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沐崖淡淡開口,解了小狐的圍。小狐坐下,不停的往嘴裡塞東西,連頭都沒敢擡一下。“丫丫的,居然罵了他,完了……”雖然顧言披着黑袍,雖然小狐不認識他,可是一看他那個跟班,不就知道了麼!
一桌四個人,兩個披黑袍的,這桌瞬間成了客棧的焦點。只是人們越看他們,越感到一股寒意。在炎炎夏日,他們居然都打了個寒顫。
龍空回來時,已恢復了往日的帥氣。
他走到桌前,看着顧言他們,對沐崖說:“還有朋友在這嗎?”沐崖擡頭看了他一眼,龍空那張被族裡人捧爲帥到無敵的臉,在沐崖現在看來,卻很普通。她嘆了一口氣,如果龍空看到顧言的樣子,會不會誤會她和顧言的關係。
“顧言,龍空。”沐崖淡淡的介紹了一下,便低頭繼續吃飯。
龍空挪了張椅子坐到了顧言身邊,很熱情的說道:“你是小沐的朋友麼?”“小沐?你是她什麼人?”顧言聽着龍空如此稱呼沐崖,放下了筷子。
“我是她朋友。”龍空不明時勢的說着。“以後,別再讓我聽到你叫她小沐。”顧言看似平靜,卻暗藏殺氣的話讓沐崖突然站起,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別讓我再聽到你們吵架。我吃完了。她轉過頭對小狐說了一聲,便上了頂樓。
留下小狐低頭猛吃東西,龍空和顧言心虛的低着頭。龍空暗暗的在心中長嘆了一聲:沐崖,究竟怎樣的男人才能打動你?
的確,沐崖擁有無可比擬的外貌和聲音,有着神秘強大的身世,還有着無敵的修煉天賦,這麼完美的人究竟何人才能攏住芳心?
沐崖她們沒有耽擱,休息了一個晚上後,便出發了。
龍空跟着,這是必定了,因爲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他要保護沐崖。至於顧言,他什麼也沒說便和沐崖一起走了。沐崖並沒有阻攔,他的想去哪是他的自由。
臨近中午時,小狐已經叫了不下十次肚子餓,可是不知是她們走錯路了,還是誤入了什麼地方,總之,她們在這條彷彿走不到盡頭的路上已經走了四個小時,卻至始至終沒有見到一個人,一座房子。
“啊!我看到海螫蜃樓了!”小狐突然間大叫,龍空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舔了舔乾澀的嘴脣看向了小狐指的地方。
不怪他這般狼狽,這一行人中,他的實力最弱,甚至連顧言的那個跟班都比他強。
“好像不是海螫蜃樓,是真的城市。”顧言突然開口,他的語氣還很平靜,彷彿長時間的趕路與他沒有任何損耗。
“是真的,進去吧。”沐崖說道,起步走向了那座城。顧言等人立即跟上。
走進那座城一看,的確是真的,不是幻象。只是了無人煙的地方驀然間出現一座城,任誰都會忍不住多想。
“落城。”小狐念着城牆的名字,突然捅了捅顧言的小跟班,“喂!你怎麼一直都不說話,啞巴嗎?”
顧言扯過他的小跟班拽到身後,冷冷的對小狐說:“別動他。”小狐縮了縮脖子,躲到了沐崖的身後,沐崖昂起頭,略有深意的看了顧言的那個小跟班一眼。隨即淡淡的對小狐說道:“進去吧,你不說餓了麼。”
一提吃的,小狐立刻一馬當先的衝進城裡。
這是一座民風並不壓於和平鎮的城市,到處都是和睦。
小狐衝進了最近的一家客棧,這裡的客棧都很小,卻很溫暖。
沐崖從儲鐲中拿出一把金幣遞給小狐,小狐瞭然的去訂了五間房間。她略有些不解,老大這怎麼了?要是這麼半天一歇的,半年才能到上位界交界處吧?
沐崖揉了揉額頭,她有一種要晉級的感覺,今天必須在這裡停一晚。
“幾位是從遠方來的吧?”一位姑娘上着菜,善意的問道。“是,這家客棧是你們兄妹開的?”龍空答道。
聽得此話,那位姑娘的臉頰飛上了兩朵紅暈。站在櫃檯後的那名男子見狀,走了過來。輕輕摟住那位姑娘的肩膀,微笑的對沐崖她們說道:“我們是夫妻。”
震憾……震憾……
五個人的筷子很合時宜的全都停了下來。
“你們……多大啊?”小狐吞下嘴的食物,問道。
二人對視一眼,幸福的說道:“十五。”
“哐。”龍空的筷子落到了地上,太震憾了,他比他們還大一歲呢……
沐崖擡頭看了他們一眼,都很普通的感覺,並不像有法術。
“姑娘,我叫小云,他叫阿漢,我們認識一下。”那個自稱小云的姑娘突然間朝沐崖伸出了手。
“怎麼知道我身份的?”沐崖冷冷開口。小云淺笑道:“可沒有哪個男子的手有姑娘這般具有靈氣呢。”
沐崖緩和了語氣,握上了小云的那隻手,轉頭對小狐說道:“再住兩天。”
小狐正吃着一個丸子,含糊不輕的說道:“好。”
整場談話,顧言他們沒能插上一句,只能尷尬的低頭吃飯。
“先回房了。沐崖站起身說道。
“恩。”幾人的和聲。
落城很美,這是沐崖飛上客棧屋頂的第一感覺。
其實並不能算美,只是給人很舒心的感覺,美的是人心。所以沐崖願意在這裡再多呆兩天。就像一直在海上漂浮的人驀然間遇到了一個小島,像在亂世中找到了世外桃源,在殺戮不斷的世界裡找到了寧靜。
她喜歡這裡,她願意在以後殺戮血腥不斷前,在這裡享受一下可能再也感受不到的寧靜。
沐崖在這裡寧靜的度過了兩天。這兩天來,她們和小云夫妻倆的關係也是逐漸深厚,阿漢還會帶她們去他和小云的花園,裡面種滿了茶蘼。
白色的小花很淡雅,阿漢說,小云最喜歡茶蘼了。她的頭上,總是戴着一枝茶蘼。龍空他們就笑,說你們真懂的浪漫。
第三天的時候,幾人都有些傷感,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那麼快。沐崖不是不流戀這裡,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再也不理世俗。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再也不用肩負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