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救聚寶樓,兩失仇人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煬儀三人已來到了翔來客店,但是這裡並沒找到馮老大。這裡的掌櫃說他們三人給了錢已退房走人了,也並不知去了什麼地方。煬儀等三人在附近尋找了一陣,四處打聽都沒人見過三人,他們只好回聚寶樓。

原來馮老大被野貓驚擾後心生懷疑,雖然也確實看到了野貓,但常樂走了之後還是到樓下查看了一番。發現那棵樹有幾個斷枝,有被剛剛爬過的痕跡,草叢裡也有人走過的痕跡,所以當下就收拾好東西退了房。

此時已至深夜,再過一刻便是丑時,街道上早已無人。三個人正走着,轉過彎兒已上了主街道,能夠看到燈火通明的聚寶樓。突然黑乎乎的巷子裡穿出一道黑影,定睛一瞧是一位美婦人。婦人大約四十歲,一身暗紅色的武衣,左手捂着右肩膀,指縫裡不斷流出鮮紅的血,白淨的臉上也濺灑着幾滴血。她衝出巷子來的時候身體已經不支,跌撞在冰璃的懷裡。

“帶我回聚寶樓,定會報答此恩!”婦人強忍着說完暈死過去。

黑暗的巷子裡又跑來了六個蒙面人,手裡拿着明晃晃的鬼頭刀,刀上還有血跡。煬儀和常樂上前擋住婦人和冰璃,與六人形成對峙。六個黑衣人猶豫了一會兒,見煬儀沒有被嚇退的意思,便慢慢地退入黑暗的巷子裡消失了。也許他們還不敢在聚寶樓附近大動干戈。

煬儀想:此婦人既然這麼說,一定和聚寶樓有關係,便把她帶回了聚寶樓,後來讓上官雲怡交給了聚寶樓的人處理此事。夜裡只和上官說了幾句大家都休息去了。

次日巳時,煬儀三人正盤算着出去打聽打聽華山派那三個人的消息。因爲常樂聽到馮老大說過:今日的午時會派他的兩個手下放出華山派三人行蹤的消息,若能找到放消息的人便能找到這馮老大。或者知道這華山派行蹤也能找到姓岳的這個傢伙。這時,上官雲怡走了進來。

“你們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們救了誰?”上官突然問起。

“是什麼大人物啊,難道是這個樓的樓主?”常樂開玩笑的問到。

“沒錯。”上官說。

“啊?不會是真的吧。她一個樓主怎麼被追殺成那個樣子?”常樂驚訝地問到。

“不知道。昨天夜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你們沒有找到這馮老大,看來他事先得到了什麼消息,又或者是察覺到了什麼?”上官說。

“應該沒有發現我。只是我走的時候,發現有隻野貓跳到了他的窗前。”常樂回憶。

“那就是了,也許他會下樓查看那棵樹或者地上的腳印。像他這樣的人,肯定也有他的過人之處,否則這個姓岳的也不會用他。”上官分析說。

“上官姑娘說的是,此人確實機敏,有幾次都被他逃走,真是不能小看他。”煬儀說。

“唉,和你們一樣,我這邊也沒什麼收穫。昨日你們走後本想找聚寶樓的人幫忙打探消息,可是我認識的兩位主事人至今還沒回來,現在也是毫無頭緒。”上官分析說。

“上官姑娘說,我們想出去打探一下消息,根據常樂聽到的所說,午時的時候那馮老大手下會出來放消息的。”煬儀說。

“你們大可不必費此周章,據我分析這個消息可能是假的。是馮老大隨意說出應付兩個嘍囉的。其一,姓岳的交代的事,馮老大不會輕易地告訴手下,只有當要執行的時候纔會說的明白。其二,這華山三人從聚寶樓出發,他們的行蹤聚寶樓的人不會不知道,無需在街面兒上打探消息。另外,我也讓小良多處安排了人去打探,如果有消息她會回來稟報的。你們放心好了,這城裡的消息我定能第一時間掌握。”上官說。

“上官姑娘真是心思縝密,安排得當。”煬儀說。

“大姐,牛啊!”常樂誇到。

“哼,也不看看我是誰。”上官得意地說。

煬儀在想,這上官姑娘獨自一人跑到這擒城來,在短短几個月竟然能有這樣的人脈,除了她特殊的技能本領,也許還因爲她峨眉山弟子的身份。這天月池和峨眉絕本都是聯盟,以前的關係十分融洽。現在的峨眉派又屬於福澤一方的正義門派,江湖威望極高;而天月池和聚寶樓也頗受擒城內外百姓的愛戴,看來都屬於善良正義的一方。

這樣看來上官得到聚寶樓的相助和支持並非是偶然的,果然在這個亂世硝煙的世界,正義人士會自然的站在一起。只要多一點像是上官這樣的人,一直在爲正義的事業奔波努力,那這個世道還是有嚮往的。

上官姑娘不僅是江湖經驗豐富、善於思考,能夠做出正確的分析,也是她與生俱來的本領。而且像她這樣的性格也頗受大家的親近,由她領頭做事一定能事半功倍。想到這裡,煬儀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件事一切聽從上官姑娘指示,況且她的確是自己值得信任的人。

幾人休息了一陣兒。午時一刻的時候,有人進來通稟上官雲怡說樓主要見他們四位,請四人到街口的劉府相見。表面上劉府是做賣茶生意的,府上也不算大,平時也沒什麼人進出,家裡是隻有四口人,一個老管家和兩個女僕人。

煬儀等人先按指示來到劉府附近賣茶的大茶莊,然後由茶掌櫃帶着他們四人進入了劉府,他們幾人都沒帶兵器,一般來看外人以爲是買茶葉的,做大買賣找上了劉付,此般行事全當是掩人耳目。進入劉府,竟然是劉老爺親自接見,帶着四人來到了後堂。後堂裡已經擺滿了酒菜,當中坐着一位美婦人,正是昨日煬儀三人救下的聚寶樓樓主聚寶樓。

“四位恩人快請坐。”聚寶樓穩住氣息吃力地站了起來。

煬儀等四人立即站定了抱拳施禮,並示意樓主快快坐下。

“多謝四位救命之恩,我在這裡略備薄酒以表感激之情。”聚寶樓說。

“原來樓主是位花容月貌的女子,真是失敬,失敬。”上官說到。

“這位姑娘客氣了,聽屬下說你便是我們聚寶樓的邀請的貴客,一直以來都想見你一面,今日終於看到姑娘了,真是高興的很。”聚寶樓說。

“也多謝樓主一直來對我的照顧和幫助,小女子謝過樓主。”上官說到。

“說的哪裡話,你是我們重要的客卿不必言謝。況且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要謝的話也是我多多感謝姑娘纔是。”聚寶樓說。

“說起來其實我也沒做什麼,我只是把樓主的情況通報給聚寶樓的管事而已,救下樓主並把樓主送回聚寶樓的是我身邊的三位朋友。”上官說到。

“哦,感謝三位的救命之恩。以後聚寶樓便是四位在這擒城的家,你們可以隨時來,一切差旅聚寶樓擔下。未請教三位貴姓。”聚寶樓說。

“樓主客氣了。我們豈能任由歹人當面殺人,只要是遇見了必不推辭。在下名叫煬儀,這位是我的結拜兄弟常樂,這位是我的妹妹冰璃。”煬儀耿直地說到。

“煬儀兄弟性格耿直爲人善良,不避刀槍救下素未謀面之人,這般俠義心腸,當世少見。此乃我之幸也,若如換作別人,我可能就性命不保了。”聚寶樓說。

“樓主過講了,昨日之事也屬湊巧。說到善良俠義,上官姑娘是我見過最爲仁義最爲正義的女俠,我等均受過上官姑娘的點化,且她還是我們幾人中的隊長。”煬儀說到。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上官姑娘氣質脫俗,頗有大家風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官姑娘是峨眉派的高徒,不知是哪位仙師門下。”聚寶樓問。

“樓主果然獨具慧眼,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樓主。在下名叫上官雲怡,靖襄仙師就是我的師父。”上官說到。

“果然名師出高徒,不知道上官姑娘來擒城主也是爲何事?”聚寶樓問。

“不瞞樓主,此次來擒城主要是爲了一寶物。但是苦於湊不齊隊伍,前幾天我的這三位朋友至此前來相助,使得我才增添了信心。我已經去過風魔山谷兩次了,均在第二重試煉,增加些經驗,我的朋友剛到還未曾進去過。”上官說到。

“上官姑娘不必緊張,我並未懷疑你們的目的。峨眉乃是福澤一方的名門正派,門下弟子個個是俠義風範。姑娘若有需要儘管開口,聚寶樓可以爲你保舉些出色的人手,保證都是信得過的俠士。”聚寶樓問。

“多謝樓主,我就不客氣了。有一位英雄擅使長槍,名字叫蕭仲英,前天打過擂臺,勝了丁老爺子,不知道是不是樓主客卿,我想請他助陣。”上官說到。

“這好說,我會讓人查看,若是我聚寶樓人我一定極力爲你舉薦。”聚寶樓說。

“我還想邀請一位功法純熟的法師助陣,不知可否舉薦一位。”上官說到。

“看來姑娘要的寶物絕不簡單,只是法師助陣利弊兼存。”聚寶樓說。

“利弊兼存?此話怎麼講,請樓主賜教。”上官說到。

“姑娘客氣了。我年青的時候也經常探險到過風魔山谷十數次。那時跟你們一樣,尋找有實力的夥伴屢屢能有所斬獲,也積累了一些經驗。我們都知道法師在戰鬥中手段高明,效率極高,但是防禦能力太薄弱,往往需要衆人的保護,這樣一來會打亂整個隊伍的攻守節奏,所帶來的危險和後果也是不可預測和估量的。”聚寶樓說。

“樓主說的是,此一層我沒想到,今日受教了。”上官說到。

“哪裡哪裡,我也因爲有過這樣的經歷,才說出來讓姑娘斟酌一下。因爲我這裡也有幾名法師,以他們的實力如若進入第四重,遇到危險不足以自保,就連第三重也需要隊伍重點看護。所以不敢向姑娘極力舉薦,望姑娘理解。”聚寶樓說。

“樓主說哪裡話,我知道樓主是爲了我們好。這有足夠自保實力的法師本就是鳳毛麟角,難找得很,小女子明事理豈會怪樓主。”上官說到。

“姑娘說的是,除了那日昭寺弟子,一般的法師實力不足以進入三重境之上。”聚寶樓說。

“聽說最近會有一位功法高深的法師來到擒城,不知會不會是日昭寺弟子。”上官說到。

“哦,我本人並未聽說,我會讓人多多留意的。”聚寶樓說。

“在此多謝樓主啦。”上官說到。

“上官姑娘不必客氣,幾位也不必客氣了,剛纔聊的興起,光顧了說話,也沒考慮大家的是否餓肚子,真是失禮的很。來,我敬大家一杯。”聚寶樓說。

“沒有關係,我也聊的很開心。樓主請。”上官說到。

“煬儀兄弟,請。常樂小兄弟,冰璃姑娘,請。”聚寶樓說。

“樓主請。”衆人說到。

五個人開始暢快地喝酒吃飯,日近申時才散了宴席。

四個人回了聚寶樓休息,樓主還特意爲他們安排換了四個上房。天黑到了酉時,有兩個夥計爲他們又準備好了宴餐,四個人在一起商議着下一步的行動。

過了一會兒,小良終於回來了,簡單吃了些東西便把自己探查到的消息表述出來。

小良說:並未在今日的午時放出華山派三人行蹤的消息,他的人跟蹤了幾個可疑的人,但到了城外跟丟了,卻在城外東南方向的一個山谷裡,發現明顯有人數衆多大規模打鬥死傷的痕跡,只是屍體全部都不見了,看情形應該是昨天晚上發生的。據探昨天夜裡,聚寶樓出動了三十多名高手,去追擊華山派的三人,至今一人未歸。到後半夜,天月池的人也出了城。估計會與那血腥的戰場有關,而且戰場上似有異常的現象和劇毒的散佈。

後來小良親自出城查看,根據現場的痕跡,在山谷附近的樹林裡,發現了幾名死狀恐怖的殺手,其中一人佩戴了聚寶樓的令牌,猜想應該是聚寶樓派出的殺手,被對方以劇毒伏擊後逃至樹林而慘死。而且她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天月池一衆個高手,在城外遭到摩天教高手的圍攻全部陣亡,其中包括了天月池的掌教努赤。相信此消息會很快傳到城裡,並傳遍大街小巷,後來小良出去佈置人手繼續探聽城內的消息。

煬儀簡單詢問了上官雲怡關於小良的身事背景,以此判斷消息的準確性。

小良本是一個組織裡的殺手,只是心地善良,並不想胡亂傷害無辜,所以原來的組織讓她專做探報,後來她們的殺手組織被更強的組織殲滅了,只剩下了她們幾個探報逃亡到擒城,仍是幹些秘密探報消息的營生,已經在擒城混跡江湖幾年了。所以獲得擒城內外的消息她們還是很專業的,有的時候比聚寶樓還要快速、準確。

“看來常樂兄弟在馮老大那裡所聽到的消息是真實的。”上官自言自語到。

“那圍攻天月池的會是什麼人?”常樂問到。

“小良說,現場被清理過,並沒有發現行兇者的痕跡。”上官說到。

“沒有痕跡也就是沒有證據,那城外爲什麼會傳是摩天教做的?”常樂問到。

“看來一定是馮老大散播這樣的消息。”煬儀說到。

“沒錯,根據常樂兄弟探聽的內容,再聯想一下:這馮老大真正要放出的消息便是摩天教擊斃了努赤掌教,好一舉嫁禍給摩天教。這樣一來田月池和聚寶樓一定把這筆賬算在了摩天教頭上,前些日子圍攻五靈山,本想冒了摩天教的名,只是後來真的摩天教出現解了圍,才使得詭計沒有得逞。再加上之前的華山派清辰掌教,丐幫的莊義大俠,這樣一來就會引起整個江湖對摩天教的仇恨。最後華山派一呼百應,江湖衆人再度圍攻摩天教,使得雙方實力耗盡,那賊人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吞併整個江湖,實乃陰險至極。”上官分析到。

“那我們得趕快把這個陰謀告訴樓主纔是。”常樂說到。

“我們沒有證據,怕是不會相信我們。”上官說到。

“如若是華山派所爲,此時他們目的已達,早就離開了擒城。我們很難再找到相關的蛛絲馬跡,除非能找到馮老大親口說出實情。”煬儀說到。

“這個馮老大也鬼的很,散播了假消息後恐怕早就跑掉了。”常樂說到。

“這其中還有很多的疑點。是什麼人一下便殲滅了聚寶樓的三十多位高手?要知道這三十多人是聚寶樓最精銳的力量,其中就天月池武功高強的弟子就有二十多人,據說還有江湖上的奇能異士共同組成了這樣的殺手隊伍,怎麼會輕易地被殲滅?就算是對方下毒,也不可能頃刻間就擊垮這樣一支隊伍,總能逃出幾人回來報信的吧?”上官說到。

“上官大姐說的有道理,只是你怎麼這麼瞭解聚寶樓?”常樂說到。

“這個並非我之所能,只是聚寶樓並不隱藏這樣事實。每每遇到對擒城不利並會給聚寶樓帶來危險的事況,這支利器都會出動解決妥當。所以惡勢力一般不敢在擒城滋生事端,否則會被聚寶樓一舉消滅。”上官說到。

“原來如此。這個努赤掌教的實力如何?”常樂說到。

“此句問的好。江湖傳言,此人實力甚至可與五靈山豐極掌教媲美,又怎麼會被擊殺呢?除非是被陷害或是被抓到什麼軟肋,又或者本身就是個假消息。”上官說到。

“我看不會是假的。”煬儀說到。

“煬儀兄弟爲何如此肯定?”上官問到。

“哦,我也只是猜測。因爲昨天夜裡我們的確是救下了聚寶樓樓主本人。根據上官姑娘描述樓主與努赤掌教的關係,他很有可能是去救樓主。”煬儀說到。

“煬儀兄弟說的也很有可能。可是......”上官問到。

“可是樓主爲什麼會受傷?她是否被同一夥兒人擊傷?”煬儀說到。

“煬儀兄弟也看出了此般疑點,看來我們得向樓主請教一二了。”上官問到。

“樓主能相信我們說的嗎?她會不會告訴我們實情?”煬儀問到。

“不知道。我們只能和盤托出,希望她能夠相信我們的話。明日一早,我便去找她談談,先以尋找蕭仲英的理由探一探她的口風。”上官說到。

“看來也只好如此進行了。”煬儀說。

幾人再商議了一陣兒,都各回房間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剛吃過早飯,上官便召集大家說到:小良忽然報告,城內有人刻意散佈摩天教擊殺努赤掌教的消息。

衆人商議後小良帶着大家出發,在城內的一個小酒館抓獲了兩個人,常樂認得正是馮老大的兩個手下。在逼問下大家才知道:原來那日晚馮老大覺察不對勁便退房走了,可到了後半夜又返了回去,從掌櫃那裡得知有人找過他,他便更放下心住了下來。第二日午時過後命令兩個手下在城外散佈消息說摩天教擊殺了努赤掌教。

煬儀問了一句:“馮老大現在何處?”

嘍囉說:“他命我二人在此散佈消息,此時應該還在翔來客店休息。”

“大哥我帶路。”常樂急忙說到。

“上官姑娘,此二人交給你處理,樓主面前或許有用。之後還在聚寶樓匯合。”煬儀說完並不等上官回答,便急速追常樂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常樂、煬儀、冰璃三人衝進了翔來客店,從掌櫃那裡得知,那兩個嘍囉剛走馮老大便已離開。還留下口信說,等他們兩個人回來告知,辦好了事情讓二人回華山一帶找他。煬儀三人又順着出城方向追了一個多時辰,並沒發現馮老大。想來以此賊的鬼精性子判斷,並不會走通常的大道,追殺無望。

之後煬儀三人只好慢慢回到了聚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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