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葉無雙闖過熾熱通道時,遠在焚山廣場上的卷軸,亦是隨之發出了一絲抖動,那閃爍着微弱的紫色光澤彷彿壯大了一絲,如星星般閃耀,焚天臉色依然平靜的盯着,但眸子內卻開始浮現出了驚疑,但語氣卻依然沒有半點改變道:“你說他會是以後南荒末日的罪魁之首,單憑這紫色光澤可說不好,要知道,他可是我救命恩師的弟子,亦是我的師弟!”
“可他真的還是那膽小如鼠,喜好美色的彛劍麼?”黎昕淡淡的說道,手指一攤,三枚銅板飛向頭頂,又向着大地掉落,語氣緩和道:“這黎昕,以前曾有給他卜算過一卦,但卻是死卦,謂之死劫,而這劫就是古戰場之事,難道你沒發現彛劍已然不再是之前的彛劍了麼?”
焚天再次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他依稀記得彛劍曾經不是這樣的,特別是他師尊在世時,儼然是一位飄逸出塵,英俊不凡的男子,引多少女修爲之側目,就連修爲亦是與日俱增,但就在他師尊墨離老人不幸去世時,彛劍彷彿經歷過了他生命至今最爲痛苦的日子,如同一場永世沉淪的噩夢,倍受煎熬,雖有夢醒之時,但他也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變了,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成天遊手好閒,就連性格,乃至他的……靈魂也彷彿被抽離般,塞入了一些不屬於他靈魂裡的東西,從此變得……膽小如鼠,若非是他一直壓制着他,恐怕早已沉入紅塵,但現在,卻又如同又換了另一個人,變得冷漠冷酷,隱隱間有着一股嗜殺之氣縈繞其身,就連他也不得不震驚,而黎昕老者的卜言,更是不曾出錯過,這讓他更爲爲難。
“若他不爲彛劍,該當何如?”瑾萱美目閃動,對於南荒之亂他早已看過典籍記載,但若是因一人而如此,卻是顯得有些荒唐。
“殺!”黎昕蒼老的容顏瞬間露出滿腔殺意,一根根髮絲宛如三尺青鋒,鋒芒銳利。
“那你爲何又讓他進入焚山殿?”旁邊其他老者卻是滿臉駭然道,對於昔日受到墨離老人的關照,他們還是要儘量維護好彛劍的安全的。
“紫色之災,於此地方能顯化,要不然亦不用如此大費周折。”
空曠的場地再一次陷入了平靜,就連他們也隨之閉目凝神,卷軸依然安靜的懸浮在上空,安靜恬然。
而此時此刻的葉無雙,再一次向着通道內走去,速度奇快,轉眼間已是拐過了幾個彎道,但內心卻是更爲遲疑了,腳步不由得放慢了些許,而在拐過另一個通道時,目光卻是微微一變。
在距離他幾丈遠的地方,正有着七道身着火紅色盔甲的魔頭彼此間相互站立,混濁的眼眸沒有絲毫生氣,渾身更是浮現出一股嗜殺之氣,一把透着死亡陰影的銀灰色鐮刀懸掛在腰間,讓人心裡寒氣侵襲。
“拼了!”葉無雙目光一凝,張口吐出斷劍,腳踏行字訣,鋒芒的劍刃宛如與空間相摩擦,劃出一道火花,整個身體幻化爲一條灰色絲帶直竄過去,一股驚爲天人的殺氣從身體爆發而出,雖無形,但那一股直刺蒼穹的氣勢卻會讓人爲之一窒。
就在距離那些魔頭還要幾米遠時,斷劍彷彿穿破了空間裡某條無形的網線,魔頭眼眸驟然睜開,一股無形的戾氣轟然爆發,冰冷的臉龐爲之一寒,一把把透着死亡氣息的銀色鐮刀嗖的一聲齊齊拔出,向前斜舉,哼哼的喉嚨聲碎碎髮出,邁開沉重的腳步向前衝來,每一步都讓牆壁發出一聲震顫,似承受不了它們的腳踏,笨重的火紅色盔甲相互碰撞間發出奇異的韻律,似索命催魂曲,鐮刀似劃過一道道完美的弧線,從上下兩端橫掃而來,森冷的刀芒似雪發白,宛如穿透層層水幕,直擊而來。
葉無雙神色淡如水,蠟黃色的臉龐此時變得灰朦朧,眸子死死的盯着那即將落下的鐮刀,神識宛如組成一面鏡子,魔頭襲殺而來的之時都能在光滑潔白的鏡子裡捕捉到它們行走的軌跡。
下一瞬間,葉無雙揮起斷劍,行字訣催動到極致,似化爲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從兩個魔頭間的腋下穿過,反手向前一擋,刀劍碰撞,發出金屬般的撞擊聲,葉無雙不由得臉虎口發麻,心裡一沉,神色殺意更濃,只見他左手猛地拍向地板,整個身體如橫亙於牆壁間,緊握斷劍再一次向下斬落,劈向了其中一個魔頭,身子藉着它後退的一剎那,腳步急速竄過,腳掌踩在右邊牆壁,身子如大雁起飛,魔頭仿若無睹,腳掌猛然間踏在了另一個魔頭肩膀上,騰空而起,最後一個則是雙腳踩擊牆壁飛起,彷彿具有靈智,這一次卻是前後四三個相互夾擊,一道道如刀鋒般銳利的刀疤從臉頰浮現,夾雜着一條條血線,顯得猙獰恐怖。
腳掌相墊,葉無雙目光如劍刃,神識宛如一根根無孔不入的針刺,忽然間停留在了魔頭騰飛而起的姿態,更是覺察到了它們於半空中身體顯得呆滯,連走動亦是無法像大地那般靈活,臉色一凝,嘴裡發出8呔的一聲向前衝去,如一陣風,斷劍從天而降劈在魔頭頭盔,藉着反震之力再一次飛起,一道驚虹殺氣如閃電般斬落,逼迫着它們反手抵抗,說時遲,那時快,葉無雙趁着這空隙腳踩魔頭肩膀,反手斷劍飛出,如一條飄忽不定的光芒,阻擊着身後魔頭的襲殺。
下一刻,葉無雙身影漸漸在前方凝實,二話不說收回斷劍,匆匆的拐下彎道向下一處通道走去。
身後的魔頭縱橫交錯的站立於通道間,整個身體依然還保持着之前拼鬥的姿態,卻沒有一絲異動,彷彿沒有發生過打鬥,通道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這時,一聲聲碎碎的聲音驟然侵襲,只見牆壁上泛起了一層薄薄的光幕,光幕內倏然間鑽出一隻只似蟑螂般大的異物,如蟋蟀般碎碎的叫聲從它們嘴裡發出,森利的利齒猛然衝向七個魔頭,僅僅幾息間,魔頭似破碎的鏡子碎裂,幻化爲虛無,連盔甲也不曾留下,異物又一次發出碎碎聲,似是信號般,忽然間鑽入了牆壁,消失了蹤影,通道內恢復如常,但卻無人知曉這令人發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