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可笑至極的成親。
兩個人對視着,
一雙淡然,一雙冰涼。
“你果然還是成親了。”黑袍人突然間出現。
沐崖的眸子淡淡的看向了顏問之,卻見顏問之還是那般的看着她。
“他是看不到我的。”黑袍人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
“其實你也是看不到我的,這個空間的人沒有人能看到我。但是……你的靈魂能夠看到我。”黑袍人饒有興趣的解釋着。
“卜卜。”沐崖開口。
黑袍人發出嗔怪的聲音,“你就一點不好奇嗎?”
“卜卜。”沐崖吐出了兩個字。
“這隻小獸啊。”黑袍人走進了她。
“因爲你們還沒有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們成親了,還不是全天下人知道你羅剎皇成了亓玄國的皇帝。”
“你在耍我?”沐崖的一直是淡然的。
卻冰涼至極。
“我不會做那麼無聊的事。”黑袍人的語氣認真了起來。
“你們若是成親了,消息散出去,必然會招來人。要知道,你們兩個的命格可是千年難見啊。”
“我不會讓這隻小獸死的,我會延續它的生命,直至你在亓玄國行過禮,這隻小獸就醒了。”
黑袍人知道沐崖不會回答他,便自顧自的說道。
“我知道倘若現在讓這隻小獸醒了,你必然不會與亓玄國的皇帝行禮。但是……你別忘了,我能讓這隻小獸有一次,就必然會有下一次。”黑袍人的語氣帶着陰森。
“這是最後一次。”沐崖的語氣帶着更深的陰寒。
“你不會是真的來自地獄吧?”黑袍人的聲音帶着好笑,“我第一次聽到別人威脅我。”
“快些趕回亓玄國哦,萬一晚了有些,我心情不好,也許這隻小獸就不會醒來了。”黑袍人接着道。
沐崖淡淡的看着他。
華雀擔憂的沐崖,自從他那一聲禮成喊出以後,便一直都是這般,目光定定的看着一處。
“怎麼說走就走。“黑袍人看着沐崖扭頭離去的聲音,嘆了一口氣。
“女娃……”華雀剩下的一個字截在了喉嚨裡。
他知道叫不住她。
顏問之立刻追了上去。
“公子!”小壺也跟了上去。
顧言如此擔心顏問之是有原因的,一是跟隨顏問之十幾年,養成了習慣。二是暗衛都在暗裡保護着顏問之,顏問之一動,必然是跟着他動,不會留在原地守着他。
他在宮裡在怎麼耀武揚威,在宮外也沒人認識他。
萬一碰上打劫的,那定然命喪於此了。
“羅剎皇。”顏問之喊了沐崖一聲。
沐崖沒有回頭。
顏問之便跟着繼續走下去。
這個時候的沐崖,絲毫沒有想道,爲什麼顏問之能夠跟上她的步伐。
而追在後面的小壺可傻了眼,怎麼一瞬間都沒影了?
女魔頭沒了影子是正常的,因爲她法術在哪裡,但是爲什麼連顏問之也跟着不見了?他的法術沒有那麼高的。
顏問之被挾持了!
小壺的心臟頓時漏掉了半拍,隨後就否定了,這麼多暗衛,除了那個女魔頭還真不知道誰又能力挾持顏問之。
小壺被撇在了原地,正不知怎麼辦的時候,華雀緩緩走了上來。
小壺這纔想起,一直都忽略了這個老頭。
頓時像找到了親人般,跟着華雀。
華雀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走着。
小壺跟在華雀身後便有了安全感。
沐崖回了客棧,推開了青衣房間的門。
入目是宴塵躺在牀上,青衣坐在一旁,抓着他的手。
“皇。”青衣擡眸看了她一眼。
“我要去亓玄國。”沐崖開口。
青衣一愣,隨後道,“屬下不跟皇去了,宴塵受不了顛簸。“
沐崖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她原本就是來通知青衣一聲的,她從來不會脅迫他們,青衣這種情況,必然還沉浸在傷心處。
青衣沒有那麼大的擔子,沒必要那麼難受。
青衣目送着沐崖離開了她的房間,轉過頭對閉着眼睛的宴塵道,“宴塵,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顏問之站在樓下,看着沐崖又匆匆走了下來。
她的目光都沒有轉到他的身上,直接去了客棧的馬廄,上了馬,顏問之也扯了一匹馬,跟上上去。
王茂財正在櫃檯後面樂得合不攏嘴。
原本以爲衝今日羅剎皇這個脾氣,錢又要打水漂,卻不想一起來的那個華貴皇上,出手就是五百兩銀票。
這真是,要是每回都這樣,他這客棧就是轉爲他們開的,都行。
小壺和華雀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沒了顏問之和沐崖的影子。
小壺頓時慌了,一早就知道顏問之不會想着他。
他一個奴才,原本就沒有讓主子想着的道理,但是從這裡到亓玄國,有段距離,他一個人走,的確是害怕的。
王茂財正蹲在櫃檯後面,沒人看的到他。
華雀推開了青衣的門。
看到青衣後,舒了一口氣。
“女娃子呢?”
青衣轉過來的眸子已經不太友好。
“皇去亓玄國了。”
“去亓玄國?你怎麼沒去?”華雀有些吃驚,她不相信沐崖是不會帶屬下走的人。
“我要留下來,宴塵不想走。”青衣又扭過頭。
宴塵頓時覺得有些陰森森的,這時候小壺又衝了進來,“皇上呢?”
青衣的目光頓時像刀子一般射了過來。
“滾!”
小壺被青衣罵了頓時不快,剛要反駁,華雀已經拉住了他的手,“走。”
小壺又壓下了火。
女魔頭的手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估計也能動動手指治它與死地。
“女娃子居然沒有帶小丫頭,還走的這般急……”華雀喃喃道。
到底是什麼能讓沐崖驚成這個樣子。
定然是跟卜卜有關,只是是誰能讓卜卜變成這般,用來威脅沐崖?
誰能有這樣的能力,威脅到沐崖?
風嗖嗖的吹在臉上,沐崖將馬趕到了急速,以此來減輕自己的愧疚。
以此來吹散自己的想法。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在她低下頭的那刻。
她想過很多種她和顧言的結局,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她會被人脅迫着嫁了別人,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