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雖然碧綠,可愛,可是在海上渴死的人很可能比在沙漠上渴死的更多。(古龍,語)——
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柳逸睜看眼睛,唯一的感覺是一道暖暖的陽光射到了他的身上,好溫暖,好溫暖,就在溫暖的那一刻,柳逸知道自己沒死,因爲這裡有陽光!
柳逸努力的想爬起來,可是,他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他,流了太多的血,在掙扎過後,不得不重新躺了下去,輕輕的動了動右手,柳逸發現有一絲絲的痛,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腕處,竟然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柳逸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時候傷的,但現在已經不流血了。
就在這時,吉利兒推門進來了……
柳逸看着吉利兒,她還是穿着一身藍色的苗裝,頭上帶着可愛的頭飾,腰間別着一把半月彎刀,只是……她的面色蒼白,薄薄的脣無任何血色,但眼神中透漏着堅定。
吉利兒看了一眼柳逸,高興的道:“書生,你醒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來,嚐嚐我的蓮子粥,很甜,很好吃的。”顯然,吉利兒連說話也很費事。
吉利兒把手中端的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坐到牀邊,吃力的將柳逸扶了起來,道:“書生,那可是我熬了一大早上的粥,你一定要都吃……”話還沒說完,吉利兒忽然向前一倒,在也說不出話來。
柳逸看着趴在自己肩上的吉利兒,她已經暈過去了,看着吉利兒抓住自己右手的左手手腕,同樣有一道深深的傷痕,忽然間,柳逸的腦中轟的一聲,彷彿被雷震了一樣,原來是這樣,柳逸終於明白吉利兒爲什麼看起來那麼虛弱,那麼無力,並且會暈倒在自己的肩膀上,同時,柳逸也明白了自己爲什麼能見到今天的太陽……
柳逸輕輕擡起左臂,抱住暈過去的吉利兒,心中莫名的痛,不是『情蠱』,卻比『情蠱』痛千百倍,那種撕心的痛!柳逸知道,他現在身上流着吉利兒的血,他知道吉利兒爲了救他寧可放棄自己的生命!
那顆心在次感覺暖暖的,那是感動!看着吉利兒蒼白的小臉,柳逸緊緊的抱住她,眼中的淚,不覺中掉了下來,隨着柳逸掉落的眼淚,“轟隆”一聲雷響,剛纔還晴天萬里,現在忽然烏雲密佈,下起了大雨!也許,天,哭了,它在看這對苦中甜蜜的**,掉下了眼淚!
柳逸看着桌上的粥,搖頭,輕聲道:“吉利兒,你怎麼這傻,爲什麼不好好休息,還要去做什麼粥,你可知道你有多虛弱,這樣對柳逸,柳逸真的會瘋掉的!”
外面下着雨,冰冷的風夾雜着一道道閃電,帶着震天的雷響,可是,柳逸的心是暖的,非常的溫暖,他是幸福的,在這幸福中柳逸更多了份感動,忘着懷中的暈睡過去的吉利兒,輕聲道:“柳逸不能給吉利兒諾言,在真摯的諾言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柳逸不能給吉利兒浪漫,在這混亂世界,浪漫永遠會消失在出現的那一刻,最先死亡!柳逸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吉利兒,就這樣,一直抱住吉利兒,不知道下一個瞬間,只知道一個永遠,永遠。”
一滴眼淚,輕輕的落下,掉在了吉利兒的臉上,吉利兒的嘴輕輕的動了,那是微笑,幸福的笑……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門被推開,猛然間闖進六名紅衣女子,各個手持長劍,青絲批肩,看上去都是絕色女子,但每個人的眼中都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她們是木頭人。
隨後又走進兩名女子……
只見一名女子全身紫色勁裝,上身紫色緊身衣將曲線盡顯,平坦的腰腹無任何遮掩,黝黑而健康的肌膚裸漏無疑,下身是一條紫色的緊身長裙,裙子左面從腰到腳跟,一條長長的縫隙,每走動一步,修長的美腿便展現出來,一雙紫色到膝蓋的小牛皮靴,更顯野性,紫色單肩披風緊緊的將女子包裹在其中,長劍立與腰間。
紫衣女子身後正是一名青衣裝少女,手持長劍,緊隨其後。
柳逸睜開那剛滴下眼淚的眼睛,眼前的女子不是七月,還會是誰,誰有膽子這身暴漏的打扮!
七月笑了笑道:“你還真會藏,這幾天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柳逸輕輕的念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載陽,有鳴倉庚。女執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此七月非彼七月,爲何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
七月握住腰間長劍,打量着柳逸抱着的藍衣姑娘,只見她臉色蒼白,脣無血色,帶面卻帶笑容,彷彿很幸福,在向下看柳逸拉着她的手,兩人的手腕都有一到深深的傷痕。
七月的臉有些變色,有些無助,似乎又有些瘋狂,長劍“唰”的一聲,直指柳逸的咽喉,道:“這個女人就是你的未婚妻室,你告訴我——她哪裡好?論身材,樣貌,她哪一點比的上我,你告訴我,什麼是諾言,什麼是浪漫,什麼是幸福……告訴我永遠的永遠是什麼?”似乎,七月看到兩個無力反抗的人有些瘋狂了。
柳逸那隻無力的手臂將吉利兒抱的更緊了,輕聲的笑了笑,藐視的看了七月一眼,道:“愛一個人,不是因爲她的樣貌,身材,你太低俗了。”
似乎,柳逸說的話有些過重了,七月的長劍“唰”猛的向吉利兒的右手臂劃去,柳逸使出最後的力氣,猛的一轉身,長劍結實的劃在了他的後背上,雖然傷口不是很深,但是,鮮血還是一點點的滲透了他的衣服。
柳逸漸漸的轉了過來,左手輕輕的將吉利兒一縷浮在臉上的青絲理好!
七月收回長劍的時候,有些愣了,問道:“值得嗎?”
柳逸道:“沒有值得不值得,愛她,就不想叫她受到傷害,雖然我不能保護她,但我一定不會叫她死在我的前面。”
七月怒問道:“這就是諾言嗎?這就是浪漫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永遠嗎?”
柳逸忍住背上的痛,咳了一下,道:“真愛不需要諾言,浪漫無須特意製造,所謂的永遠,即使一個瞬間的幸福,也是永遠的幸福,你沒有愛過,你當然不會懂……”說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似乎都沒了聲音,他太虛弱了。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七月卻全聽到了,看着柳逸那輕蔑的眼神,看着吉利兒那幸福的笑,忽然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是那麼的孤獨,渺茫,看不到方向。
七月猛的在次抽出長劍,道:“好,今天我就成全你們有**,送你們去幽明之路。”
忽然,一陣颶風吹來,猛的穿過七月的身邊,眼前忽然間多了兩個人……兩人的速度飛快,旁邊的丫鬟及霜柔竟然都沒來的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