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怒舞的龍捲在空中翻滾,卷帶着一團黑色的煙氣停落在無上宮的大院內。
在那黑煙之中,一人振臂一揮,所有的煙氣均向兩側飛離,眨眼間便消失無跡,而後從中大步走出一人,着裝樣貌正是無上宮公主陸庸本人。
前方是一座十三人像巨型大殿,大殿之上沒有名稱,隸屬爲無上宮最爲機密之地,在這大殿之內暗藏密室,隱藏着陸庸很多重大的秘密。
在這大殿前,陸庸並沒有停留,只見他身體飄然進入殿內,之後從一塊石牆上神奇的穿了進去,而後大殿之內空空蕩蕩,在無了他的身影。
至此,又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陸庸用同樣的功法穿牆飛出,而後穩穩落在那支石椅之上,將長袍向後這麼一撩,重重的坐了下來。
“師尊。”原來在陸庸進入石牆的這段時間裡,在這大殿內早已集結了百來十弟子,如同之前一樣,他們恭敬的跪倒在地,只不過這一次一個個面容凝重,全是不悅。
除了這些,殿上之人有些衣衫破爛,有些滿身傷痕,大多是狼狽的樣子,那陸庸在殿上小看了一會兒,便聽他說道:“怎麼,就你們幾個回來了,其他人呢?”
“其,其他人……”只見一人在驚嚇中頓了好一會兒,這纔回道:“稟師傅,其他師兄弟都死了。”
“都死了!”大驚中,陸庸的身體立時站了起來,只見他雙目圓睜,在次大聲問道:“區區幾個天狐,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提起樹林中的事情,衆弟子均是滿身怒氣,其中一弟子忍不住道:“師傅,這次行動,我們本來已經將天狐逼到絕境,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就在這節骨眼兒上,冒出來天琴宗的柳無聲和殷木華,她們與天狐合力,致使我們亂了方寸,在加上那殷木華手中的伏魔琴實在太厲害,我們師兄弟都不是她的對手,就連峰師弟也被她重傷,師傅,這一切並非我們所願,若不是該死的殷木華,這一切恐怕早就解決了。”
陸庸忙似有些驚訝,忙問道:“伏魔琴!你是說她手中使用的是伏魔琴,你可看清楚了?”
那弟子忙道:“絕對不會錯,那是殷木華親口說的,弟子絕不敢欺騙您。”
頓時,陸庸沉默了下來,只見他來回走動,邊走邊捋着鬍鬚,在他心中暗自想着:“原來殷木華這小妮子已經是天琴宗的琴女了,想不到秋歌這般器重她,若是假以時日,必成我無上宮大患,如今天琴宗這麼橫插一支,這事情是越來越超出我的操控了……”
一番思索後,陸庸突然微微一笑,說道:“好了,好了,今日之事多有意外,爲師也不會責罰你們,這鬧了一整天你們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休息!”陸庸的話,讓衆弟子感到非常意外,這到與他一向嚴懲辦事不力的作風大相徑庭,只是此語一出如蒙大赦,大家懸着的心到也是平靜了下來,這不各自作揖,有序的向殿外走去。
只是隊伍還未走到一半,便聽陸庸又叫道:“景兒,你留一下。”
隊伍中,其中一個弟子緩慢轉身,之後小心翼翼的走到陸庸身邊,問道:“師傅,您還有什麼吩咐?”
“來,爲師這裡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辦。”陸庸說着,便將嘴巴湊到那弟子的耳邊,說了好一陣子,這才挪開身體,問道:“你可都聽清楚了?”
那弟子點頭道:“聽清楚了,弟子這就去辦。”說着便向陸庸行了一禮子,大步向殿外走去。
那弟子走後,陰冷空蕩的大殿內僅剩下陸庸一人,他眼望前方,從口中淡淡的說出:“易在天,這一次就讓你和你的清水山莊一起毀滅吧!而我,陸庸,將會取代你成爲整個修界新的霸主,所有的人都將以我無上宮馬首是瞻,啊哈哈哈……”
陰森森的笑聲在大殿內迴盪不熄,與此同時這項重大的陰謀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
黑夜,一陣微風吹過,吹動了清水山莊壁崖上的青青綠草,在午夜月光的揮灑下,一切顯得那麼安靜。在那斷劍崖前,易在天安靜的坐在斷劍崖最末的位置,俯瞰之下,雲煙萬丈之深,到也是心懸萬分。
當然經歷了這幾日來驚心動魄,更可謂匪夷所思的一系列意外,易星辰始終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只見他突然筆直立起半個身子,呆呆的停頓了片刻。之後,起牀、着衣,一個人獨自離開了自己的竹林小屋。
在夜色的籠罩下,易星辰漫無目的的前行着,走啊走,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又來到了斷劍崖前,可是雖然是黑夜,但依然有淡淡光亮,他分明看到那斷劍崖的末端位置,靜靜的坐着一個人,看他的背影,分明就是自己最敬愛的義父。
“義父……”易星辰剛要開口,卻就此壓了下去,只見他邁着稍微有些壓抑的步伐向易在天緩緩走去,仰望天際,星光璀璨,只是這一個夜晚,在他看來卻是如此的不平常。
易星辰靜靜的坐到了易在天的身邊,但是他沒有開口,似乎等待着易
在天親口對他講述他現在最想聽的事情。
“哎!”易在天突然哀嘆一聲,轉身向易星辰看去。此時,從他的眼神中透出淡淡的憂愁,只不過憂愁中更多的是一種慈祥,易在天伸出左手輕輕拍打在易星辰的肩膀上,輕聲道:“辰兒,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易星辰大爲不解,疑惑的望着易在天:“義父,您怎麼了,怎麼對孩兒說這些話?”
“……”易在天沉默了,只見他不住的搖頭,接着說道:“辰兒,你本天資聰穎,在功法方面極有天賦,若非此次大劫將至,已你的悟性一定會有一番大的作爲,只可惜,只可惜……”
“大劫?義父指的那又是什麼?難道是指的無上宮這幫畜生麼……”只要想起這些日來發生的種種事件,想到自己的同門師兄弟的慘死,還有無上宮這幫喪心病狂的無恥小人,易星辰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將他積壓在心中許久的話最終爆發了出來,只聽他帶着一絲質問的語氣,追問道:“義父,其實孩兒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您明明知道這些日子來所有有關我們山莊的惡事,都是無上宮的所作所爲,卻不去向他們討個說法,難道死去的師兄弟們都這麼白白死了嗎,若是如此,怎能不讓師兄弟們感到心寒呢……”
聽罷此言,易在天重重的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回道:“辰兒,你還小,有很多事情還不明白,這無上宮殺我弟子,毀我山莊名譽,這一樁樁一件件,若是以他一派之力,我易在天又有什麼好懼怕的呢?只怕是妖邪作祟,多派合謀,如此大費周章,看來是早有預謀的事情,爲父恐怕此次我清水山莊將因此而傾覆!”
易星辰一聲驚歎,不解的問道:“妖邪!怎麼會這樣?義父可是孩兒看到的都是無影派在作惡,又會跟什麼妖邪有什麼關係呢?”。
“表面上確實如此,可爲父多日來夜觀天象,發現天生異變,東方皇明星暗淡無光,而西方怒煞星則是漸露鋒芒,此乃大凶之兆,想必在不久的將來天下即將有大的劫數發生。”說到此處,易在天不由的皺了皺眉,道:“辰兒,還記得前些日子竹林的那個陣法嗎?”
易星辰想了想,問道:“陣法,您是指那個酷似我莊幻影大陣的邪陣嗎?”
易在天點頭道:“嗯,這邪陣與我清水山莊幻影大陣一般無二,可爲父敢斷言,此陣並非無上宮所爲,這一定是有一股更爲強大的勢力造就了此等邪陣,這也是爲父最爲擔心的事情。我清水山莊幻影大陣,是由開派祖師易莫行,也就是我們易家的先祖所創,在由後人改進,以至發揚光大,可這等高深大陣,並非一般人可以啓動的起的,就算是他陸庸,對於此陣也是毫不知曉,更別說啓用大陣做出危害天下修者的事情。”話到此處,易在天突然頓了頓,接着說道:“唉,爲父現在只怕是妖魔現世,將會讓神州不得安寧。”
一番話畢,直讓易星辰驚愕萬分,他用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看着易在天,隨即道:“義父,原來您口中所說的大劫是指這些,可眼下無上宮殺我同門,此等大仇孩兒勢必要報,若非如此,還不知道日後他們會做出什麼對山莊不利的事情!”
易在天突然說道:“晚了,晚了,一切恐怕已不再我們能控制的局面了!”
易星辰更爲迷惑,忙道:“晚了?義父,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仰望星空,易在天一陣嘆息,只聽他道:“辰兒,當日那場邪魔大陣,義父雖不知何人所爲,但矛頭卻直指我清水山莊,而今日我莊中弟子又接連遭到無上宮殘忍殺害,爲父倍感慚愧。只是當日一戰,無上宮楚林峰身份已被你識破,加之與爲父交手的那個人,並不是別人,他正是無上宮的宮主陸庸!你不如試想一下,無上宮在陰謀敗露的情況下,又怎麼肯坐以待斃,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們定然會向我山莊發難,要真到了那個時候,以我一家之力,又怎麼和天下修者抗衡?”
此言一出,讓易星辰唏噓不已,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此刻他的心中既是憤怒,但更多的是對山莊擔心,可是他心裡很清楚,山莊危難之際,正是他挺身而出,保衛家園的時候,於是他忙道:“義父,既然如此,我們完全可以趁他們沒行動前,將此事呈報給宇帝,宇帝身份高貴,是天下的主宰,已他一個小小無上宮又豈能不聽宇帝號令。這樣一來可以免去山莊的罪名,二來也可以好好懲治下這幫惡人,也免去了山莊的危機。”
易在天回道:“話雖這麼說,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衆口一詞,就算是我們如何爭辯,又能改變些什麼呢?宇帝犯不着冒天下之大不韙,來維護我清水山莊吧。此劫已成定局,躲是躲不過去了。”
“……”霎時間,易星辰沉默了,他不知道還該不該說些什麼,只要想着清水山莊將被衆門派發難,這心中便一陣的疼痛,於是他有些自責道:“義父,都怪孩兒,都怪孩兒,要是孩兒當初識破他們的詭計,也免得今日山莊遭遇如此大難,都怪我,都怪我……”
易在天輕嘆一聲道:“辰兒,不要自責,這一切都是命
數,該來的始終會來,強求不得,只是真到了那日,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風兒。他年紀尚小,青春年華還沒來得及綻放,便遭遇山莊大變,作爲父親的我,於心不忍,於心不忍啊……”說到此處,易在天開始默默的低下了頭。
“風弟!”易星辰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於是忙道:“義父,您放心,無論將來山莊發生什麼事情,孩兒都會盡全力保護風弟的,無論是誰,要想傷害他,先問過我手中的這把短劍。”易星辰說着,便將那把隨身短劍緊攥在手心。
只是易在天看到這把短劍的時候,臉色微變,隨即脫口而出:“辰兒,這是義父送給你的吧?”
易星辰回道:“是,義父。”
易在天和藹的說道:“來,讓爲父看看。”
“嗯。”易星辰點了點頭,隨即將那把藍色短劍遞向了易在天。
拿過短劍,易在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用手去撫摸短劍的每一個地方,似乎這把武器讓他感到非常親切。
不久後,易在天又將短劍交還給了易星辰,且道:“辰兒,你可知爲什麼這麼多門派要對山莊不利嗎?”
易星辰搖搖頭,回道:“孩兒不知。”
易在天想了想,說道“那是因爲在山莊中存放着一件曠世至寶,只要是心存貪念的人都想將其拒爲所有,所謂樹大招風,清水山莊這好幾百年的江湖霸主地位,又有多少人眼饞,可如此一來,羨慕妒忌,又讓多少人想將山莊取而代之。本說以山莊的實力,絕不會懼怕隨時來臨的危機,只可惜易家到了我這一代,人才凋敝,而我不才,未能習的易家精妙功法,才使得山莊氣勢大不如前,更讓其他門派找準時機,意圖顛覆我易家幾百年的基業!”
聽罷此言,易星辰方纔知道這其中的原由,只是關於什麼至寶,他在清水山莊這十幾年中,竟然不曾知曉。於是,易星辰好奇的問道:“您所指的至寶是?”
問及寶物,易在天開始浮想聯翩,在小片刻的沉默後,終於開口說道:“說起這件寶物,義父不得不提起一個久遠的故事,那是發生在三百年前的神州大地……”
就此,易在天將三百年前發生的神器故事,全部講給了易星辰,而他則聽的一陣入迷。
易在天話畢後,只見他將手心緩緩的伸了出來,而在他手心上放着一塊圓潤透亮的珠子。
易星辰疑惑道:“義父,這是?”
易在天脫口而出:“這就是神器。”
“神器!”一陣驚詫後,易星辰的手不由的向它伸去,可易在天卻就此將手收了回來。只是另易星辰沒有想到的是,不過片刻,易在天竟又是微微一笑,將易星辰的手抓了過來,之後便將這顆看似普通的珠子,放到了易星辰的手心。
易星辰目視這個過程,輕聲道:“義父,這……”
易在天用囑咐的語氣,道:“拿着吧,事到如今,只有把它交到你的手裡,纔是最放心的。”
看着這顆珠子,易星辰突然被一種強烈的責任感所吸引,那個重量好比千金,異常沉重,這也使得他緩緩將手臂收了回去,將寶珠緊緊的握在手心。
只是望着它,易星辰腦海中泛起層層疑惑,於是不由的問道:“義父,爲什麼這顆珠子看起來普普通通,孩兒雖然功力不濟,但至少識別靈氣還是不在話下,可如今看來,珠子之上缺乏仙氣,到與一般珍寶無二,孩兒實在難將它和什麼曠古神兵相提並論!”
易在天輕輕捋了捋鬍鬚,道:“繼續說下去。”
易星辰點點頭,說道:“在說這要真是什麼神兵,必然有它非一般的超凡力量,說不定我們可以依靠他的力量度過一場大劫。”
那一刻,易在天並沒有立刻回答易星辰,僅僅只是微微笑了笑,這便將視線移向前方,淡淡的說道:“天地至寶,豈是你我所能理解的了的,說它是神兵利器,自由它過人之處,當然要懂得如何使用,更是難上加難!世人只知道神兵擁有驚天之力,卻不知如何運用之法,我易家幾百年來屹立修者之巔,卻並非依靠什麼神兵利器,靠的是這一代代不屑的努力,以及我易家世代相傳的功法,不瞞你說,時至今日,還沒有一位易家先祖窺探出這神兵其中的奧秘,更別說如何使用了!”
此語一出,立時讓易星辰唏噓不已,由此他將寶珠握緊了幾分,細細觀察他每一個細微的輪廓,只是如同易在天一般,珠子普普通通,這其中暗藏秘密自是不得而知了。
就此,易在天沉默了,接下來他沒有在說些什麼,只是仰望蒼穹,萬里晴空間,憂思越發濃重。他的頭髮稍有些凌亂,在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畢竟天下之事,世事難料,誰也無法想到下一刻會是什麼樣子?就好比這清水山莊,幾百年來,傲立羣雄,處於不敗地位,而如今卻要面臨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空前危機,生和死其實只在一念之間,只是死有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易在天胸懷寬廣,剛正不阿,縱觀修界像他這般正氣凜然,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