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問之也不見了。
他下了馬,跑過去扶起李涵月。
他探上他的鼻息,還好,只是昏迷了。
四下看了一眼,只比顏問之晚到這麼一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樹上的顧言垂眸看了一眼。
看到夏淮明將李涵月帶走。
嘴邊出現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最前一批迴去報信的人已經帶了各自幫派的人朝枯藤譚趕來。
小玉坐在窗邊,聽着阿秋她們的討論。
就算沐崖還是沒有回來,但是閣裡該運行的還是該運行。
他們也收到了沐崖出現在枯藤譚的路上,他們也會死想衝過去的,但是那之後卻又沒有收到沐崖真的出現在枯藤譚。
在之後,便是不死狂人出現。
皇弒龍跟沐崖是有仇的,
這樣的仇恨是不會隨着皇弒龍的一次次死去而消失的。
因爲皇弒龍先是傷了顧言。在他們定親的當日,顧言險些醒不過來。
再是綁架了卜卜。
單是這兩點就足夠他們不共戴天。
最重要的是,皇弒龍跟她是有宿怨的。
皇弒龍殺了沐崖的父母,派人殺了楊婆婆。
這樣的仇恨,怎麼可能還能容忍皇弒龍繼續活着?
但是他們錯了。
她還是沒有出現。
“去看看吧,皇也許在那周圍呢。”阿冬堅持。
“皇若是不想被找到,誰能找得到?”兆侖反對。
“皇如果不想回來,她一輩子不會回來的!”阿冬的情緒有些激動。
“阿冬。”阿秋拍了拍她的肩膀。
“皇如果不想回來,就算我們找一輩子也是找不到的。”
“卜卜在皇身邊,已經沒有她留念的,她怎麼會回來?”
“天下第一閣如今沒了皇坐陣,有太多的人打量着這裡,不能在輸出任何一股力量。”兆侖永遠都是那麼理智。
“小玉,你說呢?”大家爭不出個結果來,阿秋轉頭看着窗邊的小玉。
小玉緩緩轉過頭,“你們拿主意就好。”
這樣的內部會議她不能不參加,但是參加也只是她遠遠的坐在窗邊聽着。
她給不出什麼意見。
關於沐崖的。
她跟了她十幾年。
最後還是沒有看透她。
原本摸清了懦弱的性子,突然間變得那麼強悍。又三年沒見。
她真的覺得她和外界傳說一般,是從地獄來的人。
她如今也是摸不清她的性子了,她給不出意見。
“她在哪?”一陣風突然間吹了進來。
小玉微微有些詫異的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凰生。
平日裡可是驚動不了他的。
“不確定。”阿秋搖了搖頭。
“枯藤譚?”凰生確認?
“你聽到消息了?”小玉道。
“她在嗎?”凰生重複了一遍。
“不在。”小玉回答的很肯定。
“小玉你怎麼知道?”阿秋詫異的看着小玉。
“娘娘殺人是看心情的,前幾次殺了皇弒龍都是因爲皇弒龍得罪了她。但是這一次。她隱世了,皇弒龍也沒有做什麼事情招惹她。娘娘不會特別爲了皇弒龍來枯藤譚的。”
聽了小玉的話,衆人都是一陣沉默。
小玉說的話,他們不敢反駁。因爲小玉其實才是最瞭解沐崖的人。
即便他們一起和沐崖長到了十歲。
但是她已經和他們記憶裡的沐崖沒有一絲相似。
凰生轉過身,緩緩的向外走着。
小玉坐會窗邊。
屋子裡陷入了沉寂。
夜裡。
墨箴。
黑衣人將那個容器交給墨亦軒的時候。
墨亦軒放下了手裡的茶杯,“藥給她了嗎?”
“給了,不過羅剎皇一開始沒要,是她那隻小獸搶過去的。“黑衣人如實稟告。
“她怎麼樣?”
黑衣人一怔,“宮主是問?”
“她瘦了嗎?”
黑衣人頓了一會,才道,“屬下……不清楚。“
“下去吧。”墨亦軒揮揮手。
黑衣人隱入了黑暗中。
他拿着那三個容器微微發怔。
鮮血在裡面那麼美。
也只有她的鮮血纔會這麼美。
有腳步聲漸漸靠近,他恍若未聞。
“軒王爺。”棗兒站在了他的面前。
墨亦軒繼續看着那鮮血,聲音淡淡的,“嗯?”
“請軒王爺重新給棗兒一個期限。”
“不是已經過時了嗎?你沒有完成任務。”
“二皇子已經起不來牀,棗兒實在無法完成任務。“
“我給你的任務是什麼?”墨亦軒的目光終於從鮮血上移了開。
“爬上二皇子的牀。”棗兒低聲重複。
“你說他在哪裡?”
“牀上。”
“那你爲什麼完成不了任務?”
棗兒的目光掃了一眼墨亦軒面前的鮮血,“軒王爺,二皇子重病纏身,棗兒已經接近不了他。”
“他會重病纏身?你信?”墨亦軒冷笑一聲。
“棗兒親眼見到二皇子每日不停的服藥,太醫來回問診。”
“那又怎樣?吳城需要有人主持大局,這個時候他病了,可能嗎?”
棗兒微微一怔。
他之前以爲墨亦軒是不識人間煙火的,但是現在卻發現。墨亦軒深諳宮裡的把戲。
甚至於比她精通。
很多她看不懂的事情,墨亦軒只聽一遍便知道緣由。
“是棗兒的疏忽了,棗兒這就去完成任務。”棗兒行了個禮。
“你不想跟我走,爲什麼這麼拼命完成我的任務?”墨亦軒的聲音淡淡響起。
棗兒行禮的手還擎在空中。
“棗兒只是想報答軒王爺的救命之恩。”
“只是這個?”
棗兒頓了一會,聲音暗啞,“嗯。”
墨亦軒不在開口,目光又聚集到了鮮血上。
棗兒默默的離開。
她知道墨亦軒是不避她的,因爲她已經知道了墨亦軒的身份不一般。
更重要的是,她在墨亦軒眼中的存在微乎其微。
是他動動手指便不復存在的人。
這世上淒涼的事情有很多。
她曾經感慨過命苦,進了宮,便遇不到自己愛着的人。
如今才發現。
原來遇到了良人,卻不能在一起,更淒涼。
那之間的緣由說不清道不明。
就好像不明不白他們之間就橫跨了一道大溝渠。
但是仔細一想,卻能說出數條他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更悲哀。
墨亦軒打開了一個容器,嗅着鮮血的味道。
直到天明。
清晨李茂匆匆的跑到鳳蕭宮準備伺候着墨承廣的時候,墨亦軒恰好走到墨承廣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