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沐崖說的那些話。
她和沐崖長得一模一樣,除了那頭白髮不見了,就是說她是以前的沐崖都有可能。
事情越來越玄了。
沐崖靜靜的走到了梳妝檯坐下,掌了燈。
銅鏡裡的女子有一張姣好的面容,卻好像被寒冰凍住了一般寒冷。
她伸手撫上了自己的一頭黑髮,聲音空洞,”可是……我就是那鬼啊。“
——
北寒殿沒有巡邏的侍衛,本來是有的,但是被沐崖遣散了去。
如果她這裡有巡邏,她就看不清那些鬼把戲了。
就比如這一次夏碧雪來給她下迷香就要費勁了心思。
最重要的是,會傳到龍錦那裡去。
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有些事情,潛伏的越久,傷害性越大。
龍錦睡得極不安穩,模模糊糊的總感覺有人在追殺他,可他卻一直沒有受傷,她被一頭白色的頭髮擋住,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龍錦驚醒了。
是沐崖,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不要,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出現第二次!
絕對不能再讓她擋在自己的身前。
龍錦自己穿上了衣服,走了出去。
因爲睡不安穩,所以夜裡沒有守夜的太監。
天色已經放明,約莫寅時了。
已經有小宮女小太監開始忙碌起來。
看到龍錦,連忙請安,“參見皇上!”
“恩。”龍錦低低的應了一聲,四下不安的看了一眼,匆匆的向北寒殿走去。
因爲夏碧雪的糾纏,龍錦有些心力交瘁。
因爲知道她會後半夜再去看沐崖,夏碧雪如今是能拖着就拖着,他已經沒有了自由。
藉着人還沒有完全起來,龍錦沿着沒有人的小巷向北寒殿走去。
他走進去的時候,北寒殿起牀的下人不多。
驚訝的跟他行了禮。
龍錦點了點頭,直奔了沐崖的房間。
沐崖沒有睡覺,在梳妝檯前修煉了一晚。
聽到小宮女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眸子,看着銅鏡子裡的人。
看的久了,就覺得這個人真是虛幻的,好像隨時會消散一般。
龍錦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他一眼看着的是掀開的被字,眉頭一皺,這才發現在梳妝檯前的沐崖。
“阿崖。”龍錦鬆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臣妾參見皇上。”沐崖站起身來,行了個禮。
從前她不是這麼行禮的。
龍錦伸出去想要抱她的手徵在了空氣中,她第一次跟他自稱臣妾……
“阿崖,你怎麼醒的這麼早?”僵硬持續了半刻,龍錦伸手握住了沐崖冰涼的雙手,扶起了她。
“今日看起來天氣很好,臣妾就睡不沉了。”沐崖淡淡道。
“果然……阿崖還是喜歡雨天的。”龍錦的眸子一亮。
沐崖一直都是喜歡雨天的,陰着天下着雨的那種。她不喜歡晴天,晴空萬里她會莫名的煩躁。
她是她。
沐崖笑而不語。
“皇上要在臣妾這裡用早膳嗎?”沐崖開口打破了沉默。
“好,朕陪阿崖一起吃。”龍錦點點頭,拉着沐崖向桌子走去。
“朕還沒有洗漱。”剛剛坐下,龍錦忽然道。
他的語氣上挑,好似在開玩笑。
沐崖很配合的輕笑,“那皇上在臣妾這裡洗漱吧?”
“好啊。”龍錦的手撫上了沐崖的青絲,聲音寵溺。
沐崖淡淡一笑,出門喊了宮女。
胡葉胡芳一人端着一個盆進來,沐崖淡淡的擦拭着臉,側眸看到胡芳給龍錦擦拭着臉頰。
龍錦還是這樣,他是個帝王,所以不必自己勞累。
早膳吃到一半,夏碧雪匆匆的闖了進來。
沐崖平靜的吃着飯,好似沒有看到夏碧雪噴火的目光。
“臣妾參見皇上!”夏碧雪光顧着生氣,在翠蘭的提醒下才怒氣衝衝的請了一個安。
“平身。”龍錦看了她一眼。
夏碧雪壓制住脾氣,深呼了一口氣,扭捏的走到了龍錦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皇上……您都忘了今天是臣妾封后大典的日子嗎?”
“朕記得。”龍錦淡淡道。
夏碧雪有些尷尬,好一會才道.“那皇上什麼時候給臣妾準備?”
“今天吧,應該是準備好了。”
夏碧雪僵硬的看着龍錦。
龍錦幾天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忽然間有些不習慣。
“娘娘,聽聞渠王今天就到了。”採蘭適時的開口。
沐崖側眸看了一眼龍錦。
龍錦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
採蘭的臉色有些僵硬。
誰不知道渠王到了的後果是什麼?龍錦居然不害怕了?
“吃飽了嗎?”龍錦溫柔的看着沐崖。
沐崖點了下頭。
夏碧雪瞪大了眼睛看着龍錦,而後冷哼一聲,氣匆匆的走了出去。
龍錦忽然間放下了筷子,在採蘭不停的喊夏碧雪的聲音中,關了房門。
沐崖看着他的背影。
“阿崖,我要你。”他聲音認真。
沐崖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波動,一切都是淡淡的。
“那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在發生。”
沐崖遲遲沒有開口,龍錦轉過身來。
“阿崖,你記住,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爲了你。”
“臣妾明白。”沐崖淡淡一笑。
龍錦輕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沐崖的眸子冰涼的看着龍錦漸漸走遠的身影。
一炷香以後,沐崖被關進了天牢。
她沒有一絲反抗,跟着敖廣進了天牢。
敖廣深深的看了一眼沐崖,嘆了一口氣,走了。
夏縱渠到了。
但是沒有進宮,原因不知道,他現在在城裡的一家客棧。
他知道,龍錦把沐崖關進天牢,自然是爲了保護沐崖。
天牢裡沒有人,只有她一個。負責看護沐崖的是她從前的部下。
沐崖記性好,尤其是最自己部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