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雅的容貌和仙女龍身份讓陳睿感到驚訝,記得羅拉曾說過,她原本來自人類世界,因爲研究和探索進入了魔界,那麼眼前這位仙女龍大長老,是否和羅拉有關?
不過,就算容貌有幾分相似、同爲仙女龍一族甚至是有親屬關係也不能說明什麼,龍族之間的爭鬥絲毫不遜色於人類或魔族,奧古拉斯和烏卡琉斯就是最好的例子,貿然說出羅拉的名字並不明智,反正已經確定了對方龍之谷大長老的身份,還是先設法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眼見大長老一出場就以壓倒性的優勢控制了敵人,紅龍魯索爾拉大喜,迅速上前道:“梅里雅大人,幸虧你及時趕到……”
梅里雅一舉手,阻止了魯索爾拉的報告,只是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陳睿。
“信仰鎧甲?不對……如果是信仰鎧甲,要麼你就是半神,要麼就是某位強者的信徒,但是這種形態和實力的信仰鎧甲,就算是僞神的信徒都不一定能夠擁有。”梅里雅輕輕託着腮,“你的法則力量也有些奇特,威力遠在一般的國度級強者之上,尤其是那種時間法則,但感覺到,你對法則真正的領悟似乎又達不到國度級……不管怎麼樣,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研究對象。”
“研究對象”這種詞彙、包括眼鏡片後的目光都讓陳睿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初見羅拉時的情景,看來仙女龍一系都有瘋狂科學家的共性。
“梅里雅大人已經步入了半神的境界,我雖然擁有一些特別的小能力,但遠不是你的對手。”陳睿搖搖頭,“只不過,剛纔魯索爾拉已經認輸,按照契約的規則,除梅里雅大人外,在場所有所有龍族和騎士的生死都已經掌握在我的手裡。大人或許能輕易殺死我,但是,在此之前,我有完全的自信發動契約之力讓他們一起殉葬。”
梅里雅皺了皺眉頭,看向了魯索爾拉:“是這樣的嗎?”
魯索爾拉眼皮心虛地跳了跳,暗叫倒黴,自己剛認輸不久,梅里雅就趕到了,要是早一步來……紅龍可不敢當着梅里雅說這種話,只是推脫道:“這個傢伙十分狡猾,能夠免疫火系的力量,我被他欺騙簽訂下契約,結果……”
“輸了就是輸了!”梅里雅冷哼一聲,“你的愚蠢和自大不僅葬送了自己的生命,還連累了這麼多同族和騎士!”
魯索爾拉低着頭不敢出聲,梅里雅沒有理睬紅龍,將視線轉回到陳睿的身上,緩緩點頭:“你的時間法則很奇妙,我並沒有把握在你的意念發動契約之力前,做到一擊必殺。”
“感謝梅里雅大人的坦率。”陳睿微微躬身,“其實我也知道,身牽這麼多龍族和騎士的性命並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所以,如果條件允許,我可以考慮解除契約。”
“你能解除契約?”梅里雅眼中掠過異色,進入國度化後,已經具備瞭解除契約的能力,但是,這種解除有嚴格的實力限制,還會付出相當的代價。同一個大境界的實力者無法解除契約,也就是說,同爲國度級,是不能夠相互解除契約的,否則魯索爾拉早就這樣做了。不過就算是梅里雅,也想不到,對於陳睿來說,只要花費一定的靈氣值,就能輕易解除任何“精神鏈接”。
“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天賦而已。”陳睿聳聳肩,又加了一句:“只不過要花費一定的代價。”
魯索爾拉的臉色更難看了:對方竟然能解除契約,那麼就算輸了這場戰鬥,依然可以賴賬,原來從剛簽訂契約的那一刻起,他這位長老大人已經成了不折不扣的冤大頭。
梅里雅的眼鏡片後掠過異彩:“真是令人驚訝的‘微不足道’,那麼,你的條件是什麼?”
陳睿朝後方的風元素人和泰坦巨人看了一眼:“我想要的很簡單……”
就在他回頭的時候,鎖定的精神力立刻發生了變化,一股股強大的靈魂波動侵襲而來,顯然是想趁他分心施展控制一類的秘術,但這股靈魂波動如同泥牛入海,竟是無影無蹤。
陳睿已經轉過頭來,彷彿剛纔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只是淡淡地看着梅里雅:“兩個字,和平。大人覺得怎麼樣?”
“你的力量非常奇特,竟然隔絕了半神級的靈魂侵蝕之力,使我的偷襲完全無效,我現在相信你有解除契約的能力了,”梅里雅毫不掩飾剛纔自己施展的暗算,“以你的能力,加上你所控制的籌碼,確實擁有了談判的資格。”
面對着這樣一位半神強者,陳睿早有防備,噬神面具一直戴在臉上以防萬一,作爲七神器之一,噬神面具能夠完全免疫靈魂控制,致使梅里雅的偷襲無功而返。就算沒有噬神面具,有超級系統在,同樣可以化解。
“和平?很美妙的一個詞彙,”仙女龍大長老展顏一笑,顯得分外動人:“萬年之內,龍族不會踏上暴風之島一步,你覺得怎麼樣?”
“萬年之後呢?”陳睿搖搖頭,“我要的是真正的和平,而不是短暫的停戰。無論是我的追隨者泰坦巨人,還是我的朋友風元素人,在過去的試煉中,都受到了相當的損失和傷害,龍之谷必須做出賠償。”
“賠償?”一直默不作聲的魯索爾拉冷笑道,“你認爲你有這個資格?”
“失敗者沒有資格開口。”
陳睿一句話就讓魯索爾拉漲紅了臉,梅里雅看了紅龍一眼:“閉嘴。”
魯索爾拉打了個寒顫,滿肚子要說的話都嚥了下去,頓時不做聲了,看來仙女龍大長老相當有權威。
“你想要什麼賠償?”目前兩位龍族長老、衆多巨龍、龍騎士和龍煌帝國的獅鷲騎士的生命都掌控在對方手中,梅里雅不打算冒這個險。
“具體的賠償由我的朋友風元素君王賽斯汀閣下來定,我要強調的只有一點。”陳睿豎起一根手指,“龍騎士的試煉是仇恨的根源,那麼龍之谷需要給暴風之島一個承諾……”
梅里雅眉頭微皺:“永遠不在暴風之島舉行試煉?”
陳睿笑了,搖搖頭:“很遺憾,你猜錯了,梅里雅大人,我要的承諾恰恰相反,以後的試煉,或者試煉的一部分,都將在暴風之島上舉行。”
這句話大大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梅里雅推了推眼鏡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泰坦巨人和風元素人擁有不菲的實力,對於龍族或龍騎士的修行和提高都將是上佳的磨練,但是試煉未必要以純粹的殺戮形式進行,尤其還是帶着這種難以化解的敵視和仇恨……”
梅里雅目光一亮:“說下去。”
“除了簡單的戰鬥外,還有各種難關和陷阱,只有真正通過這些考驗的,纔是最終的勝利者。當然,修行的道路是艱辛而險惡的,這裡面或者會出現意外的傷亡,但和之前的戰爭相比,已經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陳睿的聲音帶着一種特別的感染力:“雖然我無法否認過去的仇恨,但是過去終究已成爲過去,作爲壽命漫長的龍族來說,應該比我更懂得如何向前看。只要龍之谷願意付出真誠和友誼,暴風之島將會成爲龍族最佳的實戰修煉場所,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這番話一出,就算是一直咬牙切齒的紅龍都露出深思之色。
“你讓我讚歎的不僅是能力和膽色,還有口才。”梅里雅深深地看了陳睿一眼,“這個提議聽上去相當不錯,但是再動聽的描述也比不上事實的說服力,龍族試煉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我對你所說的難關、陷阱乃至‘龍族最佳的修煉場所’還是感到懷疑。”
陳睿微微一笑,手指飛快地在虛空中划動,一個個凝聚着法則力量的符號跳躍了出來。
“魔法陣?”梅里雅的眼睛片亮了,“高聚合元素陣!還有屬性重疊……等一下,那個是六極空間架構!令人驚訝的魔法陣造詣,你魔法陣水準,至少已經達到了準宗師的層次!而且還是非常強大的準宗師!只不過……”
陳睿沒有解釋,手勢一變,那些符號再次發生了變動。
“龍語銘文!”金龍美羅斯克婭脫口而出。
紅龍魯索爾拉雖然有些驚訝,但眼中更多的是不屑——在龍族的面前賣弄龍語銘文,簡直是自取其辱!然而紅龍的不屑很快就變成了驚訝,最後化作了一片駭然。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魯索爾拉精研龍語銘文多年,是龍之谷的龍語銘文專家,造詣只在大長老梅里雅之下,然而眼前這個神秘人所展示出的龍語銘文雖然沒有龍威的力量,但真實的水準竟然遠在他之上,甚至不遜色於梅里雅!
梅里雅的紫眸也掠過不可思議之色,正要開口,跳躍的符號再次發生了變化,這是一種完全不同與魔法陣或龍語銘文的符語,僅僅是幾個符號,就能感覺到那種古拙蒼涼的氣魄。
梅里雅頓時動容,失聲道:“神之語言——上古符語!”
“風元素人、泰坦巨人,再加上魔法陣、龍語銘文和上古符語。”陳睿臉上的面甲和麪具都消失了,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這樣是否可以證明暴風之島將成爲‘龍族最佳的修煉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