字用力的道:“是不是你們只聽我的?”
“是。兩名女子恭謙的說道。
“所以。”茶杯應聲而碎,“你們就看着他被霧塔殺死,也不出手麼!”
沐崖嚯然站起,吼道。
一直以來,從來不清楚父親的一切。當終於瞭解到他時,卻發現他爲自己做了那麼多。爲了給自己留下一個強大又隱秘的勢力,即使明明還能虎口逃生,都沒有動用那原本屬於他的勢力。
沐崖靜默着,兩名女子立刻跪下。
明明都是三階藍階,想殺她是輕而易舉的,卻這般必恭必敬,父親,真的給她留下了一個可以安心的宗派。沐崖坐回了椅子上。
見到沐崖平息下來,兩名女子似是鬆了一口氣,許久後,沐崖才重新倒上了茶,一如既往的空靈聲音,“起來吧。”
“閣主,並非是老閣主下的命令,是副閣主通知我們不必出手的。”
“誰?”
“慕容尉。”
“什麼!”沐崖暴吼一聲,眼瞳在湛藍和晶紅間轉換着。
“閣主息怒!”
“慕容尉……慕容尉……”沐崖重複着這三個字,末了,她重新坐下。
淡漠的說道:“說細點。”
“是。”兩名女子恭敬的說道。
窗外的暖陽一點一點下落。寂靜的房中依舊毫無聲音,是女也不敢再去打擾,剛纔沐崖那一聲暴吼她們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瞭解沐崖的性格,但她們敢確定,沐是再敢出一聲,沐崖決對會殺了她們。
兩名女子細細的說着,沐崖平靜的聽着,瞭解了大概後,沐崖起身:“先回去吧。”
“是。”女子起身,轉瞬消失。
沐崖摩擦着茶杯,剛纔沐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她早已趕往了縹緲州,她要殺了慕容尉。父親的死……和他也有關係。
兩名女子的解釋並不詳細,她要回去,青山學院,弄清楚一切。如沐父親的死和他真的有關,她一定會殺了他。
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不論他和父親有怎樣的交情,是害死父親的人,就必須死。
她怒不可歇的時候,心裡忽然間涌起了另外一種感覺。
救出云然,替父報仇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更重要的人要護。
她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只爲了這一切
而且,感覺告訴她,那個人已經出現了。
是顧言麼?
顧言出現的瞬間,她心裡已經亂了。
相處的這些天,她更是覺得無比熟悉,就好像這些都曾經有過一樣。
還有遇到的這些人,她都是覺得那麼熟悉,都像是往事重來一樣。
最開始白諾軒很像很像從前她愛不得又不放手的那個人,她沒有那麼難受,但是身體的反應遠遠快於她。
還有莫谷殤,他們兩個很像很像。
他衝上去護她的場景很熟悉,她爲他爆發的場面也那麼相識。
好像兩個人合起來就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她爲他付出了一切,最後還是沒有在一起。
他總有比她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