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睡不着,所以不需要去牀上。
她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拿了個茶杯,倒了杯茶。
喝了一口。
那口茶卡在喉嚨裡,咽不下去。
李涵月跟在顧言後面用盡全力跟着。
顧言看似很隨意的走着,實則速度極快。她倘若也是隨意的走着,早已不知道被顧言甩到了哪裡。
經過一棵樹那裡,她停了一瞬,將喉嚨裡的茶水吐了個乾淨。
這些人果然都是有怪癖的。
顧言喝的什麼茶?
銀毫針!
這茶是茶中貴族,因爲稀少,卻是屬於沒人品的了的那種。因爲這茶太苦了。
苦到李涵月只是讓這茶在肚子裡呆了一會就好像五臟六腑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嚥下去的那一刻,五臟六腑全部都泛起了酸水。
因爲顧言在旁邊,她不能吐。
強撐着喝下了所有,以爲過了那陣苦勁就好了,誰知道。這茶進了肚子,反倒苦的更嚴重。
形容不出的痛苦。
這茶沒有毒,卻遠比毒藥可怕。
從來沒有一種茶會讓人生不如死。銀毫針做到了,真不虧是茶中貴族。
沐崖緩緩嚥下了哪口茶。
銀毫針。
這世上最苦的茶。
她不喜喝茶,唯一喝的茶便是銀毫針,偶爾會喝。
有一次顧言給它倒茶的時候,她沒喝,顧言問她之前喝的是什麼,她說是銀毫針。
顧言立刻泡了一壺,喝了一口便苦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之後他還是不停的嘗試着喝着銀毫針,因爲她愛喝,可是到最後她也沒有看到顧言喝下了這個茶。
如今,他做到了,就像她一樣,喝着如白水。
只是沒想到,原來顧言也能夠喝下這原本讓他苦的咽不下去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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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他爲什麼還要喝這個茶?
卜卜跳到了另一張椅子上,看着沐崖喝完了杯子裡的茶,又倒了一杯。
它也不鬧了,它知道沐崖這個時候是亂的。
行宮。
小壺走到夏淮明的門口,喊道,“夏公子,我們皇上讓您去用午膳。”
“嗯。”裡面傳來夏淮明低沉的聲音。
小壺聽到回覆便走了。
他是不願意搭理李涵月和夏淮明。
原本對李涵月還是有好感的,沐崖沒出現前,她也是天下第一女。放眼天下,能和那個女魔頭抗衡的也只有她了。
但不想李涵月已經變成了那副模樣。
小壺回想起李涵月之前那癲狂的樣子,搖了搖頭。真是怪了,好好的姑娘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的模樣,還是原本的本性就是這般,只是自己隱藏的好而已。
不知道顏問之夏淮明知道他們兩個爭搶了十幾年的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不知道會作何想法。
至於那夏淮明。
雖然夏淮明也算是在歸龍國的皇宮裡長大的,他也是看着他們兩個之前的關係,到遇到李涵月之後的變化。
但是他畢竟也曾經是一國皇帝。
皇位是個多大的誘惑?
即便是他這種沒有做過皇位的人也不是沒有幻想過坐上那皇位的那一刻。
因爲那個位置,包含了太多。
無上的權利,無上的至尊。
從此天下獨尊。
再也沒有能對你下命令的人,倘若若是有別的國家進攻。如果是歸龍國這樣的強國,那就是擴*土的機會。如果國家不強,也有和親等等的辦法。
總之,皇位有着無比的吸引力。
夏淮明是坐上過那個位置的人,而且還是生在皇室的人,並非是草民起反。
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容忍自己不是皇帝?
原本三大強國互相壓制也是好的,但是亓玄國如今一家獨大,更何況顏問之已經宣佈飛雪國的主城成了亓玄國的冷竹縣。
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倘若夏淮明不甘心,應該從哪裡下手呢?
小壺想着想着就到了顏問之的地方。
冷竹縣在重建中,行宮不過是飛雪國原本的主城被蠻族的人奪掠過之後,還剩下的幾個完好的寢宮。
顏問之在外邊的涼亭裡用膳。
天氣還炎熱,房間裡悶熱。
涼亭裡畢竟有着遮掩,偶有風吹來,倒也涼快了不少。
小壺走回去的時候,夏淮明已經坐在那裡和顏問之碰杯了。、
小壺吃驚的看着夏淮明,隨後才站在了自己的位置。
夏淮明倒了一杯酒,“問之,我聽說當初蠻族進了飛雪國之後,你都沒有出兵。反倒是蠻族開始殺害我飛雪國的子民之後,你纔出的兵。兄弟這麼多年,你果然最懂我,幹了!”夏淮明將酒杯一擎,仰頭喝下。
小壺臉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夏淮明。
現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啊?
飛雪國成了歸龍國的,已經是塵埃落定了。
他要是有點腦子,就不應該再說啊。
這樣才能繼續保持着他和顏問之之間的關係。
這要是說出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就這個腦子,還是當過皇帝的?還是一大強國之主?
小壺偷偷的翻了個白眼給夏淮明。
顏問之卻是夾了一口菜,倒了一杯酒,面上的表情永遠都是那般雲淡風輕,他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夏淮明,“我只是記得年少時我們說過,不愛護自己的子民就不是一個好皇帝。能心懷天下蒼生的人才配得上這天下。”
夏淮明當下用酒杯撞了一下桌子,“說的好!也真的是有問之這樣胸懷天下的人才配得上這天下!”隨後仰頭一口喝下。
顏問之緩緩的喝下了杯中的酒。
夏淮明夾了一個丸子,嚐了一口,隨後看向了顏問之,“廚房裡是誰?”
“帶過來的廚子。”
“亓玄國?”夏淮明有些不可置信。
“嗯。”
“這丸子做的完全是我們飛雪國的味道,如出一撤。”
小壺偷偷的看了一眼顏問之。
夏淮明今天說的話怎麼聽都是故意的,顏問之肯定聽了出來,只是不揭穿而已。
“是嗎?“顏問之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直接將這個問題淡化了去。
夏淮明也沒有自討無趣,不在開口,低頭用膳。
“皇上!”
徐壑突然間匆匆跑了過來。
顏問之看向了他。
徐壑剛要開口,目光看了一眼一旁的夏淮明。
“說吧。”顏問之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