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度的繩子,在探險器材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一聽說朱笑東開口就要借繩子,鄭平等人還是猶豫了一下。
不過,鄭平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答應了下來:“我這裡好的繩子雖然不多,但是小朱你要借,我沒話可說,你自己去挑,看上多少挑多少……估計,你肯定不會僅僅只要幾條繩子,對吧,這樣,我們所有的器材,都放在這邊的,你看上什麼,就儘管拿,需要什麼,需要多少,你把清單給我就成!”
一樣樣的要,一樣樣的給,鄭平心痛,乾脆,只看清單,心痛也就那一下子。
朱笑東很是感激鄭平能有這麼豁達,當下也不含糊,接過胡順遞過來的紙筆,刷刷的列了一長串自己需要的器材名稱,以及數量。
寫完,朱笑東又審視了一遍,覺得再沒有其他的東西需要添加了,才點點頭,但是,朱笑東並沒立即把清單交給鄭平,而是摸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電話是打給王長江的,朱笑東簡略的說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然後要王長江幫忙,照着清單上的東西,數量,挑質量最好採購一批,然後讓虎子幫忙送過來。
王長江本來想親自來送,但是朱笑東拒絕了,不是因爲別的,虎子過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些事,王長江就沒辦法去做了。
既然這樣,王長江也不好勉強,當下約定,最遲在兩天之內採購完畢,四天之內送到。
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其他的地方,可以坐車,很快,但是僅僅是到這裡來的那一段山路,無論如何也少不了一天時間。
打完電話,朱笑東才笑着對鄭平說道:“對不起,鄭隊長,我們實在是要得急迫,等不了四天,真不好意思。”
朱笑東打電話的時候,那些器材的名稱、數量,其實都已經說了一遍,鄭平等人是專業人員,對這些東西在熟悉不過,朱笑東說一遍,他們差不多都已經全部記了下來,只是朱笑東要借的東西,實在是讓鄭平等人有些肉痛。
高強度、大長度的繩子,一下子就要五根,這可是在剜鄭平等人的心頭肉!不過還好,朱笑東要王長江採購的繩子,特地說明了要採購進口的,每寸能承受的拉力不能低於兩百公斤的,也就是說,幾天之後,送到朱笑東等人手裡的繩子,將要比鄭平他們現在借給朱笑東的繩子要高上一個檔次。
而且,看朱笑東的意思,根本就不是來“借”,而是“換”,只是出於朱笑東的時間緊迫,不得以這樣做而已。
除了繩子,其它的器材,大到包括潛水器,小到巖釘保險扣,林林總總,多達數十樣,而且,每一樣,都是七套,基本上除了鄭平的特殊的電子儀器之類沒要,其餘的器材,差不多被朱笑東收刮一空,這就怪不得鄭平等人肉痛不已。
最主要的是,朱笑東把這些東西拿走,鄭平等人就只能暫時待在帳篷裡做計劃,至於要下天坑,那就只有等到四天之後,虎子把器材送到再說了。
鄭平等人雖然肉痛,但是朱笑東最後一句話,卻又讓鄭平等人大喜過望:“鄭隊長,四天之後,我的器材送過來了,到時候,我想跟着鄭隊長一起,去看看這無底洞到底是不是沒有底!”
鄭平聽了這句話,心頭的肉痛,頓時一掃而空,換成一種難搔的心癢,讓朱笑東等人蔘加探尋無底洞,這可是鄭平一直都計劃、試圖說服朱笑東的事,現在,朱笑東主動的提出來要參加,鄭平的臉上,自然是光彩大放。
至於說這些器材,人家還有更好的呢!
高興之餘,鄭平乾脆吩咐一聲,所有的隊員,幫着朱笑東把器材運送到指定的地點——老樑三的家裡!
也算是同行之間,沒事去串串門吧!
於是,一陣忙亂,成堆的器材被打包,裝好,然後分配到人,然後是一路興高采烈,直接送到老樑三家裡。
因爲是星期五,孩子們早早的都回家去了,老樑三的院子裡,頓時顯得有些冷清,不過,楊薇、秋可儀等人見鄭隊長等人到來,還帶來大包小包的器材,便很是親熱招呼起來。
這時,出去打野味的高原、蕭勁,還有回來趕午飯的黃誠師徒兩個,也一起回來,見大家濟濟一堂,個個都十分高興。
見這麼多人在一起,胖子少不得有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的燒烤絕活,可惜不巧得很,高原跟蕭勁兩人今天運氣不佳,大半天,就高原抓到一隻野雞,而蕭勁,一隻四五斤的野兔,要不是蕭勁追得急了,一頭撞在了岩石上被撞暈過去,估計蕭勁就只有空手而回。
一隻野雞,一隻野兔,老老小小十七八個人,要燒烤了,那也就只能嚐嚐那味兒了,胖子乾脆把野雞野兔拔毛剝皮,然後剁了熬湯!
吃不夠,那就湯管飽吧。
一衆人熱火朝天,但是獨獨不見了兩個人,樑三、三嬸兩個。
不過,朱笑東沒問,也沒人提起他們。
場面熱鬧得像是過年過節一般,紅紅火火的,僅僅只是沒有放煙花鞭炮了,而且,足足熱鬧到好幾個小時,除了沒人喝酒,飯菜卻是消耗掉平日的三倍。
個個湯足飯飽,興致已盡,鄭平才帶着幾個手下離開。
因爲黃誠師徒兩人比較“累”,天還沒黑,這兩傢伙就鑽進了被蓋,鼾聲一陣一陣的,偶爾間還模模糊糊的說兩句“夢話”。
秋可儀因爲要備課,收拾完家務,也是早早的躲進了房間裡,反正,外面的事情,與她沒多大的關係,她也懶得來理。
朱笑東跟胖子等人心照不宣,暗暗地對黃誠、秋可儀都有些感激。
鄭平他們走了,黃誠師徒早早的休息了,秋可儀也避而不見,整個院子裡一片清淨,朱笑東等人,也是盡情享受這難得的,暴風雨將至前的一點清靜。
傍晚時分,回來了三個人,樑三、三嬸、老樑三!
見到失蹤多日的老樑三,朱笑東也不怎麼客氣,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老樑三跟三嬸兩個人臉上,都是一摸一樣的一層死灰,尤其實三嬸,行動都僵硬機械了很多。
很不自然的跟朱笑東等人回了禮,老樑三便退到一邊,不再作聲,似乎等待朱笑東給他宣判一樣。
朱笑東也沒有多說,讓蕭勁留下來“陪”着三嬸,其餘的人,每個人都背上一大包器材。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秋可儀擺明了置身事外,就算要她照顧三嬸,朱笑東也不會放心,留下蕭勁,可以防止有些事情發生。
其餘的,朱笑東、胖子、楊薇、高原、樑三、老樑三六個人,拆分了第七個揹包,把裡面的器材分攤了作爲備用帶上。
裝束完畢,朱笑東特意的檢查了一下,感覺到還算滿意,這才走到老樑三面前,說道:“三叔,其他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你能回來,相信你已經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帶我們去吧……”
老樑三死灰色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種無奈與悲愴,瞬間就像是老去了二十歲一般。
自從跟大哥樑宏兩人掘開那座無字碑的墳塋之後,一切的災難和殺戮便開始了,因爲懷疑大哥樑宏有私心,而殺了大哥,因爲大嫂要告發老樑三而殺了大嫂,因爲樑國華知道了大哥大嫂的死因,所以失去了唯一的兒子,族人最終發現了老樑三的惡行,於是,一個個族人先後遭遇不測。
這一切,皆是因爲老樑三掘開那座無字碑的墳塋開始,這些年,其實老樑三無時不刻是在驚恐、慌張、謊言之中度過,很累!何況,這些年,老樑三根本就是一無所獲。
從老樑三家裡出來,一路向東直下,一行人默默地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到了一條小山溝裡,順着溪流折轉向南,溪流水源不小,足足可以載得動三個人乘坐的小木船,往上再走不到一個小時,便到了一處溪流盡頭之處。
小溪出來的地方,是一個不大的巖洞,說是不大隻是在進過天坑底部,看過那個大洞廳的人的眼裡相對而言。
十幾米高,六七米寬的岩石洞,其實已經不算很小了。
三叔熟門熟路,帶着大家往裡走,這是,天色已經黑盡,三叔藉着微弱的星光淡月,居然都不用打開頭上礦燈。
怪不得朱笑東說三叔是“夜貓子眼”的,看來,還這是確有其事。
不過後面的高原可不敢大意,頭頂上的礦燈燈光,一直都沒敢離開過老樑三。
進了洞,沒走多遠,便是一個看起來大小足有百十來個平方的水潭,潭水很清澈,在礦燈燈光照耀下,近處水底的沙粒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一有燈光,便驚走無數白鱗小魚,而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卻是看不見深淺。
洞壁到了潭水的那一頭,似乎就已經隱入水潭裡,如果不知道其中蹊蹺的人,到了這裡,就斷然不會再往裡走,因爲沒辦法再往裡走。
老樑三回過頭來,看了朱笑東等人一眼,也不用潛水器材,直接慢慢的趟進水潭,一步步朝着最黑暗最深遂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