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借本還源

跡象模糊,但那一股如絲如縷的歲月之力卻似霧氣縈繞般揮之不去,雕像似復活了,紋路邊痕的臉龐栩栩如生,遠遠觀看仿若活靈活現,而在其間還有着一絲絲微乎其微的漣漪震盪虛空,卻無法蕩起絲毫漣漪,葉無雙再次撫摸着雕像,心裡的那一份心緒彷彿也一同蘊藏於雕像內,直至放回望月空間裡。

身影再次一躍而起,雙手掐出一道道紛繁複雜的印訣,印訣環環相扣,隨着掌心一拍,印訣呼嘯而出。

“嘭嘭嘭!”“嘭嘭嘭!”

響起如木屑般的怦然聲,光團書架上餘下的光團轟然碎裂,其內所有的玉簡此時卻似沐浴春風飄起,於半空中自行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水幕,光芒爍爍,金光刺目,令人神馳目眩,一股柔和而又腐朽般的蠻荒氣息撲面而來,心神震動。

“這是……什麼?”葉無雙運轉目力,瞪圓了雙眼怔怔的盯着寬大的水幕,只見光幕內有着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文字,足有上萬,霞光四射,讓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縫。

水幕內,金光燦燦,有着數之不清的瓶罐器皿,而這些結構亦是各異,惟妙惟肖,歎爲觀止!

而在瓶罐器皿上,有着一條條如龍似鳳般的跡痕繚繞,沉穩而又幹練,磅礴而又大氣,而這些縈繞的跡痕卻似一把把鋒銳的刀芒,芒光點點,刺目疼痛,仿若抹了辣椒粉般,連眼淚亦是不由自主的嘩啦直落,只見他雙手飛快掐出數道印訣抹於雙眼,瞳孔內佈滿蜘蛛般的血絲,紅通通,氣沉沉,攝人心魄。

直至此刻,其內的跡痕才漸漸從水幕裡浮現,痕路蒼勁有力,雖天馬行空,卻似慷慨激昂,一揮而就,不管是瓶罐的邊痕還是底部,抑或是器皿的底紋還是內部,均是烙印下了如歲月般跡痕,仿若古董,珍貴無比,令人震撼,震撼於上古年代的高超手藝,那奇思妙想的智慧結晶,爲亂古歲月添加了一抹濃厚的一筆!

“這又是……什麼?”葉無雙運轉氣血,熠熠生輝般的皮膚阻擋着刺目的金光,眸光亦是在調息了一會後重新觀看,卻彷彿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只見他手指並劍,以虛空爲紙,指動間劍芒揮灑,瓶罐器皿上烙印的跡痕亦是在虛空上劃出一道道如夢似幻的弧度,但隨即卻是醒目的發現,這或許是跡痕,但其內蘊藏的更似……銘文字體!

鐵勾銀劃,似龍形文字蒼勁有力,氣勢磅礴;妖嬈陰柔,似鳳形文字絲雨成線,灑脫脫俗;亦似龜甲文字沉穩凝練,一揮而蹴;更似麒麟文字如龍似虎,點睛成神。

“難道瑪雅部落就是以這樣的瓶罐器皿爲主的用品?”葉無雙內心暗自驚道,一想到日常生活所能用到的瓶罐器皿,就愈加確定了自身想法,但隨即亦是再次浮現疑問,莫師老者又是從各處得來如此衆多的玉簡,難道僅僅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愛好麼?抑或是還有着深層次的想法?

“難道也與藥老怪有關嗎?”葉無雙沉聲思吟,眸光掃視整個洞府,卻無法覺察到莫師的身影,就連其它茅屋也不曾發現,按捺下內心的悸動,再次凝神靜視水幕,直至流了數次清淚,調息了數次眼眸方纔全部看完‘跡痕’一類書籍,身影席地而坐,如羊脂玉象一動不動,邋遢污垢滿面,一股似質變中的氣韻凝聚於身,只見他雙手抱虛,左手爲陰,右手爲陽,陰陽交泰,抱守太極,任憑體內氣血自行流淌於周身,循環往復,似江流奔騰不息,跌宕起伏,蕩氣迴腸!

足足兩個時辰過後,只見他揚起右手,揮動左手,掌心相向,漸漸靠近,而在碰觸的剎那間,細如紙張的光線從掌間噴濺而出,其碎裂的顆粒似高速運動的彈片,響起咻咻咻的破空聲,肆虐着破敗的洞府。

“我左手爲陰,蘊意爲過去,雖動盪終歸會逝去;我右手爲陽,蘊意爲未來,遙遙光明終究會迎來,兩手相合是爲陰陽交泰,其間爲歲月之力;過去與未來交合,是爲現在,亦是我之當代!”葉無雙手掌猛地相互交叉倒扣,粗糙的掌心內竟有着金光爆閃,粘稠似液,而隨着他掐訣後,一股無形無影卻又能真實感受到的波動如塵暴般席捲整個洞府,灰塵湮滅,沙礫紛飛,書架卻只是發出嘎吱嘎吱的搖晃,只見他體內靈力如洪水掀起巨浪狂濤,瘋狂的匯聚於雙掌,雙掌金光璀璨,瑩瑩爍爍,一股獨屬於歲月之力的波動從雙掌一躍而出,似怒海狂濤裡馳飛的金龍,卻僅有手指般大,龍頭猙獰咆哮,似龍吟九霄,震顫了洞府,金龍騰空而起,似縱橫四海,張牙舞爪間轟然迸進水幕內,水花四濺,似萬龍衝關,隆隆而動,令人心神俱震!

水幕內,金光熠熠生輝,光華漫天,瑞霞衝出映照於葉無雙眉心,而在洞府內早已是沙塵滿天,煙塵散盡時,只見他眉心內,一條金絲憑空沒入腦海後即化爲光點,氣血迴流,血液倒退,似歲月逆轉般嗡鳴於心,簌簌作響。

氤氳朦朧的腦海,閃過一幕幕畫面,只見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於萬籟俱寂的空谷中撫摸着一塊塊斑駁繡跡的岩石,也拾撿着一些如瓶罐器皿的碎片,手持刻刀一筆一劃的雕刻於玉簡內,

如刀鋒般鋒銳的皺紋折射出坳黑的臉龐,雙眼深邃似海,充滿着睿智,白髮如瀑披散於雙肩,手掄車輪行走於蜿蜒崎嶇的山道小路,偶有五指成爪,抓來一塊塊碎石瓦片細細察看,而後幽深哀嘆,卻留下一道寂寞如雪的背影,漸行漸遠……

“這是逆轉歲月裡的……返本還源麼?”葉無雙內心顫動,從腦海裡映射而出大畫面,顯然是莫師不辭辛勞從外地勘察探測而記錄下的玉簡扎記,而這一幕明顯是屬於之前的歲月,只見他眼眸曦光如水,似貫穿雲霄,理順着前因後果,但嘴角卻是再次浮現而出另一個疑問。

“莫師爲何歷千辛萬苦收集這些已是殘痕斷壁的‘跡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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