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往前走,前面的路是越來越寬敞,我們也逐漸進入雪山的腹地。四周的雪也越來越少,不知道爲什麼,我看着這巨大的山縫,心中一陣怪異。
感覺我們在走向地獄一樣。
我哆嗦了一下,但是很快我就不再去想這些東西,讓我自己鎮定下來。我擡起頭看着巨大的山體,現在能夠照射到裡面的陽光已經極少了,我看着黑色的山體嘆了一口氣,跟着隊伍繼續行走。
這幾天說是休息了,但是實際上根本沒有休息好,而且昨天晚上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又開始趕路,讓我感覺十分不自在。
我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爛光了,褲子也被磨成了乞丐褲,我心說到時候下了山可能還要遭一次罪,得被蚊子咬死才行。
我們繼續往前走,山體已經完全遮住了光線,我們只好打着手電筒進入這山中的峽谷,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其實我們也不清楚,但是既然這裡有這麼多的東西往下走好東西也肯定不會少。
當然,我最希望的還是能夠找到解除我們嗜睡症的東西。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嗜睡了,我想我可能就不會下鬥了。我覺得我現在下鬥有兩個目的,一就是解開考古隊的事情,二就是解開自己的病。
我們一路往下走,坡度越來越大,我們也開始走下坡路,我嘆了一口氣,順着路繼續往下走。但是我發現我們這個地方的空氣出奇的好,我摸了摸四周的青苔,顏色都特別青蔥。
而就在這裡,我們發現了大量的藤蔓,我忽然想起了我們前幾日在那個盜洞裡看到的情況,心說難道這裡也有什麼大鉢之類的玩意?
這四周越走越冷,不是我誇張,這裡的溫度比在雪山之上還冷一些。我裹緊了衣服,忽然我不知道踩斷了什麼東西,前面的人立刻停下來看我,我愣了愣,然後用手電晃了晃,發現我踩斷的是一個樹枝。
“一個樹枝而已,快點走吧。”老本說道,我搖了搖手,他們可能是以爲我不想走了,就問道,“你就要休息了?”
“不是。是這個。是槐樹。”
“槐樹?”胖子立刻問道,他的聲音和之前說話相比簡直高了好幾個分貝,老本和杆子的臉色也是一變,他們紛紛拿起手電筒罩着我,我感覺這樣子有點奇怪,我一個人還站在有光照的地方,他們全部身處黑暗,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
“怎麼會出現槐樹?這裡不是古墓麼?”
“會不會是原來別人掉落的?”
“不會。這個槐樹枝。。。是枯死然後自然脫落的。它這個末尾已經被腐蝕了。但是在這種地方出現死掉槐樹應該很不吉利纔對啊。”
風水裡面是這麼說的,“槐”,木加鬼,本身中槐樹就很不吉利了,古時候的人們都認爲如果把槐樹中在古墓旁邊,死者就無法逃脫,靈魂會被一直釘在槐木上無法去投胎,所以很多小說都是什麼殺了仇家之後在他屍體旁邊還種着槐樹,就是有這個寓意。
“枯死的槐樹。木鬼死,鬼,死。我覺得這下面可能會有危險。”老本說道,胖子這個時候吐槽道,“你他孃的,那座墓沒有危險?跟着你們走了這兩三個墓了,全都是死裡逃生。光是之前在外面就差點死了好幾回了,到了這裡還怕什麼。有鬼幹他丫的!”
“恐怕裡面會有屍煞。”杆子這個時候說道,我一聽到屍煞就害怕,我看到胖子臉色也是一變,然後在包裡翻來翻去,最後說道,“哈哈,怕他孃的戈壁,老子還有五六個黑驢蹄子!五六年的!弄得它不要不要的,看它還出來演鬼片。”
“這是屍煞,黑驢蹄子只能暫時控制住。沒辦法讓它的身體完全的潰爛。”
他們聊了半天,我也不感興趣,主要是這些道理我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教授而已,我哪裡知道這麼多,如果我能夠像他們這麼牛逼,我都可以自己去弄一個墓出來了。
“算了算了,找一個墓都這麼難了,都到了這裡了,不到長城非好漢,不進鬼屋怎麼出一身冷汗。”老本說道。
“我靠。”我心裡暗罵了一句,老本沒有想到和胖子一樣是偉大的詩人啊。。。各種神詩都是從他們兩個的嘴裡冒出來的。
他們的意思既然到了這裡了,不進去撈點東西纔出來不罷休的,我也沒辦法一個人出去,所以只能跟着他們一羣人往裡面走,雖然我們已經知道里面可能會特別的兇險,但是沒辦法,鳥爲食亡,人爲財亡。
進去之後陽光越來越少,雖然我之前說到了我哪個位置已經完全沒有陽光透露進來了,但是好歹我當時還有一半是站在陽光裡的,現在陽光這種東西已經遠離我們了。
我們這羣人簡直就是一羣地老鼠一樣的,和黑貓警長裡面的一隻耳一樣。我們明明知道幹這個危險,但是非要幹。我心說我好端端一個教授,一個月內作案算上現在已經三起了,我都快趕上一些著名的犯罪團伙了。
進入之後,潮溼的氣息逐漸籠罩了我們,我們打着手電筒裡面一片水霧,而就在我們打算繼續走下去的時候,杆子忽然把我們叫住了。他們問怎麼回事,杆子立刻說道。
“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我們把頭往下一低,發現這裡居然是一處大概有十米的懸崖,下面是一個凹陷的“盆地”,這“盆地”的中央居然生長着一株巨大的槐樹!
這槐樹我在上面估計了一下,大概要三十多個人才能完整的抱住它。這種槐樹我想可能都可以去當世紀之最了吧?這種古墓裡超乎認識的東西真的數不勝數,怪不得杆子他們從不看中央臺的這一些紀錄片,哪怕別人都認爲十分奇特的東西,他們也會平淡的說一聲“哦”,因爲他們在墓裡看得多了,見怪不怪。
但是我哪裡見過這麼大的槐樹,這槐樹半枯半榮,樹枝垂落在地上,好似瀑布一般。墨綠色的葉片在手電的照耀下顯得極其詭異,看着好似貓的眼睛一般。
我吸了一口氣,忍住不去想那些可以和“靈異”二次銜接上的玩意,但是人類就是這樣子,好奇心永遠是無止盡的,我看了一眼又想看第二眼,感覺被迷住了一般。
“這倒是很神奇啊。”
胖子笑道,我立刻被吸引了。這槐樹稱之爲半枯半榮簡直是最適合不過的形容詞了,它的上半截也就是樹幹和樹枝樹葉是枝繁葉茂的,但是它往下走的樹幹到樹根,簡直無法形容。
樹根盤根交錯,深入大地吸取它的養分。很多的樹根從土裡鑽進去又鑽了出來,然後與別的樹根交織在一起,中間夾雜着一些落葉,然後又一同滲入地下。
他們好似一個侵略軍一般,把自己的所有勢力全部駐紮在地下,然後高傲的仰起頭,對着全世界傲慢、虛僞的說“這是我的地方”。
這倒是讓我想起了當年入侵東北的關東軍,他們也是這副樣子,表面上牛逼哄哄的到處炫耀,但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行爲早就激怒了東北軍,他們暗自集結起來,等待一天推翻他們,不,不是推翻,是徹底的驅趕他們。
這半枯半榮的槐樹又讓我覺得像是當年腐朽無能的清朝**,他們總以爲自己能夠摧枯拉朽,但是其實屁都不如。
我呸呸呸了幾聲,現在不是犯文青病的時候,我立刻跟了上去,然後胖子裝作神棍的樣子對我說到,“少年,我看你骨骼驚奇,此地出現如此巨大的槐樹,下面必定有玄機。你看。這土地雖然不肥沃,而且這槐樹的下半部分都已經廢了,跟的一個毫無男性氣息與男性功能的僞娘一般,但是它上面卻能長得如此枝繁葉茂,下面的東西,肯定特別值錢。”
“難道下面是大量的化肥?不然這槐樹怎麼能長得這麼奇葩?”我對於我的回答我自己都想笑。胖子在旁邊“哈哈哈哈”的一邊喘氣一邊笑,簡直都快笑到地上了,我踹了他一腳道,“你他孃的辦正事的時候就這樣子。”
“我靠。還不是你逗我笑。”
“懶得和你扯皮。”我直接說到。
“胖子這點倒是說的沒有錯,有槐樹在墓上必定是下面有好東西或者是下面特別危險。但是其實這兩個解釋都是可以相互連通的,一般都是要有特別危險的東西鎮守纔會有特別值錢的東西。”
“我靠,我覺得這次真的給我說中了啊!是不是真的是想讓什麼東西不出來?”我立刻說道,杆子的這一番言論讓我覺得我判斷了這麼多次,這萬年的第二種想法“不讓東西出來”可能真的驗證了。
“你當這個盜墓世家是世代鎮守什麼鬼怪呢。這旁邊建築的這麼好,下面肯定也有好東西。別多想了,我們身上還有毒沒有解開,這個墓胖爺是進定了!有東西幹他丫的!”
我心說你這句話說了不知道都少遍了,你昨天晚上答應了別人去弄陰狗,結果也沒有出去。
其實我最想要的,就是解開“毒”,我不知道該稱之爲什麼,別人也許會說我們嗜睡很正常,根本不是病,但是我隱隱約約覺得,這種東西和我本身無關,和我天性無關。
嗜睡,不可能同時在多個人身上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