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老樑三也是準備敞開了心扉,所以朱笑東有問,老樑三知道的,也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這麼說,除了樑二叔的那張地圖,三叔手裡也應該還有一些東西,對吧,三叔,您手裡的,是些什麼?”朱笑東問老樑三。
老樑三嘆了口氣,自己手上的,那個盒子裡面是幾張寫滿字跡的紙,因爲老樑三識字不多,只大略的認識上面一些字,說的是當年,樑奇寶的事蹟,樑奇寶本來是柔然族人,也就是說,老樑三他們這一支人,其實都是柔然族後裔,但是現在,就算是老樑三,也不覺得自己是柔然後裔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畢竟,那已經是一個消失了上千年的民族。
樑奇寶本來本來只不過是一個市井手藝人而已,後來被徵召入伍,因爲人緣好,在安祿山手下當了一個管着幾十個人的兵頭兒,眼前這些東西,是他平日裡沒事的時候做出來的。
本來,這些東西確實是被送到楊玉環手裡過的,只是後來又回到了樑奇寶手裡,具體的經過,那幾張紙上面沒說,僅僅只用了“失而復得”四個字就一筆帶了過去。
後來,安祿山起兵造反,把收刮來的金銀財寶,一部分做了軍資,另一部分封存收藏了,收藏這一部分,恰好是由樑奇寶帶隊經手的。
胖子笑了笑打岔說:“這麼說,那位樑奇寶,應該是老安的心腹大將了,要不然收藏金銀財寶這麼重大的任務,就不可能交給他去完成!”
老樑三苦苦一笑,並非樑家的這位先人是安祿山的什麼親信心腹,反而,是安祿山想要滅口的對象。
“確實有這可能!”朱笑東說道:“大凡像藏寶這樣的事,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不管是親信也好,心腹也好,做完這件事,大多是必死無疑的,跟歷朝歷代建造皇帝陵墓的工匠一般,到最後,都只能落得個不能活着走出陵墓,成了陪葬品的下場,不過,樑奇寶既然能留下書信,估計肯定是活了下來的,只是這中間的曲折,不知道那上面有沒有說?”
老樑三搖了搖頭,沒有說,上面只說,當時藏寶的共計一百多人,藏完那些金銀財寶,就遭到突襲,僥倖活下來的人,也就僅僅只是少數幾個,而且都最後分散逃命,這些東西,那上面說,其實就是樑奇寶分發給他幾個手下的信物,說是有朝一日,逃出生天之後,回來取寶舉兵,找安祿山報仇。
朱笑東略一沉思,問道:“那上面有沒有說他們一共有幾個人逃了出來?”
老樑三搖搖頭:“我記得,那上面說的應該是八個人……”
“八個……”朱笑東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八個……”胖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老樑三肯定的說道:“的確是八個!”
按照老樑三所說,是八個人,所分得的信物,就應該是八件!也就是說,以前傳說的七寶之爭,那對戒指,應該就是算成兩件了!
反過來說,朱笑東手上的東西,一共才七件,那麼第八件寶物呢!是什麼?又在哪裡?
“會不會第八件就是樑二叔手裡的那張地圖?”胖子忍不住對朱笑東問道。
“應該不是!”朱笑東搖了搖頭:“一般來說,可以想象,當時執行藏寶任務的人,身上不可能擁有地圖,再說,藏完寶,樑奇寶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去繪製一張藏寶圖出來,因爲要狙殺他們防止他們泄密的人,不可能給他們留下那麼多的時間,我估計,那張藏寶圖,就有可能使樑奇寶逃出生天之後,才憑着記憶繪畫下來的,所以,在當時兵荒馬亂的情況下,能有時間分發現成的信物,就已經很不錯了。”
老樑三也點點頭,地圖的確是最後才繪製出來的,可是,上面除了有這幾件東西的詳細描述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朱笑東想了想,就現在來說,手上已經有了的樑七寶的東西,已經算是清清楚楚的了,作用僅僅只是作爲“信物”而已,至於說中間曲折的經歷,也就算不上特別稀奇的事了,歷朝歷代,像這樣的事情,多到數不清。
而唯一又讓朱笑東愁眉不展起來的事情,就是這第八件東西,不要說沒有任何提示,就算有,這人海茫茫,到哪裡去找得到!
一想到這個,朱笑東又忍不住有些氣餒,如果現在就回去,肯定是不能向衛老頭子交代的了,可是接下來,又該真麼辦呢?
胖子嬉笑着,問老樑三:“這麼說,那個盒子還有那些紙張,三叔您肯定都保管得好好的吧,能不能拿出來,讓我們看看真跡。”
老樑三苦笑着搖了搖頭,在十多年前,我的家,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場大火毀了個乾乾淨淨,原件,真跡,哪裡還有?老二手裡的那張地圖,要不是那一天晚上,我手忙腳亂,從盒子裡掉了出來,估計都會被那場大火燒個一乾二淨!
如此說來,這樑七寶的事情又一下子陷進了死角,“我就不懂了!”胖子搖晃着腦袋,說道:“傳說不是‘梁氏七寶’麼?明明有八個人,分八件信物,幹嘛不是‘梁氏八寶,’而就是‘梁氏七寶’。”
老樑三一臉迷糊的望着胖子,什麼七寶八寶,繞得頭都暈了。
“對了,樑三說過,說你們這一支人,有一件族徽,但是丟失了,三叔對這事知道多少?”朱笑東問道。
“我們家的族徽!就是一個圓環,估計,只是那龍和鳳,是站在圓環上的,估計,就是這手鐲的變型。”老樑三苦笑着說道:“而且,那隻不過是一副誇張的圖畫,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什麼實物,最多的時候,就是被人描繪在一面旗幟上。”
朱笑東點點頭,看來這條路子,也讓給堵死了。
如果是其他的圖形,就算沒有實物,還可以猜測一下,是不是大體接近什麼樣子,或者另有其他的東西,老樑三所說的,極有可能他們這支人的“族徽”就是那隻黃金手鐲!
老樑三這麼一說,朱笑東幾乎就可以肯定,梁氏的先祖之中,必定是有人拿着手鐲,到過雪山上的那個奇景之中,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把手鐲丟在了那裡的石棺之中,估計被視爲梁氏族徽的實物,從那個時候起,就消失不見了,其後,所流傳下來的,自然也就只有誇張的圖形而已。
然而,卻又讓胖子“運氣”好,隨手一抓,又把手鐲給帶了出來。
一想到這個,朱笑東陡然一震,樑家先人到過雪山上!而且聽威斯康科馬克以及陳光才都說過,雪山上的那座廟裡,藏有一部高出現代科技的典籍,但是,那部典籍卻不見了,樑家的先人,卻出現在雪山上,而且到過那個廟裡,會不會那部典籍,就是樑家的祖先帶走的?
“典籍?”老樑三搖了搖頭,“從來沒聽說過什麼高科技典籍,說樑家的手鐲,出現在大雪山上,是先人們爲了找到寶藏,這個倒有可能,可是,我們樑家,上下數百年間,並沒有什麼比較轟動的傳聞,找到寶藏,可不是一件小事,可是我們從來就沒聽說過。”
胖子有些發急,插嘴說道:“東哥,你說這樑奇寶的寶藏,會不會就是指的雪山上的那個已經毀掉的地方,要真是,那就可惜了!”
“不是!”朱笑東很乾脆的說道:“安祿山是什麼地方的人?是營州人,他起兵謀反,就算是最鼎盛的時候,勢力也不可能達到青藏高原上,再說,就算要藏寶,他也絕對不會把寶藏到雪山上去,那太麻煩,也太危險了,何況,以那個時候的裝備,要達到雪山上就已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了。”
胖子這次嘻嘻一笑:“那還差不多,要真的雪山上那處寶藏,就是老安的,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胖子,我說過的話,絕對照辦,你還起那些心思,那就真對不起了!”朱笑東再次警告胖子:“我們現在就差不多是在戴罪立功,你再要胡思亂想,我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是是是……”胖子立刻投降:“東哥提醒的是,這以後,我只要一動這念頭,東哥你就狠狠的教育我一頓,要是執迷不悟,你就打我,踹我……直到我做回一個思想純潔的好孩子!”
這哥兒兩個,時不時的會胡扯上兩句,老樑三都已經看得習慣了,當下也不多說。
樑七寶的事情,老樑三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多,至此,已經是很難再有什麼進展了,朱笑東不得不先擱下來,至於那第八件東西,這事只能慢慢的來。
所以,朱笑東也就不再多問那方面的事,不過,這樑家的稀奇古怪的地方太多了,比如說,祖墳山裡,怎麼會有好幾座無碑的墳塋。
老樑三苦笑着說道:“那幾座沒碑的墳,是老二跟小三子出去闖蕩之後,我把大哥大嫂,以及老二的孩子給遷移進去的,反正後來樑家的人都死光了,也沒人阻止!只是我沒錢,就算想給他們立個碑,也做不到!”
原來如此,怪不得朱笑東當時看着那幾個墳,就覺得比起他的墳要高大不少,原來是最近的新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