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摧毀兩座骨島,再消滅真正的投影。
從剛纔一戰的情況來看,這個難度太大了。
即便是那位絕望主宰不死不滅的幻影,就是一個難以戰勝的存在,更別說是接近真身形態的投影。按照水元素君王的說法,要想戰勝迪爾洛斯羅,前提必須摧毀骨島,否則迪爾洛斯羅的力量將無窮無竭,連一絲勝算都沒有。
骨島摧毀後,等於切斷了迪爾洛斯羅源源不斷的力量,纔有可能戰勝他。骨島的堅固程度且不說,還擁有相互補充的特性,幾乎不死不滅,除非有兩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實力者同時發動攻擊。
要完成這第一步,最起碼陳睿就需要找一個幫手,有份量的幫手。
奧莉菲絲和拉拉麗婭是龍皇奧古拉斯僅有的兩個女兒,如果知道女兒有危險,以龍皇老丈人的脾性,一定立刻趕來。問題是奧古拉斯現在最多隻是僞神初段,遠遜陳睿,即便有龍族的強大天賦,畢竟實力不足,就算拼了命也無法成功,讓奧古拉斯來不啻讓他送死。
陳睿現在手頭有一顆聖影之珠,可以考慮用分身同時攻擊,但是聖影之珠只能發揮本體的一半攻擊力,而且力量有限,就好像一個蓄能電池,用一部分就少一部分,尤其極星變狀態極耗力量,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正面對敵的情況下,就算真身都幾乎頂不住迪爾洛斯羅的攻擊,更別說是分身了。
陳睿想了想,進入了超級系統,找到了賁薨,說明了情況。
“深淵?”賁薨似乎露出回憶之色。“那是禁忌的詛咒……”
“詛咒?”
“你的國度相當奇妙,”賁薨轉換了話題:“我幾乎無法分辨這個宇宙的真僞,那種近乎浩瀚的信仰和生命,就算是僞神的國度,在這種力量面前只能算是海洋中的一顆水珠而已。”
“你所感覺到的。只是這個宇宙的一部分而已,”陳睿心念一轉,問道:“你想成爲神麼?”
“當然。”賁薨的目光落在了陳睿身上,淡然道:“你可以讓我成爲神?”
“你曾經說過,力量的巔峰是絕對的,但是登上巔峰的路是相對的。不止一條。我可以讓你擁有這個宇宙的信仰和神位,這不是幻覺,而是真正的神位,這應該是你踏上神靈之路的最佳捷徑。”
“我知道你的目的,”賁薨沉吟了片刻:“如果我不願意呢?”
陳睿皺了皺眉:“你應該很清楚深淵降臨的結果,那時候。就算你能獲得自由,所面臨的也將是毀滅。”
看到賁薨那一絲漠然的笑容,陳睿的心有些發沉,不甘心地問了一句:“寧可捨棄生命?寧可選擇一切都毀滅?爲什麼?”
賁薨微微顫了顫,目光裡有一種無法理解的意味:“只是想這樣做罷了。”
陳睿搖搖頭,這個女人的心理簡直無法以常理而論,或許真可以用她自己所說的“瘋狂”二字來形容。
“在你眼裡。我還沒有被毀滅的原因就是價值。你想要抗衡撒旦、沙利葉或者是米迦勒那樣的敵人,想要守護某些人,需要我的力量,”賁薨淡淡地說道:“我賦予自己存在的價值,是那兩個條件。你還有一個沒有完成,在此之前,我不會給予你任何幫助,哪怕是靈魂灰飛煙滅,或者,整個世界都化作虛無。”
說罷。賁薨的身影漸漸淡去。
或許這個堪稱“瘋狂”的女人有自己特殊的故事,但是這些都不在陳睿的考慮之內,他現在憂慮的是主祭壇,賁薨已經很明確地不可能出手,只能另想辦法了。
陳睿的意識離開了超級系統。調整了一下情緒:“藍博斯特,你是否認識一些僞神境界的朋友?”
“元素君王的朋友……很少。”藍博斯特搖搖頭,“或者說,朋友對於元素君王來說,是一個多餘的名詞。”
“總有個別的特例,不是麼?”陳睿聳了聳眉頭,言下之意,眼前就有一個。
“或許吧,其實我只是想要嘗試一下新鮮的東西而已,有着明確的目的性,你和摩爾纔是真正的朋友。”
“果然是多疑……額,好吧,外加睿智的水元素人。凡事總有開頭。”
“說正事。在主位面,元素君王再沒有其他的僞神級的朋友了,敵人……尤其是當年的敵人,倒是一抓一大把,不過這些人的生命大多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了。”藍博斯特略一猶豫,手中多了一點晶瑩的藍光,朝陳睿飛去:“這個給你。”
藍光是一條項鍊,吊墜是一顆藍色的圓珠,氣息似乎都收斂了起來,看上去平淡無奇。
“這是什麼?”
“水影之珠,對迪爾洛斯羅的國度有特別的剋制作用,不過效果有限,不能完全依賴它。”
“謝謝,有這個,我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你過於樂觀了,以剛纔主祭壇的狀況來看,迪爾洛斯羅真正投影只怕已經達到了巔峰僞神的層次,可惜我在這個世界的力量太過羸弱,能夠給你的就只有這麼一點幫助而已,而且前提是你要先摧毀兩座骨塔。”
“投影就達到了巔峰僞神的層次?”陳睿吃了一驚。
“迪爾洛斯羅,是三主宰中最弱的一個。”藍博斯特的話再次讓陳睿動容。
“那麼,深淵三主宰豈非是神級?”
“他們,還不是神。”藍博斯特遙望着高高在上的天空,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陳睿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將水影之珠收入衣內,陷入了沉思。
三主宰的真身實力且放在一邊,眼下最要緊的是絕望主宰的分身,分身的實力既然是巔峰僞神,屬於米迦勒、拉斐爾那種層次。那麼肯定無法力敵,此時距離他和撒旦的三月之期只剩下一個多月了,可謂前有狼後有虎。
“創造容器的力量已經將我所受的大部分傷勢都治好了,現在我要去海里,利用水元素之力療傷。一天應該就痊癒了。”藍博斯特招呼了一聲,化作一道水流,飛入了海中消失不見,只留下還在沉思的陳睿。
陳睿腦中彷彿某種畫面一樣,快速翻轉着,搜尋各種可能。驀地靈光一現,畫面定格在一件東西上。
“我想,我找到幫手了,藍博斯特?”陳睿回過神來,才發現水元素君王已經不見了,似乎想起先前藍博斯特說過去海里徹底治癒之類的話。不由拍了拍頭。
他想了想,並沒有急於完成某種事情,只是盤膝坐下,運轉星力回覆。
斗轉星移,時間飛逝,陳睿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此時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樣東西。
一個圓球,閃爍着晶瑩的光芒。
陳睿深吸一口氣。發力一捏,圓球粉碎開來。
那碎裂開來的晶片,自動飛了起來,在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這個人形瞬間就變得清晰起來,一雙眼泛出冷電般的光芒,落在了陳睿的身上。
“你居然使用了這個晶球,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不過,也可以說是清理之中。至少,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最後確定一句。我是否可以爲你加入黑暗聖殿致歡迎詞了?”這個人形,居然是撒旦!
陳睿所捏碎的,就是當初撒旦留下來的通訊晶球。
撒旦是敵人,迪爾洛斯羅也是的敵人,雙面受敵是肯定不智的。合縱連橫、驅虎吞狼纔是上策。
在墮天使皇宮時,撒旦給出的是三種選擇:一、三個月內來瑟科瑞德山拜訪;二、捏碎晶球加入黑暗聖殿;三、三個月後撒旦來墮天使帝都毀滅一切。
如今陳睿捏碎了晶球,撒旦自然第一反應是對方服軟,願意投入他的麾下了。
“撒旦閣下,不要誤會,我無意加入你的黑暗聖殿。”
這一句話讓撒旦臉色微變:“這種激怒的小伎倆並非是明智之舉,這個晶球實際上是一件間定位的秘寶,我可以隨時降臨,既然你真的想提前找死,那麼我現在就給你一個灰飛煙滅的結果。”
“空間定位?非常好。”陳睿並不慌亂,“撒旦閣下,在你做出某種決定之前,我先解釋一句,我召喚你,並不是想要挑釁,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的性質,甚至遠遠超過了我們之間紛爭。”
“哼,就給你一個故弄玄虛的機會,作爲遺言。”
陳睿淡然一笑,不爲所動:“我對瑟科瑞德山之行並沒有把握,但也沒有失去信心,這是我們之間的戰鬥,或者將決定這個世界的掌控者。這個人選無論是你,或者我,但都是我們。就算要毀滅它,也是我們,而不是其他的存在,比如……”
“是我,不是我們。”撒旦的心思極其敏捷,打斷了陳睿的話,輕蔑地說道:“好了,現在你可以把你那種挑撥離間的詭計說出來了,你要借我的手對付誰?”
“迪爾洛斯羅。”陳睿說出了一個名字。
撒旦的眼神驟然變得凝重起來,灼灼的目光落在陳睿的臉上:“你想利用這個名字幹什麼?”
“不要太自以爲是了!小看你的對手,也等於小看你自己。”陳睿正色道:“我剛發現了迪爾洛斯羅的主祭壇,而且是即將成爲終極形態的主祭壇。”
“終極形態?”撒旦瞳孔微微收縮。
“我想,以撒旦閣下的見識,應該不用我解釋更多的東西。我現在的位置是死亡之海,昨天剛從那個所在逃出來,主祭壇有兩座骨島,必須同時破壞才能摧毀整個主祭壇並擊敗絕望主宰的投影。單憑我一個人,無法同時破壞兩座骨島,所以,我想邀請撒旦閣下一同出手,解決我們戰場外的覬覦者。”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撒旦冷笑道:“就算不是挑撥,也可能是某種陷阱,我不怕你的鬼伎倆,但是我不會侮辱自己的智慧。”
“如果加上水元素使的保證呢?”藍博斯特的聲音響了起來,陳睿注意到,藍博斯特用的是“水元素使”的自稱,而不是“水元素君王”。
“水元素使……”藍博斯特的出現讓撒旦終於動容。
“當年我就發現了這片海域的異常,卻沒想到是迪爾洛斯羅的主祭壇,如今的主祭壇已經快要完成終極形態了,一旦主宰真身降臨,那麼封印禁忌的力量將徹底潰散。不管你們想擁有什麼,屆時唯一能夠擁有的,就是失去。”
“水元素使,應該說是一位投影,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傢伙是什麼交情。我可以不相信他,也可以不相信你,”撒旦沉吟一陣,首次露出凝重之色:“但我不能不相信,從水元素使口中說出的關於‘他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