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綁定靈魂上

“我是偉大的拉米斯,九層地獄中的強大存在,在巴托地獄,除了九個領主,沒有人敢於和我談條件,可是你,小小的人類,卑微的螻蟻………”,

魔鬼終於說話了,這一次,魔鬼的聲音沒有之前的親和,也沒有更早之前的強橫,但是在那聲音裡,達恩卻感覺到了深深地寒氣,以及令人窒息的燥熱,兩種相反的感覺奇異地組合在一起,讓達恩無比的壓抑。

不過達恩並沒有理會魔鬼語氣中的威脅,因爲達恩很清楚,與魔鬼的交易絕不能按照魔鬼說的來,否則的話,無論與自己達成契約的魔鬼在地獄的地位如何,自己最終都不會得到好下場!

即使我在你的眼中真的弱小到如同螻蟻一樣,可是我的靈魂也要由我自己做主,我的命運,也必須由自己控制,即使最終的命運是死亡,我也要決定自己的死亡方式!

這麼想着,達恩的情緒就冷靜平和起來,不管魔鬼在他的耳邊怎麼嘟囔,怎麼擺譜,達恩都默默地不發一言,只等待魔鬼最後的決定。

而魔鬼也感覺到了達恩心意的堅決,所以說了幾句之後,魔鬼就在此陷入了沉默,這一次沉默的時間超出了達恩的想象,整整一天一夜,魔鬼都沒有再說一句話,而達恩則在這期間驚訝的發現,自己出了無法鬆開手中的長劍,身體竟然又恢復了控制。

唔,這算是死刑前的福利待遇嗎?興致勃勃地四下巡視,尋找着能夠充飢的植物動物,達恩把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了魔鬼,要麼按我說得來,要麼,呵呵,就殺了我,而你繼續呆在這荒涼的草原上好了!

被獸人們視作禁地的草地並不大,方圓只有數百米,所以達恩很快就把巡視完了自己的‘領地’,很遺憾的是,在這塊臨時‘領地’裡,除了野草,達恩沒有找到任何能夠充飢的東西。

真是太荒涼了,居然連蟲子都沒有一隻,有這把劍在的地方還真是邪門啊!考慮着邪惡與萬物生靈間的關係,達恩的眼睛瞄向了遠處,在無形的規整圓形之外,獸人們依舊警惕地盯着達恩,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而當獸人們看到達恩提着長劍出現時,達恩清楚地看到,所有獸人的臉色似乎都變得難看起來。

唔,這些傢伙本來就長得夠難看的,現在嘛,黑着臉皺着眉,更加沒法看了………要是可能的話,我有沒有機會把獸人的食物搶一點過來!?

因爲肚子的抗議,達恩很自然地把心思從獸人的容貌轉移到了獸人手裡的食物,看着一塊塊烤的油光發亮的肉塊被獸人們狠狠地撕咬,大口的吞嚥,達恩忽然覺得自己更餓了。

“看起來非常美味,對不對?”一個聲音響起,是魔鬼的聲音。

“嗯,也不算很美味吧!”達恩隨口答道。

要是有些香料撒上去,應該更香更可口吧,不攻,以獸人的智慧,又怎麼可能懂得高級烹飪的好處呢,散點鹽就已經是他們最高明的烹飪技術了吧!達恩肚子咕咕叫着想到。

“我有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自從失去了身體,我就再也沒進餐過,真是想念我在地獄的日子啊,鮮血淋漓的美味,配上食物美妙的慘叫………好吧,你有什麼想法,寫寫看吧!”

鮮血淋漓?美妙的慘叫?魔鬼吃東西是什麼樣子的?他們吃什麼東西?呃,這個魔鬼同意我的要求了!?

接連想了好幾個問題,達恩猛地反應了過來,再然後,達恩的心中抑制不住地滋生出了一絲喜悅。嘿嘿嘿,能夠逼迫魔鬼做出讓步的人類,也許,應該,很有可能,我是頭一個吧!

在達恩有些洋洋得意的情緒中,金色的契約再次浮現,而這一次,契約上面一片空空如也,完全是一片空白。

我該在上面寫些什麼呢?這可是一個大問題,我一定要小心,絕對絕對不能讓魔鬼有鑽空子的機會!

想了很久,思考了很久,達恩的眉頭漸漸皺起來。雖然獲得了魔鬼的讓步,可是達恩並沒有因此感到輕鬆,感到愉快,相反,在認真思考起契約內容時,達恩感到了越來越多的壓力,越來越多的憂慮。

這可是和魔鬼簽訂的契約啊!稍不留神就有會給魔鬼留下空子,而有機可趁對於達恩來說,無疑就等於敞開了大門,任魔鬼宰割,這種事情在各種版本的與魔鬼有關的故事裡,都有着詳盡的例證。

要邏輯嚴密,要扣住每一個字眼,要不留任何遺漏,要把權利義務說得清清楚楚,只是,我到底該怎麼嚴格界定我和魔鬼的權利義務呢?

眉頭幾乎凝成了一條波浪翻涌的大河,達恩苦苦地思索,認真地推敲,而良久之後,白色的鵝毛筆終於在達恩的腦海裡動了一下,隨後金色的卷軸上終於出現了第一個字。

謹以萬神之名,萬神之榮,訂下此約…………

努力回憶着自己人生中所有的知識與經驗,回憶着見過的所有人類文書、契約,達恩用心念操縱着白色的鵝毛筆,緩緩地,一點點地寫出了一份契約。

契約的內容非常簡潔,其中規定的義務與權利更是簡單的如同沒有,在契約中達恩沒有提出任何震撼人心的要求,相對的,達恩對魔鬼的義務也被弱化到了幾近於無。

契約的內容是這樣的,作爲契約的當事人之一,達恩僅要求魔鬼在自己提出要求時,給予建議,在達恩面臨危險時,提供方法,而任何直接來自於魔鬼的幫助都是被拒絕的。

作爲魔鬼提供建議、方法的回報,達恩也給出了相應的承諾,在魔鬼提出要求的情況下,在自己力所能及,不違背任何道德、法律,以及達恩自身安全和利益的情況下,達恩會酌情給予魔鬼幫助,但是這幫助不能直接作用於魔鬼本身,不得和魔鬼的本體有任何的聯繫!

不和魔鬼的力量發生任何接觸,我只使用屬於自己的力量,這樣的話,總不會莫名其妙地成爲魔鬼的美餐吧!而魔鬼也不能直接使用我的力量,甚至不能和我的力量有任何的聯繫,這樣的話………

滿意地看着最後一個字在契約卷軸上生成,達恩終於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金色的契約寫完了,內容清清楚楚,就差沒說當事雙方有事各掃門前雪,最好老死不相往來的契約內容一遍遍在達恩的腦海裡飄過,而作爲契約的另一方,魔鬼則始終保持着沉默。

這樣一份契約,魔鬼一定很不滿意吧,不過管他呢,要想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裡過得安生,就絕對不能和魔鬼有多一點點的接觸,所以,嘿嘿嘿,這種幾乎沒有權利義務的契約就是最好的契約!

雖然久久沒有魔鬼的迴應,達恩卻也並不着急,反正自己已經處在懸崖的邊上,一邊是衆多的獸人,一邊是可怕的魔鬼,行差一步就是落入萬丈深淵的結果,所以對自己的前景完全不抱希望的達恩心平氣和地等待着,等待自己是否能得到一個小小的轉機。

“雖然你只是一個卑微的螻蟻,可是我必須要承認,你是我見到過的最聰明的螻蟻!”終於,魔鬼的聲音再次在達恩的腦海裡響起,而且中,達恩聽出了深深地無奈和惱怒。

可是在無奈和惱怒之後,卻是一個乾脆到極點的的動作,白色的鵝毛筆唰唰閃過,金色契約的下角已經多了幾個字,幾個達恩無法看懂的字,不過雖然達恩無法看懂,可是金色契約上的無形力量卻告訴達恩,那是魔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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