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噗”的一聲悶響,一個人影,在千鈞一髮之際,替佟格格擋了這一掌。
朱笑東見佟格格危險至極,飛身撲了過去,想要推開佟格格,沒想到佟格格是推開了,自己卻被陳光才推了一掌,陳光纔看似輕飄飄的這一掌,力道之強,極近恐怖的程度,朱笑東只覺得肚子裡的內臟,全都要從嘴巴里吐出來了一樣,抱着佟格格滾落在地上時,朱笑東嘴裡不住的吐出血來。
陳光才見朱笑東和佟格格滾在一起,再也動彈不得,臉上神色一正,幾乎是用一種神聖的、虔誠的神情,看着那尊觀音像手上的羊脂白玉淨瓶,那隻羊脂白玉瓶,就是打開存放那個石頭匣子的機關,打開機關,就能拿到自己花費十年心血的古籍,傳說中,有無數上古神祗,共同留下無上仙法的古籍。
在陳光才的眼裡,上古神祗,當然就是有着比現代文明更高科技的人類,無上仙法,不用說也能明白,當然就是高科技。
這樣的東西,難怪威斯·康科馬克得到陳光才的情報之後,費勁心機的也要拿到手,誰不明白,以現代的科技而言,一項新的科技誕生,就代表着擁有了難以計數的利潤,如果能參照古籍,誕生出更高的科技,所擁有的,何止只是一座金山,那幾具石棺裡的金銀珠寶與之相比,自然就是弱到爆了。
陳光纔是搞科技的,當然明白一個更高科技對當前地球上形勢的影響,所以,他纔會不惜一切代價,要把那本古籍拿到手。
現在,得朱笑東相助,那無上仙法,記載着更高科技的古籍,自己已經是唾手可得,自己就要在這個地球上,揭開人類科技新的篇章,教他如何能不以朝拜神佛的虔誠,去接受舉世無匹的榮耀。
就在陳光才神思恍惚,虔誠的像朝聖一般爬向神壇之時,衛南疆打暈了威斯,康科馬克,轉身向陳光才射出一枝弩箭。
不過,衛南疆知道,對陳光才這樣的人來說,一枝弩箭,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陳光纔是隱藏極深的高手,衛南疆是知道的,只是沒見識過他到底有多厲害,但是,衛南疆知道,自己遠遠不是陳光才的對手,何況,現在衛南疆已經是傷痕累累,強弩之末,向陳光才射出一箭,衛南疆僅僅只是盡最後的力量,阻止一下他而已,其餘的,什麼作用也起不了。
明明知道僅僅只能阻止一下陳光才,衛南疆還是射出了那隻弩箭,然後,脫力,倒地,眼睜睜的看着陳光才揮手,像趕走一隻蒼蠅一般,打落那隻弩箭,然後去扳動那隻羊脂白玉淨瓶。
就在這一刻,一個三十來歲,一頭板寸,臉上棱角分明,和衛南疆有幾分神似,但比衛南疆冷峻的多,穿着一身便捷的登山服,手上戴着黑色手套的男子,帶着五個彪悍至極,帶着迷彩鋼盔,穿着雪地迷彩,端着制式突擊步槍的人,一步步走到神壇跟前,那五個人,五隻槍,齊刷刷的對着陳光才。
衛南疆見到這個男子,原本無神的眼裡,露出一絲光彩,叫了聲:“哥……”
男子看了一眼衛南疆,然後轉頭,淡淡的對陳光才說:“你還要打算反抗麼?”
陳光才聽到這個聲音,搬動羊脂白玉淨瓶的手一下子僵住了,臉上那神聖的,朝聖一般的虔誠,一時之間化爲猙獰,像要衝出地獄鬼門的厲鬼,厲聲喝道:“我就差這一刻了,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要阻止我?我不服……”
男子依舊淡淡的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打倒我!”
陳光才止住咆哮,盯着那個男子,看了片刻,慢慢的從神壇上退了下來。
這個男子的身份,陳光纔是知道的,他也知道這個男子每說過的一個字,那都是一根釘子,他說能給他一個機會,那就真的是在給他一個機會,但是要打到他,陳光纔沒有把握,一絲一毫的把握也沒有。
但是陳光纔不想退卻,他是不甘心,十年的心血,煞費苦心,不惜離經叛道,離成功就差那一張紙的距離了,只要再有一分鐘的時間,自己就能得償所願了,偏偏每個人都在阻止自己,每個人都在跟自己作對,連一分鐘的時間都不願留給自己,施捨給自己,叫人何以甘心!何以情願。
見陳光才慢慢下了神壇,男子輕輕擺了擺頭,對五個拿突擊步槍的人說:“你們先去救人……”
這男子說話,好像永遠都是淡淡的語氣,永遠都不會多說一句廢話,永遠都是乾脆、簡潔、明瞭。
五個人一言不發,齊刷刷的放下槍口,轉身各自就近救助傷者。
朱笑東這邊,兩個人擡了佟格格,兩個人扶了朱笑東,幫衛南疆的只有一個人,往外走的時候,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都回頭看了一眼陳光才,然後幾個人一齊出了神廟的大門。
……
轉眼之間,一個月過去了,這天,楊薇帶了雞湯,又來看望朱笑東。
朱笑東躺在病牀上,一個多月裡,楊薇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連原本很是結實的肌肉,都差點轉變成贅肉了。
胖子見楊薇又帶了一大保溫杯雞湯,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個缸子,竄到楊薇面前,伸出缸子,擠眉眨眼的笑着說:“嫂子,你可得先照顧照顧我,每一次你都是先給東哥,我嫉妒……”
王曉娟在背後掐了一把胖子,說:“胖子,先前的,那麼多,都讓你給喝光了,你還要,小心撐……”
撐得怎麼樣,王曉娟沒說出來,要是在平時,肯定是“小心撐死你了”,但是自從朱笑東他們從雪山上回來之後,王曉娟的嘴裡,就在沒說出個“死”字來。
看着胖子手臂上那道被劃開幾近一尺的傷口,王曉娟的眼睛,好幾天都是像桃子似的,又紅又腫,哪裡還捨得再去咒胖子半個“死”字。
楊薇笑了笑,說:“行,我就知道你喜歡喝雞湯,所以,特地多帶了很多,管夠吧。”
朱笑東坐在病牀上,指着胖子,佯怒道:“就知道喝雞湯,當心喝死你,我要你想的辦法呢?”
王曉娟在一旁心痛不已,自己都沒捨得罵胖子“死”呢,偏偏朱笑東張嘴閉嘴,開口閉口就是:“胖子,喝死你……胖子,噎死你……”
唉,也是沒辦法的事啊!這次出去,一分錢的好處都沒撈着,還給自己留下了一大攤子的麻煩。
從雪山上回來,佟格格就在醫院裡呆了五天,又失蹤了,到現在音信全無,能動用的關係,能用得上的資源,全都用了個遍,但是時至今日,連佟格格是死是活都沒人知道,這叫朱笑東那個牽腸掛肚哪!
偏偏最鬧心的是,原本最是無憂無慮的虎子,現在就成天躺在病牀上,兩隻眼睛沒日沒夜的呆呆望着天花板,連眼睛珠子也懶得動上一下,楊薇開始見到虎子這樣子,嚇得痛哭流涕了好幾回,還以爲虎子成了植物人呢。
你說虎子變成這樣子了,朱笑東咋敢把他往回帶,要是帶回陶都,不知道煙鍋叔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朱笑東知道,這都是凱斯給害的,可是現在,連衛南疆都不知道凱斯的事,在回來之後,到底是怎麼處理的,不過,衛南疆偷偷說,他聽到有些消息說,凱斯的事情,其中另有隱情,只是現在衛南疆被他老子給關了禁閉,不要說出來,就算是打個電話,沒有他老子准許,也甭想。
唐婉倒是來過一次,可能後來也是被他老媽或者是老爸,或是誰誰限制自由之身,打她的電話,早就成了空號。
沒有了強有力的外援,從雪山上回來,朱笑東感覺到什麼事情都是一團糟,不由得他不怨天尤人。
誰叫幾個人,想了足足二十多天的辦法,沒一個人,想到一個行得通的辦法呢!真是怪不得朱笑東想要罵人的。
好像有兩次,連楊薇都差點被氣哭了的。
胖子嬉皮笑臉的說:“東哥,我真的是黔驢技盡了,要不,我們再去找找小衛,讓他幫忙想想辦法。”
一提起衛南疆,朱笑東又想多給胖子灌上幾口雞湯,撐死他,噎死他,喝死他!
看着虎子日漸消沉,朱笑東又是心痛,又是焦急。
去勸虎子,虎子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勸得胖子火了,又罵虎子,虎子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給虎子講笑話,虎子望着天花板,給虎子演苦情戲,虎子還是望着天花板。
王曉娟見胖子被逼得急了,乾脆出了個主意,和楊薇兩個,掏了些錢,爲虎子四處牽線搭橋,聽說虎子重情重義的故事之後,年輕漂亮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孩子,自願前來慰藉虎子的大姐大嫂,來了不知凡幾,虎子就只有一個動作,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
楊薇倒了半盞雞湯,給朱笑東,回過頭來,說:“胖子,算了,別再去找小衛的麻煩了,我們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吧,煙鍋叔那邊,我去想辦法,讓他再在騰衝呆上一段時間。”
朱笑東點點頭,說:“也只能這樣了,記住,要煙鍋叔把質量管嚴格一點,價錢方面,多給點無所謂,關鍵要把時間給我拖過去,要不然,我怎麼去跟煙鍋叔交代虎子哥的事!”
吩咐完楊薇,朱笑東又對胖子說道:“胖子,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要是還給我想不到辦法的話,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