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那裡,最安全。”
阿冬點點頭,兩個人牽着馬走了過去,將馬栓在更遠的樹上,趴到了堤坡上。
枯藤譚的落葉飛了起來。
吹動了潭水。
顧言靠在樹上掃了一眼阿秋阿冬。
他記得她們。
好久沒見過了。
李涵月果然猜對了。
顧言一直呆在這棵樹上沒有走過。
他其實也沒地方可去,也沒有地方想去。
找到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就好。
偏偏枯藤譚不知道犯了什麼邪,之前那些聚集在這裡的人都不見了,也不見有人來過。
皇弒龍也消失了。
他便一個人在這裡看看枯藤譚的潭水波動,看着日出日落,感受着秋風。
心情到也是淡然的。
有些事情不去想其實才是最好的答案。
與誰都好。
這般寧靜持續到了中午。
枯藤譚又開始波動。
阿秋阿冬對視了一眼。
旁邊的墳墓動了起來。
顧言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這些棺材有些煞風景。
果不其然,下一刻,皇弒龍從棺材裡躍了出來,又是仰天大笑三聲。
顧言記得皇弒龍上一次被誰殺了。
他看到了,感覺到那股怪風以後便看着下面。
只看到了李涵月倒在地上,皇弒龍被殺。顏問之不見了。
對於皇弒龍再次出現,他也不驚訝。
皇弒龍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確是不死之人。死不了。
上一次殺了他的人他也想過,卻猜不出。
她走了,不可能是她捲土重來殺了他。
他能殺了皇弒龍,可他沒有出手,是那個取鮮血的人嗎?
也許是他,也許不是。
他並不是太感興趣。
這些紛擾已經與他無關。
皇弒龍笑過之後看着空蕩蕩的周圍,聲音很難聽,“人呢?怎麼沒有人呢?“
他又仰頭看向了顧言所在的那棵巨樹。
“沒有氣息了?”他呢喃着。
李涵月是他的人,身上有着特殊的氣息,亦或是低法術的人的氣息他都能感覺的到。但是這樹上沒有氣息。
皇弒龍也懶得上去看了。
揮了揮手。
棺材裡的人便在阿秋阿冬震驚的目光中走了出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天下關於皇弒龍的傳言並不少,沒有人不知道了他有一羣人不人鬼不鬼的手下。
傳言中將之稱爲屍寵。
絕對不是人類。
但是那些從棺材裡走出的人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類,一模一樣。
兩個人屏住了呼吸,法術比皇弒龍低,容易被他發現。剛纔也聽到了他在那裡嘶喊‘人。’
果然那些人都是他殺的,但是屍體去哪裡了?
阿秋阿冬感覺到了漸漸靠近的大量氣息。
看來是都看到了皇弒龍出現,按耐不住一定要來看一看的。
皇弒龍的嘴角出現了一抹貪婪的笑容,“都出現了,都出現了,哈哈哈!“
阿秋氣息一凌,“完了,被發現了!”
那些人只顧湊着熱鬧,卻不知道會送命。
阿冬示意她不要亂動。皇弒龍感覺到的氣息可能不是他們這個方位。
畢竟那些人是從各個方位圍上來的。
“動手吧,我的孩子們!”皇弒龍狂笑兩聲,手一揮,那些人便衝了出去。
同一瞬間,他便凌厲的感覺到了迎風而來的箭。奈何卻是晚了一步,那箭已經穿了過去。
“皇!”阿冬控制不住的叫了起來。
阿秋也希冀的看着那裡。
那些衝出去的人被人打了回去,衝擊性的。
圍觀的人越靠越近,已經超越了阿秋阿冬他們。
“看到皇出現,就這樣。”阿冬恨恨的說道。
沐崖終於現身在了那些倒地的人面前。
皇弒龍表情很猙獰。
沐崖淡淡的看着他並不出血的傷口,“你不遵守約定。”
四周靜悄悄的,兩個人的對話由爲清晰。
“什麼?”
“你殺了他。”
“誰說的?”皇弒龍猛然間的瞪大了眼睛。
沐崖的語氣變得冰涼,“我不管你是什麼身體,我會讓你再也重生不了。”
“哈哈哈!你當我是什麼人?我說好的話,絕對不可能反悔!我怎麼可能殺了他?“皇弒龍大笑起來,卻笑着笑着沒了氣,看起來支撐不住了。
沐崖語氣裡的冰涼裡沒有少一分,“關於他。所有的謠言我都是信的。”
皇弒龍開口已經變得極爲費力,“你就沒有……想過……是有人在挑撥我們之間的……交易嗎?“
沐崖看了他一眼,“你有沒有動他。”
“我活了……幾百年,沒有人敢跟我比承諾二字……”
沐崖撫了撫懷裡的卜卜,將那把弓背在了身上,轉身離去。
皇弒龍眼中帶着恨倒了下去。
那些人被沐崖打倒以後,竟然也起不來了。不知是因爲皇弒龍,還是因爲被沐崖殺了。
場面寂靜的可怕。
忽有一道打破了寂靜。
“女娃子――”
阿秋擡眸看了過去,“顏問之。”
“他怎麼來了?”阿冬的聲音帶着恨。
沐崖停下了腳步,淡淡的轉過頭,目光卻是看着顏問之身後的華雀。
華雀費力的跳下馬,向沐崖跑去。
沐崖靜靜的站在那裡。顏問之坐在馬上。場面僵硬的有些過分。
華雀跑到了沐崖身旁,開口第一句就是,“小夥子呢?”
原本僵硬的氣氛更加古怪。
樹上的顧言冷漠的眸子終於緩緩掃了一眼顏問之。
原來他沒死,那天究竟是誰救得他?
沐崖和顏問之之間的距離空的可怕。
顧言看着兩個人之間那長長的距離。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兩個人之間其實是有着問題的,就算不是仇家也會死敵對關係。
可顧言的腦海總會想起那天那個典禮。她站在他身旁。
她成親了。
那場面像一道疤永恆的刻在他的心上。
“怎麼了?”沐崖淡淡開口。
華雀知道自己問錯話了,打量着沐崖,語氣像一個父親,“怎麼瘦了?”
沐崖聲音輕了些,“什麼事。”
“女娃子,璧城瘟疫了。”
“然後?”
“我查過了,不是瘟疫,是一種比瘟疫還厲害的感染病,所有的藥草都沒有剋制的藥效。”華雀壓底了聲音。
“要我的血?”沐崖淡淡道。
“現在只有這一種辦法可以試了啊。”華雀四處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