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怪物一擊拍飛了拉默,這一次拉默渾身浴血,卻很難再站起來了,哪怕他的身體比起普通人類要強許多,但持續受到了多次強力打擊,遭受的損傷也很大。 薇薇安癱坐在地上,在拉默與怪物交手的這段時間裡,她好不容易纔全身顫抖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到了不遠處有一把劍——那是席勒大師用過的劍,在遭到怪物最後一擊的時候,席勒大師的配劍飛出去了很遠,剛好就在現在這裡的位置。 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那把劍,席勒大師所用的劍,是一把通體雪白,劍身銳利的長劍,光是拿在手裡,薇薇安就知道,這是神器的一種,不過不是像把尤爾根變成怪物這樣的上古神器,而是這以後的神器,而且哪怕是現在的她,都可以很輕易的拿在手裡。 不過,薇薇安還是沒有辦法與這眼前的怪物爲敵,她的實力太渺小了,哪怕擁有超越許多魔導士的元素魔法,也無法對抗這上古神器形成的怪物,實力差距太大,根本就毫無勝算,就連那「黑翼」的拉默也陷入了苦戰。 而更令薇薇安悲傷的,莫過於席勒的死亡了……她看着遠處那具血肉模糊的遺體,心中再次被沉重的悲痛所溢滿。 ——我親愛的「女兒」,你終於擁有了與人類接近的感情,這讓我很欣慰。 腦海中莫名響起了一個女人慈愛的聲音,薇薇安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這道聲音來得很突然,而且她可以肯定,她活了這麼些年,從未聽到過這麼一個聲音,然而,爲什麼會覺得很親切,很熟悉,很慈祥呢?彷彿,這聲音她以前是聽到過的,那就像是烙印在靈魂中的聲音一樣,與薇薇安的精神產生了極大的共鳴感。 ——爲他人的死亡而感到悲痛,這會令人類產生出極其強大的爆發能力,也是一切不確定因素的起源之一,儘管人類的感情豐富,並不侷限於悲痛這一點……可是,你能有所突破,這已經是最大的進步了,上萬年的轉生,終於到了這個時刻! 隨着那道聲音的響起,薇薇安渾身顫抖着,她一隻手連忙按着頭,彷彿腦海中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的敲擊着意識的最深處。 “啊——!!”她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就連那怪物都被這叫聲給吸引住了。 薇薇安的小臉變得蒼白,而且額頭不斷的滲出冷汗來,美麗的五官緊皺在一起,似乎正在承受着極其痛苦的事情。 “那女孩……怎麼會這樣?”躺倒在地,身上滿是鮮血的拉默無比震驚的看着薇薇安,因爲他可以感覺到,此時的薇薇安正在發生極其巨大的改變!一股前所未有的神聖氣息,正在從薇薇安的身體中散發出來。
似乎就連那上古神器形成的強力怪物,也感受到了薇薇安身體的變化,它原本只是像看好戲一般的看着陷入痛苦的薇薇安,但感受到薇薇安逐漸散發出來的神聖氣息以後,那怪物竟然發出了悲鳴般的叫聲,然後朝着薇薇安衝刺過去,似乎打算立刻發動攻擊消滅薇薇安。 怪物舉起尖爪,朝着薇薇安站立的位置以驚人的氣勢拍了過去,轟隆的一聲巨響傳來,它拍打的地方頓時出現了一個坑洞,比起剛纔攻擊所造成的坑洞,這一次的攻擊比起剛纔的幾次還要猛烈,使用的力氣也更大。 可是,薇薇安並沒有被攻擊到,在怪物的巨爪落下剎那,薇薇安往旁邊退了一步,以極快的速度完美的避開了這一擊。 此時一道亮光閃過,薇薇安躍入了半空中,竟然漂浮了起來,她的模樣褪去了剛纔痛苦的表情,變得益發高貴美麗,神色變得更加淡然,可比起從前的她,多了幾分超脫的感覺。 而更令人驚奇的是,此時薇薇安那原本漆黑的一頭長髮,如今竟然在瞬間全部變成了銀白色!她那原本如同黑珍珠一般漆黑的眼眸,也在一瞬間轉化爲了天空一般湛藍的碧色。 這是一種驚人的變化,並非僅僅是單純的顏色改變,而是一種由內到外,連氣質都完全不一般的特殊變化。 薇薇安的表情益發平靜,她那雙天藍色的眼眸用複雜的神色看着那怪物。 “……我就說,漂亮得簡直有些不像話的女孩子,果然非同一般,可是我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我等「母親」的……「轉生」!”拉默驚奇的說道,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那怪物感受到薇薇安的神聖氣息,竟然開始顫抖了,像是開始畏懼着薇薇安一般,喉嚨裡發出了嗚咽的叫聲。 薇薇安來到了那怪物的上空,居高臨下的看着它。 “上古神器?你是異界生物——黑霧的澤比蓋爾,曾經掩藏在虛無宇宙之中,來到了阿爾雷斯特大陸之後,以人類的貪慾爲食物,以人類的肉身爲媒介,企圖用你的黑霧蔓延整個大陸的外界邪物,因爲能夠賜予凡人力量就被當成了神器看待。” 薇薇安指着那怪物說道,同時她的身體四周散發出了數種顏色混合的光芒。 “我……不,在過去,熙普莉忒曾經對你下了第一道封印,使你失去了危害整個阿爾雷斯特大陸,危害別的宇宙的能力,也使你只能活動在這片大陸上。而第二道封印,我想應該就是這裡的人類對你下的,使你陷入沉睡之中。而現在,在那個名爲尤爾根的凡人邪念之下,解除了你的第二道封印,使你可以重新發動你的異界能力,扭曲空間,害人性命。不過,你的野心還挺
大,竟然妄想撞破第一道封印。” 薇薇安臉上的表情聖潔無比:“很遺憾,這也許就是宇宙中的機緣巧合吧,沒有想到你仍然無法解除第一道封印,卻反而遇到了我,並讓我可以恢復從前的記憶。” 怪物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它身體四周的黑霧越來越濃烈,並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類似於某種生物的古怪模樣,那黑霧的“頭”部甚至朝着薇薇安發出了人類的喊聲:“不,熙普莉忒,你不可能還存在於這個世界!” 薇薇安淺笑盈盈,她的神態與從前有着根本性的區別,除了保留以前的那道漠然以外,臉上的笑容卻多了:“是的,熙普莉忒早已不存在了……但是,她的意識卻分成了數份,而我,則是保留着她最純粹意識的一個。所以說,你完全可以把我視作別人,也可以視爲熙普莉忒的另一個人生。” “混賬!你不過是仗着自己屬於天蓋領域的高次元宇宙生物……就以爲自己真的是人類的守護神嗎?說白了,你我不過一樣,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異界之物,我以人類貪慾爲食,你則插手多管閒事!”黑霧發出了怒斥聲。 “……也許吧,你所說的並非不對。”薇薇安點了點頭,“只不過,經過數不清的歲月,我已經漸漸懂得了人類的感情,瞭解了人類的感受,我與人類只見,已經少去了很多隔閡。可是你,卻沒想過要改變自己,依然要繼續危害人間。” “哼,少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現在跟你交流的,不就是人類的語言嗎?那你憑什麼說我不懂得去了解人類?”那黑霧咄咄逼人的反問道。 “……”薇薇安愣了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反問出如此的問題來,她那皎潔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戲謔的微笑:“可最起碼的,我沒有想過利用人類的私慾去危害更多的人類吧?” “說穿了,你不過是不允許身爲異次元生物的我們繼續存在於此世罷了!多說無用,如今的你並沒有當年的光暗系神力,我又何必怕了你?我看是時候報復你了,哪怕你說自己不是曾經的熙普莉忒,我也要向你發泄這數千年來遭受封印的憤怒!”那黑霧獰笑了起來。 “你大可以試試看。”薇薇安自信的笑道,眼神銳利。 黑霧包裹着怪物,發出了震天的呼嘯聲:“那就試試看吧,所謂的高次元宇宙生物,如今早已褪去了那層神話的外殼,你以爲僅憑現在的你,還能與我爲敵嗎?” 說完,它整個身軀化爲了一道漫天的黑霧,朝着薇薇安飛速籠罩了過去。 “……沒有當初分撥給神罰執行者的光神之力,的確是有點棘手呢。” 薇薇安在不經意間,發出了輕微的感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