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湖心處,十分安靜。

“大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常江不由有些心虛,江面靜得出奇,划水聲顯得有些突兀。

“青龍神君,你在嗎?”菱兒站到船頭,忽然高聲大喊。

常江嚇得臉色發白,“青龍神君?”這個大小姐,當真如傳說般,有些邪門!

“青龍神君!青龍神君!”菱兒放聲大呼。

湖心的湖水沸騰翻涌,一條龍形漸漸升起,湖心已是波浪濤天,常江嚇得癱坐於船尾動也不能動。波浪中一條青龍浮出水面,龍甲上泛着青色的光芒,巨大的龍頭正對船頭,如燈籠似的龍目看向菱兒。

“青龍神君,你沒事吧?”菱兒趴在船頭,擔心地看向那青龍。

青龍似乎非常意外,它緩緩開口,“你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孩子。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昨天晚上,我看到了,好多好多妖魔圍攻你,你受了傷落入了湖中。”菱兒伸出手想去撫摸龍角,那青龍目光一閃,嚇得菱兒縮回手來,“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幫你?”

“你看到了?”青龍十分意外地樣子,龍尾輕輕一動,浪頭翻涌起丈高,“我明明設了結界,你怎麼能看得到?”

菱兒眨眨眼睛,“我也不知道,總之是看到了。”

“沒什麼的,只是受了一點兒小傷,休養兩天就好了。”青龍口中吐起一團若有似無的青煙,“忘記了吧。”青煙飄向常江和菱兒,“明天早上醒來,就會不記得了。”

驚恐萬狀的常江慢慢閉上眼,菱兒也覺得極濃的睡意襲來。

“原來青龍神君躲在這裡?”空中傳來一陣女子的笑聲。

菱兒向空中望去,一團黑雲不知何時停在上方,雲中一隻黑狐幻化爲一個妖豔女子。

青龍驟然升空,青氣形成一個龐大的結界。

菱兒神明忽然一清。

“狐姬,”隨着黑狐而來的,居然還有數十條狐精,一隻年紀較大的花狐上前,“青龍神君昨晚與狼妖一戰已經受了傷。”

“青龍神君,你到底把魔帝藏到哪兒了?”狐姬臉上忽然現出狠色,“如果不乖乖交出來,上古聖靈之獸如何,我一樣滅了你!”

“憑你小小的一隻狐狸?”青龍冷笑一聲,龍口中吐出火焰來直燒向那狐姬。

狐姬冷笑一聲,一團狐火迎過來,數十條狐狸也上前將青龍團團圍住。青龍巨爪一抓,一隻小狐躲閃不及,被那巨爪撕成碎片。

那羣狐狸眼見同伴被殺,殺機大起,各自施術攻向青龍。青龍搖頭擺尾,與它們展開了激戰。在青龍轉身之際,菱兒清楚得看到,那青龍的腹部有一道長長的傷痕,鱗片脫落處還在流着血,左前爪也有着很深的傷口。

一隻狐妖祭起一道符,劍飛如雨射向青龍,青龍身上發出耀眼的青光設起一道屏障,雖然擋住了那劍雨,另一隻狐妖發出的瘴氣卻有一縷滲過屏障,正好中了青龍龍爪傷處。青龍亢吟一聲,自口中噴出火焰更加猛烈,身子蜿蜒遊動,四爪翻飛處,數十條狐的碎片紛飛如雨,片刻間,那些隨狐姬來的狐妖只餘了三隻。

狐姬冷冷看着這一切,“青龍神君,你的力氣也耗得差不多了吧?”她掌心發出一道紫黑色的光來,漸漸成團膨脹,她用力砸向青龍。青龍雙角一頂,將那紫黑色的光團頂住,身子卻不由顫動了起來。

菱兒用匕首切破指腹,她解下腰間的絲帶,自船上的柴中挑選了一個彎曲的,將絲帶繫上,做成一個簡單的弓,她以匕首爲箭,用力射向空中。

沾了菱兒鮮血的匕首在月色下閃着光。狐姬身邊一隻白斑黑狐,“主人,那兒有兩個人類,正好可以吸了精氣來補充一下體力。”

白斑黑狐落下雲團,伸手想抓了那匕首,不想劍上的血卻令得它的狐毛燃了起來。“什麼?是一個法師?”它不由驚呼一聲,口吐黑氣將火熄了。

青龍神君勉強淨化了狐姬妖氣也落了下來,它盤繞在了小舟上空,“你是法師嗎?立即驅船離開這裡,你擋不住她的,我受了傷,恐怕不能保護你。”

菱兒搖搖頭,“青龍神君受了傷,如果我離開,你自己也擋不住那隻狐妖。我雖然不是法師,我的血卻可以淨化邪氣。你落到我周圍,我試着滴幾滴血給你,看能不能幫你。”

青龍神君意外地看向菱兒,菱兒將滴血的手伸向空中。

青龍神君眼見自己沒有令菱兒陷入夢鄉,又親眼看到沾了菱兒血的匕首令得那隻白斑黑狐着了火,它有些相信這個小女孩的話了,龍身慢慢盤曲,落到了菱兒頭頂上空。

菱兒努力踮起腳來,將指上的血滲入沾了邪氣的龍爪,果然,沾了菱兒血的龍爪,瘴氣居然被淨化了。

狐姬吃了一驚。

菱兒咬破另一隻手,將血滲入龍腹的傷處,那傷處泛出微微的紅光,居然止住了青龍傷處的血。

“不能讓她爲青龍療傷!”狐姬尖叫一聲,發出更強烈的妖術,箭雨紛紛落下,青龍周圍升起巨大的光圈,將所有的箭全部擋在了外面。儘管其他三隻妖狐也來助陣,那妖術卻再也無法攻入青龍的結界。

菱兒的傷處,血已然凝住,菱兒拔了劍,用力在臂上一劃,血液汩汩流入青龍體內,青龍忽然開了口,“夠了,你只是一個小孩子,失血過多會有危險的!”

菱兒一個不穩,差點跌倒,她搖搖頭,“我沒事的。”話雖然這麼說,前幾天剛剛爲了淨化龍飛鳳舞劍流了不少血,現在再次失血,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青龍發出青芒來,菱兒的傷處合攏來,青龍忽然舒展開來,升空而起。龍尾一擺,跟隨狐姬的那三隻,躲閃不及被掃得口吐鮮血落入湖中。狐姬臉色大變,轉身駕了黑雲便逃。

其實,青龍的神力雖然因了菱兒的血,恢復了不少,卻也未必就有十成把握嬴了狐姬。

菱兒覺得渾身無力,不由向下倒去,她本來就站在船頭,向下一倒,便向水中僕去。青光一閃,那青龍化作了一個青衣年青人,伸手將菱兒抱住。

“神仙都這麼好看嗎?”菱兒看向青龍,青龍的確非常漂亮,比白雀少了飄逸而多了一層英毅之氣,有一種王者氣勢。

“你見過神仙?”青龍眼中有些許笑意。

“白雀呀。”菱兒笑笑,“一頭雪白的長髮飄飛在空中,非常非常漂亮!”

青龍訝然看向菱兒,“你見過白雀?”

菱兒看向龍飛鳳舞劍,“龍飛鳳舞劍,很疼我的,劍裡也經常有聲音和我說話,遇到危險時還能保護我。大家都說我的劍是妖劍,無邪大師拿了白雀之羽來淨化,不想卻被毀了。白雀感應到了妖魔之氣,於是就到我們家來,說我的劍是一柄封印之劍,保護我的是劍裡的封印之力,於是,他把劍裡的一條黑蟒引出來滅了。”

青龍看向那劍,劍身是透靈的紅色,卻沒有絲毫的妖氣,“你的靈力,是受那封印之力的影響吧?”

菱兒笑得純真可愛,“或許吧。”

青龍看看常江,“是你的同伴嗎?”

菱兒搖搖頭,“是一個普通的漁人,不過,多虧他帶我到湖心來。”

青龍揮揮手,小舟自動飛向岸邊,青龍抱了菱兒下船,“明天,他會忘記今晚的事。我送你回家吧?”

菱兒點點頭。

青龍抱着菱兒騰空而起,在菱兒的指引下,飛往劍風堂。

“青龍神君,我可以喊你哥哥嗎?”菱兒看向青龍。

青龍未作回答,他自窗中落入屋中,“好好睡一覺吧。”說着將菱兒輕輕放到牀上。

菱兒有些許失望,“到了明天,我也會忘記今天的事吧?”

青龍溫和地看向菱兒,“你還太小,這些事情不必記得。”

菱兒沒有反駁,“青龍神君自己保重吧!”她覺得好睏,眼皮重得根本無法擡起。

看着沉睡的菱兒,青龍輕輕撫菱兒的小臉,輕輕替她蓋好被。一團青煙自菱兒屋頂升空,稍停了停,一道青色的常人無法看到的結界護住了劍風堂,青煙向東而去。

一大早,菱兒推開窗了,驀然看到一層若有似無的青煙籠罩在上空,輕輕敲敲龍飛鳳舞劍,“劍風哥哥,那是什麼?”

“被青龍施了術吧?全部忘記了?”

“青龍?”菱兒疑惑地看向龍飛鳳舞劍,“什麼青龍?”自己怎麼沒有一點兒印象,“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把這些在鏡中施術重現一次,你自己看吧。”

菱兒衝到桌前的菱花鏡前,鏡中自前天至昨晚的情景一一浮現,菱兒看得目瞪口呆,以手指着鏡中鏡像,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她用力敲敲劍心,“劍風哥哥,你可以解除青龍施的術吧?雖然看了,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龍飛鳳舞劍出鞘,浮在空中,忽然圍了菱兒轉了一圈。

菱兒神明一清,昨晚的事立即浮現出來。

“青龍神君臨走時爲我們家設了結界,是阻擋妖魔的吧?”

“算是報答你的救助之恩!可惜,對我不起作用!”

“劍裡的封印之力對你不起作用了嗎?”菱兒看向劍心那個較前擴大的黑點,以前針眼大的黑點已經擴大到豆大。

“是你的念力減弱了愛之結界對我的封印之力。”

菱兒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怪不得劍風哥哥最近說話和氣多了,原來,我可以幫你呀。”

“和氣?什麼東西?”語氣中有着明顯的陰冷和不屑。

“劍風哥哥真不率真!”菱兒專注地看着那黑點,“劍風哥哥修成什麼樣子了呢?那些神仙都好漂亮,劍風哥哥一定比他們要漂亮得多。”

“漂亮?”又是不屑,“那種樣子嗎?我倒覺得狐姬漂亮多了。”

“狐——狐姬?”菱兒跳起來,“劍風哥哥看得見外面嗎?我明明沒有看到劍風哥哥的。”

“那是兩回事。”

“狐姬纔不漂亮呢。”菱兒有些微惱,“菱兒纔是最漂亮的。”

“小孩子也這麼虛榮!”

“菱兒長大了一定會變成天下第一美女!”菱兒笑得十分燦爛,“是天下第一美女哦!”

“你還真是自戀!”

“劍風哥哥一定是天下最漂亮的男人!”

“你眼中的漂亮?免了。”

“菱兒,起來了嗎?”門外傳來凌乘風的聲音,“說好了一起去練劍的。”

菱兒抓起劍向外跑,“起來了。”推開門,凌乘風笑着看她,“走吧。”

凌笑風歡呼,“我要和菱兒比劍!”

“老九!”凌隨風敲敲凌笑風的額頭,“不許胡鬧!”

“總是一個人練習不會有長進的,”凌笑風不死心,“菱兒,你也不想練習半天,到時候只是花架子,是不是?”

菱兒點點頭。

“好哦!”凌笑風跳了起來。

練武場上,菱兒與凌笑風打成一團,兩個小人兒當真似的,誰也不含糊。

菱兒忽然作個虛擡攻向凌笑風左脅,凌笑風向右一跳,不想菱兒倏然向右,凌笑風躲閃不及,被菱兒的劍掃到右脅,衣衫都被挑破了,劃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菱兒!”凌笑風痛得大呼,“你想殺兄嗎?”他停下來指着菱兒大叫。

“是你先欺負菱兒的。”凌乘風瞪他一眼,“這麼點小傷,你大呼小吼什麼?”

“笑風,出醜了吧?”凌浩風取笑九弟,“被菱兒打敗了吧?”

凌笑風不服,“她使詐!”

“劍術,本來就是虛虛實實的。”凌隨風笑笑,“笑風,是你自己學得不精。”

凌笑風瞪菱兒一眼,“下次我一定勝過你,看我怎麼修理你!”

菱兒做個鬼臉,成心氣凌笑風,“那也要你能贏我才行!”

凌笑風氣得跳腳,“你找打!”

菱兒轉身逃到二哥身後,凌笑風追過去。兩個人開始你追我逃起來,看兩人穿梭騰躍,凌乘風笑笑,“笑風,輕功也輸了哦。”

凌笑風自懷中掏出一把彈珠打向菱兒,菱兒一邊閃躲一邊回擊。

不大一會兒,凌笑風便痛得停止了追打,而菱兒卻一處也沒有傷到,凌逐風嘆口氣,“暗器也輸了。”

凌笑風扁起嘴,要哭的樣子。

菱兒吐吐舌頭,“九哥,如果哭出來就不是男子漢了哦!”

凌笑風聞聽此言,硬是把涌上來的淚水逼回去。

看到笑風如此,其他七個人不由大笑。

看着哥哥們的笑臉,菱兒笑得更加開心。

“二哥,今天我們去洞庭遊湖吧?”凌浩風忽然道,“這些日子一直在家裡好悶!”

凌逐風附和,“二哥,我們一起去吧,出去透透氣。”

凌笑風一躍而起,“我也要去。”

凌追風笑着拍拍他的肩,“你的傷沒事吧。”

凌清風護住凌笑風,“笑風纔不是那麼嬌氣的孩子。”

凌笑風用力點點頭,惟恐其他人不帶自己去,“我沒事的。”

凌邀風拍拍掌,“吃過早飯就走吧。”

凌乘風笑笑,“也好。”

凌隨風制止二哥,“那也要爺爺同意才行,萬一帶菱兒出去,出了事,大哥可不饒咱們!”

菱兒急忙搖動二哥的手,“沒事的,菱兒不會有事的,我的功夫可是比九哥強哦。”

凌乘風看看菱兒,再看看其他人,“我們八個還照顧不了菱兒一個嗎?”

早飯時,看幾個孫子興致很高,凌楚天沒有反對,只是囑咐他們保護好菱兒,現在長孫婚期將近,千萬不能讓長孫最看重的菱兒出事,否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呢?

洞庭湖邊,劍風堂的大船非常惹眼,八位公子和大小姐遊湖,幾十個高手護衛着,丫頭僕婦跟了一大羣伺候。

“那個大小姐,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個小夥子看向船頭的菱兒。

“阿江,你又睡糊塗了,那種人家的大小姐,你怎麼可能見過?”人羣中一片鬨笑。

常江搔搔頭,嘿嘿傻笑幾聲。

菱兒忽然招手喚過一名護衛,指指常江,“你把這個給他!”

那名護衛疑惑地看向大小姐手中的銀子。

“怎麼了?”凌乘風不解,“好端端地送銀子給人家幹什麼?”

菱兒笑笑,“沒什麼的,就說是給他娶媳婦的。”

“你認識?”凌笑風好奇地看向那普通的漁家小夥子,“什麼時候認識的,這個時候贈銀,你也太小了吧?”

“胡說什麼?”凌乘風敲了九弟腦門一下。

那護衛只好接了銀子,飛快地奔向常江,“這是我們家大小姐賞你的,說是給你娶妻的。”

常江張大口,“大小姐見過我嗎?我怎麼沒印象在哪裡見過。”

護衛笑笑,“我也不知道。”將那錠足有十兩的銀子塞入常江手中,“既然給你你就拿着好了。”

常江做夢似的看向手中的銀子。

“阿江,……”,一羣同伴圍了過來,“到底怎麼回事?”

常江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覺得像在哪裡見過那大小姐,可又不記得在哪裡?”

一個青衫人看着這一幕,他的目中有着詫異之色。依他的神力,不可能的。

菱兒忽然眼前一亮,看向站在岸上的青龍,她急忙轉回頭裝作沒有看到。

大船離了岸向湖心慢慢駛去。

一個女子陰陰地看向船上的菱兒,當青龍的目光轉向那女子所在的方向,那女子卻倏忽不見了。

湖上景色非常旖旎,凌家幾位公子細細體會着,雖然從小在岳陽長大,還是覺得這景色異常迷人。

感覺到那陰冷的氣息,菱兒不由向目光來源看去,她不由怔了怔,那小舟上的,分明就是昨晚的狐姬。狐姬的目光異常惡毒與陰森。

菱兒不由握緊了劍,“劍風哥哥,劍風哥哥。”她在心裡默默唸着劍風沒有應答,菱兒向四周看看,一葉小舟上,青龍正臨風而立。

意識到在衆人面前鬥法會引起大的轟動,狐姬和青龍都只是戒備地互相看着對方,誰也沒有出手。

“青,你在這裡。”有人招呼着。

那是一個紅衣男子,黑色的長髮絲絲柔柔地飄飛在空中,火紅的衣衫洋溢着熱情而清朗的氣息。

“焰!”青龍招呼一聲,狐姬一見那紅衣男子,化作一團黑煙急急逃去。

“那裡逃!”那紅衣男子目光掃處,化作一道紅光追去。

“焰……”青龍根本來不及阻止,那爲狐姬撐舟的船家已經嚇癱了,即使是凌家的大船上,凌家八位公子也嚇了一大跳。

“是朱雀嗎?”菱兒脫口而出,轉而立即掩口。

青龍已經聽到了,他回首看看菱兒,幽黑的眸中深不見底。菱兒心虛得低下頭,青龍卻化作一團青光而去。

“有妖精!”整個湖面亂成一團。凌家的大船也以極速划向岸邊。

“是青龍神和朱雀神追剿狐妖!”平揚和無邪平定了岳陽城百姓的恐慌,“兩大神君必將會降伏狐妖!”

“原來上古四神獸並不是傳說!”

“看來,真的有哦。那麼,是不是說明魔帝暗天也並不是傳說?”

“聽說封印暗天的朝陽劍失落了。”

“但願不要出事纔好!”

“菩薩保佑哦!”

一個月後,沒有任何不祥跡象的岳陽終於恢復了平靜。

六月十八,凌御風娶嶽蠻兒爲妻,凌菱兒真的沒有打擾他們。一來,有言在先,凌季平夫婦雖然不滿,卻也不敢再過分爲難菱兒;二來,大哥成親了,菱兒也不想過分依賴大哥。

凌菱兒開始闖江湖,儘管十分不情願,凌御風卻明顯覺得,這個妹妹離自己越來越遠。一開始,是跟着其他哥哥,或是跟着分舵舵主、管家們一起出去,慢慢地,菱兒自立性越來越強。有劍風堂大小姐的名號護着,凌菱兒倒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危險,從岳陽至兩湖,從江南至江北,從關內至關外……

有龍飛鳳舞劍陪着,即使遇到一些鬼怪,菱兒也能輕鬆應付,只是不想爲外人所知,世上雖然傳說有一位降妖除魔的女孩子,卻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