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第一時間知道了軍部已經將學校歸還,高興的屁顛顛的第一個跑到學校去並爬上這張早久違的牀上翻來番去看着室內這些精編營的軍士忙着收拾行李遷走。
看着軍士冷峻着面將被包收拾得跟豆腐塊似的背在肩上向外面走去。
楚離嘴賤的翻過身衝着他們說:“早就說了這牀是我的”
沒人理他
“我知道你們挺恨我,我也是受害者。”楚離原本是不愛說話的,可是今天神經抽大條還就想說了。說的這話的味道就跟吊刺似的,矯情的厲害。
沒人理他
看到如此局面,楚離不禁有些無趣想想也對,打得他們這麼慘。爲了抱以最真誠的歉意,楚離張嘴說:“大不了我讓你們打一頓。”他說的是真心話,可人家不這麼想。
終於有人肯說話了:“不用了,如果以後看到于波,你揍他一頓好了。”
鄰牀鋪下,高個子白臉擡起頭來:“我們都挺恨你的,你也很結實非比尋常人,我們也奈何不了你。我們要走了,你也別拿我們耍了。”
耍?楚離蒙了,愣愣的想,我哪兒有耍他們呀!我是真心的。
楚離想起自己剛纔的口吻,也對,他們都是兵,又不是他們要佔自己的鋪位,他們也是服從於上級安排。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本來還抱以興災樂禍的楚離內心真的生出歉疚來。沒辦法,軍紀嚴格。給他們錢,他們也不會要。
楚離敲着腿看着天花板,去見周公了。
朦朧中一個巨物壓在身上,並且發出濃重帶有腐菜味的呼吸聲。兩隻手不安分的在楚離身上摸着。
“哥們!你咋就這麼神奇呢?忽然變得勇敢,忽然變得有錢,現在又能讓這羣當軍的把學校還給我們,哥們,遇到神仙了吧。”胖子死死的壓在楚離身上,不但呼吸中帶着牙齒沒有刷淨的腐肉味,還繼而連三放着臭屁。
就這帶有韭菜味的臭屁也不能薰走連續往上爬的餓鬼,苞谷,米條。窄小的木牀上面秒爬上來幾條肥瘦不等的肉蟲。壓得牀板子吱吱呀呀的唱起斷頭歌來。
“滾下去。勞子又不是女人,特麼的全壓在勞子一人身上,滾”楚離剛剛爬起半邊身體,又被幾人重重的倒壓回去。
楚離太有錢了,這幾個哥兒倆已經商量好了。鄉野裡的那棟小樓,雖然沒有蓋好,但是這幾位死黨已經有了分食之心。不打算歸還楚離。這小子太有錢了,不差這點花。有秘密都不跟咱們分享,分他棟樓,他還有臉嘰咕嗎?
也不知道是誰暴喊了一聲:“牀快要塌…..”
咔….嚓…..
一片驚叫慘嚎聲中,七八個人隨着厚重的木架子摔倒在地。站在下面看熱鬧的人機敏的逃過一劫,要是給砸上可就大慘特慘了,腦瓜仁可不僅僅是開瓢的問題,說不定頸脖都得斷了。
楚離站在門口皺着眉頭滿臉悲情的看着地上這堆臉歪鼻腫的死黨,慘吭吭的扶腰捂頭的從地上爬起來。
“是那幫該死的軍人將鋼筋牀變成木架子牀滴。瑪的!”死黨們爬起來喊着當兵的罵他們該死不應該換牀。
“楚離被你們壓在身上看看他怎麼了。”楚離在門邊變着腔調喊了一句。
一句話驚醒慘嚎人,紛紛從歪斜的木板上爬出來。
楚離開心的看着這羣死黨爲了自己是否被他們壓成肉餅。而跛腿流鼻血的費力翻開厚重的牀板時。就開溜了。這羣傢伙們這回摔得可慘了。一會清醒過來發現我不在了,肯定知道是我耍了他們。想着他們剛纔在牀上死勁扭捏着想要的份上,這回可稱他們意了,必竟一棟小樓啊!怎麼說得出口呀!這回摔成這樣,可有依賴了。可會賴上我了。
楚離在樓下擡看看宿舍裡的動靜,哥們兒,不是楚離有心耍你們,實在是楚離有心讓你們稱心如意,讓你們有依賴有理由的賴上我,一棟小樓嗎?在我身上壓得我半死也說不出來,這回好了,賴上我了,可有理由不吭嘰了。我對你們這羣哥們可是最好滴。哈哈…………
“楚離”
眼前一黑,花影一個遮住身影。楚離定神一看,哦!是苞谷的心上人。低年級的黃霓,嬌小的個子,穿着一條窄窄的牛仔褲,澄黃的蝙蝠衫裡一對靈秀的小山峰半隱半掩在寬大的衣衫內。小巧的臉蛋,雙眼皮眼睛不算大,小小的鼻翼,小小的嘴巴。尖尖的下頷。整個人就一個字“小”。
她手上拿了張畫報擋住楚離的視線。
“去哪兒呢,一路走的都笑。”
“高興啊!”楚離看着她,腦子裡想着苞谷是怎麼樣青腫着臉拿着小樓的住宅證去哄她開心。並瞎吹着他自己是多麼英勇豪傑。
哄女孩嗎,無論是男孩還是男人普遍都是用吹的。女孩天生依賴性重,就喜歡能力強大的一方來保護自己。
“是啊!是高興啊,現在我們全校師生看到你都高興”黃霓一手插入楚離的臂彎中,大大方方的挽着楚離向前走。
楚離扭過頭看着齊自己肩膀的黃霓。心想,你倒是挺大方,可你是苞谷的心上人了,朋友之愛不可隨意。
楚離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淺淺一笑,很感謝全校師生對我的厚愛。做爲學校的一份子,這也是我………
卟……………黃霓笑的彎下腰身,直不起來的捧着肚子看着他,笑個不停。
我怎麼了,不至於讓她笑成這樣嗎吧。裝的?可當楚離看見她眼角笑出的淚水。又擺擺頭,不是裝的!那她笑什麼?我怎麼了?
“我怎麼了?”楚離被她笑得愣愣的問她。
“你,你…..你太搞了你,你以爲這是演講臺呀,說的那口吻跟頌詩詞一樣。”黃霓抹着眼睛大笑不止。
當黃霓說出這句話時,楚離頓時醒悟過來,也覺得剛纔物語氣和神情太一本正經。搞得跟在臺上致詞一樣。
楚離摸摸額頭也禁不住笑起來。這女孩很愛笑,見她三次面,她都笑得這麼開朗豪爽毫無顧忌。
“楚離,他們都說你很神奇,我看你除了長得好看點以外,也沒什麼。會打架?我覺得,我只是說我個人覺得,如果一個男人豁出去打人,只打不防的話都很厲害。說你突然變得很有錢,我個人覺得吧,你一個學生不應該那麼有錢。錢是哪來的?當然對於這種私人財產方面,我不方面打聽。我只能說你很勇敢,再者嘴皮子也相當了得,要不學校也不會讓你給說回來”
“呃?……嘴皮子了得,學校讓我給說回來?”楚離這回真好笑了,誰的嘴皮子能無緣無故的把這麼大的事給擺平了?說來說去還是個機緣的問題。只是箇中緣由你不知道而已。
看着黃霓小模小樣的,還這麼自以爲是。好吧!你就自以爲是吧。楚離也不說破,將就着她。
“是啊!我嘴皮子是很會說呀,太陽都能讓我變成月亮。”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生。”說着黃霓的手就伸過來要挽住楚離。
楚離一閃,恰!聽這話,好像我就是站在這兒等着她來愛似的。不好意思哈!別說你是苞谷的心上人,就算你誰也不是誰的心上人。我對你也沒有愛了。自以爲是的女孩往往無形或無意中就想把男孩壓倒。顯出強勢我不喜歡。
“不好意思,我有愛了”
楚離向後退了一步。
黃霓一愣神,臉紅了下下,隨即很快應變:“你做夢啦,我說喜歡你,是把你當哥們兒的”即使這樣說,說完後黃霓的臉還是紅得像蘋果一樣。
當然,被男生當面拒絕不是什麼好滋味,無論是友誼還是愛情。況,此前番情景,後者多於前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小小的個子,小小的臉蛋,除了皮膚黃了些以後,黃霓還算得上是個美人坯子。特別耐看的那種。
“苞谷在宿舍,要不你去找他。”楚離繞過她,準備離去。
清香襲鼻,米蘭混合玫瑰的香味搭在楚離的肩膀上。站在楚離右邊的黃霓柔軟的胳膊細短的手臂正好勾住楚離的脖子。細細的指甲輕輕的劃在他脖骨。緊張羞澀,僞裝出的哥們豪情使她弱小的身體微微發抖。臉蛋像短路的燈泡瞬間裡紅白交錯。
看着她大膽執著的眼神,楚離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原本平和自然的面孔掛上一層冷凍的冰霜:“不要這樣,我沒有愛給你。”楚離有些奇怪,全校基本上無人不知他與美玦,雪儀,清湛的感情。爲什麼她還要來插一腳。
瓊山大陸可以一夫多妻。可我楚離要女人,可以自己去找,可以同時兩情相悅但不喜歡女人倒貼送上門來。
尤其是朋友的心上人。無論你僞裝哥們還是友誼,我都不會接受,楚離這樣想着。
冰冷的臉,不屑的表情讓黃霓自尊心很受挫。
“就因爲我不漂亮,還是因爲苞谷?”幽怨的眼神略顯激動的她咬着下嘴脣一抹紅染紅銀牙並凝結出一滴越長越大的紅豆。楚離能感覺到裡面的鹹味與痛。可是楚離並沒有因此而化掉臉上的凍霜,反而越來越冷。整個身體裡向外透出一股冰雪氣質將黃霓拒絕於千里之外。
“我不喜歡倒貼的女生,更不喜歡無形中想要強勢過男人的女生。尤其是像你這種無論長相,人品,能力都很平庸卻總想壓倒別人的女生。苞谷很厚道,嫁給他是你終生的幸福。請你自覺不要自以爲是了不起。能力強勢的男人不會要你這種女生。不溫柔是你最大的弊病。”楚離說完這句話,清楚的看見黃霓眼中“我不溫柔?我自以爲是?”的自我疑問。
心下一愣,難道黃霓分不清楚溫柔與勾引的區別與特點?她的自以爲是不是來自她的性格強勢?楚離突然想到很多哥們都說她單純也有很多議論她老練,更有甚者說她有些神經兮兮。當有人知道苞谷愛上她時,弄得很多人都莫句其妙不可思議、楚離決定試探一下她。
“黃霓”楚離伸手撫摸她的肩膀,而此刻的黃霓卻突然間像被毒蛇咬了一樣,一下驚得退出好幾步遠。羞急略顯驚訝的看着楚離。這一反常的舉動讓楚離更加肯定她的個性裡有缺層。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她可以因爲內心對某人產生了好感進而想去親熱,但這種感覺只限於最基礎的朋友之間的友誼,就像是倆個小朋友一樣。但是她在那時刻卻忘記了自己的年齡是個大女孩。所以她的舉止往往讓人誤以爲輕浮勾引。
“你不喜歡我就不要碰我”黃霓顯得有些靦腆尷尬一丁點也不似剛纔的大膽,兩團酡紅濃濃的在臉上,眼睛裡的膽怯,羞澀,甚至有點莫名其妙的惱怒,這些都是裝不來的。
“我有些事情沒有想清楚,對不起打攪你了。”黃霓說完扭頭就跑了。
楚離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想一個性格里有斷層面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