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殘月會想,衝動是什麼樣的情感呢?既可以快速的消失在茫然之間,卻又可以延續千萬年,既可以帶來苦澀的味道,也可以給人幸福的回憶,或許,很多對與錯,是沒有太多的解釋的,在這種情感之下,人的執着或許可以彌補更多的傷害。
此時,羽沉星的話一出口,就彷彿那平靜的海面瞬間波濤洶涌,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包括那隻將酒水噴灑在雷君身上的猴子,兩隻大眼睛直直的盯在了羽沉星的身上,剎那間,似乎就連呼吸都停止了,有的是所有眼光不停的打量着羽沉星。
而最先反映過來的是羽沉星旁邊的雷君,本來他聽到這話嘴把比誰張的都大,不過也因爲這樣,喝了不少猴子嘴裡噴出來的酒,也把他弄醒了,右手一擡,真元力迅速的凝聚了一道白色的光球,帶着紫色的電花,直射向那黝黑的小猴子。
雷君什麼身份,藍氏的其他幾位君主見到了也要讓他三分,此時竟然被這隻可笑的猴子噴了一臉的酒水,那火暴的脾氣如何能受的了,隨着“砰”一聲,那白色的光球打在了那猴子抱着的酒罈之上,很快,使所有人都從那驚訝中醒了過來,而鐵石也在此時身行一動,就向桌下跑去。
本來雷君還想動手,不過此時看所有人把目光又放在了自己身上,也不好和一隻猴子在鬧下去,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那猴子真是可惡,呵呵。”不過似乎大家並沒有注意他那尷尬的樣子,而是接着看羽沉星。
而羽沉星也站了起來,一個個看着他們,說道:“你們好奇怪哦,怎麼這樣看着我?難道我剛纔說錯什麼了嗎?”此時的羽沉星哪裡像一個心計深沉,殺人不眨眼的女人,聽着剛纔說的話,根本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七月第一個回問道:“你剛纔說什麼?能在說一次嗎?我好象沒聽清楚。”
羽沉星點了點頭,說道:“我說,我要陪柳逸去尋找冥王啊?看你們好象都很反對的樣子,那就只有我支持了,不是嗎?”
葉羅百花接道:“後面還一句話。”
羽沉星一聽,似乎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道:“噢,你們說那個,我是說我要娶柳逸啊。”
還沒等其他人說話,柳逸一拍桌子,喝道:“荒謬。”
雷君此時也轉過身來,看着羽沉星那興奮的小臉,搖頭道:“星小妹,你是不是發燒了?柳逸有妻子,你就被在這開玩笑了,回去睡覺,明天還要找兩塊石頭呢。”
羽沉星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表情,道:“我沒開玩笑啊,他有妻子管我什麼事,我又不娶他的妻子,我娶他就好了。”
雷君一聽,臉變的難看起來,羽沉星雖然聰明伶俐,但畢竟從小在冥王宮長大的,與外界很少接觸,就連他的宮殿也是很少去過,就算心思細秘,不過畢竟還不成熟,現在竟然說出這樣可笑的話來,不由腦袋都大了,又氣又笑道:“那誰娶你呢?”
羽沉星想了想,搖頭,道:“管誰娶我呢?我不喜歡的都不準娶我,現在這個柳逸看起來還不錯,所以我決定娶他了,哦,對了……你們說他有妻子?可是我娶他和他的妻子有什麼關係嗎?我只娶我喜歡的人,他娶他的妻子好了,就像剛纔這個呆子自己說的……什麼來着,哦,對了,愛我所愛。恩,就是這樣的。”
羽沉星說了半天,雖然有些糊塗,不過想想好象還是挺連貫的,意思也就是說管他有沒有妻子,只要自己喜歡就好。這話似乎在坐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七月的眼光有些迷茫,不知道她心裡現在想什麼,不過葉羅百花眼中卻露出了羨慕的神情,彷彿在鼓勵羽沉星一樣。
柳逸擡頭看了看眼前這個天真過份的羽沉星,卻不知道說什麼,一切好象她都安排好了似的,根本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好象這事就已經定了,而羽沉星那雙漂亮的眼睛此時也看着柳逸,毫無顧忌的說道:“你有意見嗎?未來相公!”
聽着羽沉星的話,柳逸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是個什麼人?充其量只不過見過幾面,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知道她是個女子,而現在竟然對自己說要娶自己,而且還問自己有沒有意見,難道她瘋了?這種事柳逸感覺比一個笑話還荒謬,不僅起身對周圍的人說道:“大家休息吧,明天的爭奪可能會很激烈。”說完,轉身向樓上走去。
當走到樓梯的時候,羽沉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道:“喂,你不回答就是沒意見了,那好,這事就這麼定了,等我幫你找到老婆,我就娶你了。”
柳逸猛的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冷冷的道:“不要把玩笑開在我的身上,我最討厭的就是藍氏的人,我的意見就是你想做什麼,必須想勝過我手中的劍。”柳逸一時之語,是想以羽沉星的修爲想勝過自己手中的劍,根本不可能,而且如果真的來試,他會殺死她,減少個麻煩,根本沒把那句話當成真的。
而羽沉星卻看着柳逸手中的劍,回道:“這是你的意見?那好,有一日我勝你之時,就是我娶你之日。”看着羽沉星那堅定的表情,柳逸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心中只感覺與眼前這個瘋子是無法溝通的,轉身就像樓梯上面走去,不去理會她。
而羽沉星卻繼續的喊着:“柳逸,你記住了,我羽沉星想要得到的東西,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看着上了樓梯的柳逸,羽沉星的臉上出現了得意的神色,並且小聲的自言道:“總有一天,我會勝過你手中的劍。
只是一句荒謬的話語,此時卻成了羽沉星立志的目標,然而,柳逸的劍,心法,是何等的級別,以羽沉星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在修煉百年,可能也無法追及,但是……看着羽沉星那一臉自信的神情,彷彿胸有成竹,已經有了打算一樣。
就在羽沉星準備坐回凳子的時候,卻發現身下無物,“啊”的一聲,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此時,地上一隻黑色的小猴子正在捧腹大笑,頭上兩隻角看上去甚是可笑,羽沉星右手一甩,一把黑色的彎曲短劍出現在手中,隨着直立劈下,一道黑色的劍光直砍向鐵石。
鐵石是何等的聰明,似乎早就看出了這羽沉星的動作,在那劍光發出的同時,它的身體早已經離開地面,向二樓躍去,隨後快速的消失在房間之內,“嘩啦”一聲,黑色的劍光劈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整個桌子,凳子本那劍光整齊的劈開,店夥躲在後面,即使看到了,這場面也嚇的腿都軟了。
羽沉星站起身來,氣的拍了拍屁股,坐了回去,道:“該死的猴子,哪天非宰了它不可。”羽沉星一面自語一面喝着酒,完全沒把別人詫異的目光放在眼裡,而七月此時看着羽沉星這個樣子,卻搖着頭,眼前這個羽沉星似乎和以前自己非常像,但卻又非常不像。
雷君也邊喝酒邊不時把目光放在羽沉星的臉上,終於開口問道:“星小妹,你,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嗎?”雖然雷君比較瞭解這個羽沉星,但畢竟剛纔的話實在太出人意料,甚至讓人不能相信,所以,他還是想確定一便。
羽沉星吃了口菜,看着雷君,眼神出現了一絲疑惑,反問道:“我剛纔說的不清楚嗎?”
雷君一聽,馬上接道:“清楚,清楚,非常清楚,不過……你不覺的這樣做有些倉促了嗎?你確定你喜歡那個呆子?他可是個不幸的人,和他在一起的人,肯定沒有好下場的。”
羽沉星喝了口酒,不高興的看着雷君,點頭,道:“很確定,要不我娶他做什麼?我管他是幸還是不幸,反正我現在就知道喜歡,好了,好了,不和你們說了,去休息了,明天你去找那兩塊石頭,我和未來相公還要找冥王呢。”說完,也不管下面人是什麼反映,轉身也向樓上走去。
雷君看着羽沉星走上樓後,不僅嘆息着:“看來柳逸這回麻煩還真不少,有一個妻子就夠他傷的了,現在可好,怎麼安排的,非要其他人陪着他受傷。”說完,雷君喝了口酒,把目光放在七月和葉羅百花的身上,接道:“還有你們兩個,試着把他忘了吧,柳逸以後肯定會走上一條不歸路的,你們會後悔的。”
似乎雷君在講一些很不現實的話,但聽在七月和葉羅百花的心中卻又是那麼真實,彷彿雷君對柳逸的未來很清楚,或許,這就是旁觀者清吧,與神爲敵的魔怎麼會有好下場呢?
葉羅百花聽着雷君說的話,卻有些不自然,道:“你在說什麼?”
雷君又道了杯酒,大喝了一口,說道:“百花公主,我想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看不透吧,我這個外人就是用腳指頭去想,也能想到你們現在的心思,很晚了,我去休息了,那兩塊石頭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們看着辦吧。”說完,轉身也向樓上走去。
整個酒樓更加的安靜下來,桌旁只有七月與葉羅百花,剛纔雷君的話彷彿已經說到了二人的心中,此時卻是誰也沒開口,不知道過了多久,七月忽然微笑着說道:“百花姑娘,我們去外面透透氣吧,一晚上都憋在這裡。”說完,起身向酒樓外面走去。
葉羅百花感覺到有些奇怪,怎麼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葉羅百花呢,不過此時卻也不多想,本來對七月就有好感,現在見到七月,到是真的想和她聊聊,或許因爲都是女子吧,在真實夢境中的經歷,那個虛假的七月已經感動了葉羅百花。
二人走出酒樓,整個小鎮子透露出詳和,寧靜,月光撒在周圍,照亮了空間,天空中的晨星不時的閃爍着,一切的一切,好象一幅寧靜的畫面一樣,葉羅百花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七月姑娘,你怎麼知道我是葉羅百花?”
七月微微一笑,道:“那次選親,書生是倒在你的擂臺之上,我想……救他的人一定就是百花公主了。”說完,又轉過身來,看着葉羅百花的眼睛,道:“在說,這樣漂亮的人兒!我想,除了傳說中的葉羅百花,不會在有其他人有此容貌了。”
葉羅百花笑了笑,道:“七月姑娘過獎了,我到是很喜歡七月姑娘的性格呢。”
七月點了點頭,輕輕的坐在了石地之上,仰望着深藍色的天空,接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有一天會愛上一個不該去愛的人,可是,當你知道的時候,這個事實已經無法改變,那種愛就像流沙一樣,使你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聽着七月的話,葉羅百花自然明白,只是笑了笑,坐在了七月的旁邊,說道:“沒有想過。”
七月看着葉羅百花那漂亮的眼睛,道:“真的嗎?”
葉羅百花點了點頭,道:“是的,從來沒有想過,我從小就生活在宮殿之中,對於你們所說的愛我根本不懂,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沒有去想過,不過……我沒想過的東西不一定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感覺,我想就是你所說的那種無法自拔吧。”
七月聽着葉羅百花的話,感覺十分親切一樣,畢竟,她們有着相同的感受,因爲她們同時愛上了一個不該去愛的人,七月微笑着道:“你說書生有什麼好呢?爲什麼我們這麼傻呢?明明知道沒有結果,爲什麼還要這樣迷戀下去呢?”
葉羅百花看着七月,輕輕牽起她的手,說着:“因爲你的身體還有溫度,我們還活着,天若有情天亦老,更何況我們這樣平凡的人呢?我不要知道他的好,我只知道,有一種感覺,告訴我,看見他我就會很開心,見不到我就會很惶恐,就這麼簡單的。”
七月搖頭看着葉羅百花,這種體會她是有過的,只是她不知道爲什麼,眼前人也能這樣清晰的說出來,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葉羅百花似乎看出了七月的心情,微笑着:“你懷疑嗎?其實,在這短暫的時光內,我們幾經生死,同樣,我們也經歷了內心深處的洗禮,在這一切結束之後,我發現,想要離開他,真的很難,同樣,我也很羨慕你。”
七月似乎感覺有些好笑,擡頭看了看星,說道:“羨慕我什麼?或許,我們一樣可憐。”
葉羅百花搖了搖頭,用那好聽的聲音輕聲道:“不,你要比我幸福。曾經,有一種夢境可以反映人的真實世界,在那裡,我看到他的心中是有你的,在那夢消失的時候,我知道,他的心是很痛的,那個夢是真實的,虛假的夢境真實的思想,我知道你比我幸福。”
七月聽着葉羅百花的話,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這似乎是他們的經歷,聽到後不但沒有感覺到那幸福,反而對眼前的人兒感覺到憐惜,七月轉身問道:“你是怎麼想的呢?”
葉羅百花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或許不是不知道,而是我早就決定了什麼,我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做,我不想讓他知道還有一個叫葉羅百花的人愛着他,因爲那樣他會更加的痛苦,我只想這樣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的一切,我只想做我能做的事去幫他,只是默默的去幫他……”說這話的時候,葉羅百花似乎是在下什麼決心一樣。
七月聽着葉羅百花的話,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這麼多年,自己似乎從沒給他帶去過歡樂,而葉羅百花卻在如此短暫相處的時間內說出她永遠無法做到的事情,聽到那默默的祝福,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是的,愛的好苦,愛的好累,但卻無法放棄,葉羅百花看着七月接着說道:“七月,我這樣做會不會傷害你……”
七月忙搖了搖頭,道:“怎麼會呢?七月以前是很自私,不過這麼久了,似乎很多事情都會用心去看,我希望書生快樂,希望他開心,不管你怎樣做,都是爲了他好,難道我不應該謝謝你嗎?愛一個人,就要他幸福,如果他快樂,我爲什麼要說不呢?”
葉羅百花牽着七月的手,點了點頭,說道:“七月,你不會把今晚的事告訴他,對嗎?我只想默默去守護,我不想他感覺對我有虧欠,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願意做的。”
七月點了點頭,微笑着說着:“當然,就當我們的秘密吧,讓我們一起去默默的守護,直到滄海桑田,直到海枯是爛,把這個守護放在心裡……默默的去爲他祝福。”
葉羅百花微笑着點頭,可是,那不爭氣的眼淚去偏偏落了下去,月光下,淚如晶瑩的水晶,落地之後,瞬間的消失,隨着那眼淚的消失,在這酒樓的某個房間之中,發出了粉紅色的光芒,那光芒覆蓋了酒樓周圍的一切,夜色中,那粉紅色使人迷戀!
七月與葉羅百花馬上站起身來,而此時七月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脫口而出道:“百花的祝福之淚?難道?是你。”七月看着葉羅百花,原來彼岸花需要的祝福之淚不是花的淚,而是一位名爲百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