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全副武裝向自己衝來的構裝戰士們,冰魚不動聲色,但是三片小小的鐵片已經滑入她的手心,隨即變化爲閃亮鋒利的飛刀,隨時準備射向敵人。但就在這時,伊明卻忽然一把拉過冰魚向旁邊退開,而那些戰士則也完全沒有注意他們這些人,順着冰魚留下的空隙衝上前去,他們手中原本形狀古怪,帶有彎鉤的長劍忽然在一瞬間伸長,一把帶住了在衆人身後不遠處,一個還沒有來得及逃跑的大漢,他衣着破爛,身材健碩。而此刻帶有彎鉤的長劍已經死死的穿過他的肩膀,帶起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同時將壯漢拉到在地。而此刻,那個男人依舊沒有死心,他瘋狂的,拼命的伸手試圖拉住什麼來延遲自己那已經明確爲悲慘的命運,但是周圍的衆人卻惟恐避之不及般早已經遠離了這個傢伙。
“怪物!!殺了怪物!!”
一個小女孩躲在她媽媽的身後,指着正在奮力掙扎的男子大聲喊道,這讓那男人猛然一愣,然後用充滿憤怒的目光瞪向那個小女孩。他的目光兇狠,嚇的那小女孩急忙躲在她媽媽的身後,同時一個看起來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勇敢的擋在了女孩的面前,他毫不示弱的回瞪向男子,然後狠狠的衝他扔出了手中的石頭。
“咚!”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怪物!男孩的這個舉動彷彿一個信號,點燃了衆人的怒火。他們義憤填膺的撿起石頭,憤怒的砸向眼前的男子。而男子此刻除了勉強伸出雙手抵擋這些石塊之外,只有發出絕望的怒吼來發泄自己心中地悲痛和憤怒。但是他的動作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後面的警衛已經撲了過來,他們拿出一個閃爍着微弱電光的金屬長棒,用力的按在男人的頭上。伴隨着一陣淒厲的尖叫以及皮膚的灼熱響聲。男子昏倒在地,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粗大的灼傷痕跡。而看到這個男人倒下,周圍地人羣暴發出一陣無法抑制喜悅的歡呼聲,他們帶着滿足的笑容,相互交談着慢慢散去,再也沒有注視那個男人象一條死狗般被拉走。
“爸爸,爲什麼阻止我?”
冰魚手中的飛刀變了又變,最終化爲她手指上的戒指乖乖地待在那裡。她望着已經被拖走的男人,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現在的話,我們明明可以…………”
“沒有那個必要。”
伊明打斷了冰魚的說話。他微一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既然那位老兄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護他的同伴,那麼我們還是遵從他的願望爲好。”
說着,伊明的視線忽然移到了街邊地小巷旁。而在那裡。幾個衣着襤縷的男女見他忽然望向自己,大驚失色下急忙用那破的什麼無法用來遮風擋雨的披風蓋住臉和頭,急匆匆的走進了小巷之中。
“他們…………”
冰魚微一愣神,很快就明白了伊明的意思。
“爸爸,我們該怎麼辦?”
伊明並沒有立刻回答冰魚的問題,而是首先望了一眼梅亞莉,接着對冰魚點了點頭。
“我們去和那些傢伙談談吧。記住。他們不敢鬧大地。”
“…………是。”
冰魚微一點頭,接着她迅速轉身走進了小巷之中。而伊明則多看了一眼梅亞莉,忽然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
“待在這附近,等我們回來。”
說着,他轉身跟隨冰魚而去。
梅亞莉望着眼前陰暗的巷道,骯髒地污水,宛如隔離世界一般的厚重牆壁。以及那濃重的陰影。無論在哪個世界,這樣的小巷都是同樣存在,彷彿世界本身陰暗面的寫照般。讓人厭惡。一股強烈的反感油然而生,甚至讓梅亞莉本能的抗拒着眼前的……
“梅亞莉姐姐,你怎麼了?”
艾妮忽然睜開眼睛,伸手輕輕拉了拉梅亞莉的裙襬。這讓梅亞莉忽然間緩過神來,同時感覺到那股沉重無比地強大壓力不知何時開始遠離自己而去。
我沒事,艾妮………)
她蹲下身去,溫柔地撫摸着艾妮的頭。
我沒事………)
走入陰暗地小巷中,撲鼻的臭氣洶涌而來,在伊明原本的世界。即便擁有自動的下水設施。也完全無法讓這樣骯髒陰暗的角落徹底消失。更不用說在這個世界更是如此,他皺了皺眉頭。在被臭味薰昏過去之前屏蔽了嗅覺神經。雖然這樣可能會因爲無法感知空氣中的毒氣而導致身體中毒,但是如果現在不這麼做的話,恐怕伊明根本就撐不到被毒死的那一刻了。
“梅亞莉沒有跟來真是個明智的決定,我保證她死都不願意進到這樣噁心又骯髒的地方。”
伊明自嘲了一翻之後,這才帶着詫異的目光注視向和自己同樣毫無反應的冰魚。
“不過,你居然也能夠忍受這樣的環境啊。”
“在實驗室中,我曾經遇到過同樣強烈的氣味,所以爸爸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已經對此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抗體。”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冰魚開口說話的時候同樣刻意讓自己的嘴巴縮小了擴張範圍,顯然她也不原因讓這樣腐敗的惡臭進入自己的身體內部。“走吧。”
依靠光線操縱,伊明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帶路,便駕輕就熟的向內走去。潮溼的空氣,陰暗的讓人發癢的陰影以及踩上去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絕對不是地面的一切——軟呼呼的都讓人心生恐懼和反感。即便是冰魚,行走在這樣地地方依然有些不適應,畢竟她是個女孩子,走在這樣的地方,自然不會覺得好受。
伊明輕而易舉的轉過一個彎道。向內走去,對於靠在牆邊低垂着頭一動不動,身着破爛衣服,骨瘦如柴的少年視而不見。直到冰魚走過他的身前時,那個少年才忽然從背後拿出一根鏽跡斑斑的金屬棒揮向冰魚絲毫沒有防備的後腦。眼前這個女孩顯然看起來長的相當不錯,而且一幅毫無防備的樣子,打昏了拿去前面的酒館說不定能夠賣個好價錢,當然在那之前他還要把這女孩身上地衣服都脫下來,畢竟這些東西看起來就是值錢的貨色。就算一失手打死了也無所謂,聽說最近黑街後那羣大老爺最喜歡玩的就是那種調調………就算是兩三枚銀幣。也足夠他吃半個月的麪包了。
冰魚輕輕伸手,一指頂在了揮舞而來的金屬棒上。
衝擊力並沒有傳送到冰魚地手指上,因爲在那一瞬間,原本腐蝕的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金屬棒忽然象是柔軟的泥土般行雲流水般的變化,宛如飛濺而起的水花般倒射激速而回。那個瘦小的少年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三四根變化之後地金屬細棒已經穿透了他的頭顱,夾雜着紅與白的粘稠物與那乾瘦的身體一起倒在地面的污水中。唯一一根孤零零懸掛在其上,彷彿宣告自己存在,黑白分明的眼珠依靠着血肉模糊的神經連接才懸掛在鐵棍上沒有掉落下去,不過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爲別人地戰利品了。
黑暗中的陰影們一陣騷動。接着迅速縮回了腦袋。冰魚已經用實力證明了她並不是塊好啃的肉,沒有人還會蠢到上去再次挑戰。雖然說懷疑真理是人類生存必要地行爲,但是以自己的生命爲代價就有些不值得了。而且,那個倒在污水中的倒黴蛋顯然更有價值,也更加安全。
冰魚甚至沒有多看一眼自己的戰果,就急急忙忙的小跑着繼續跟隨伊明前進。而伊明顯然也沒有興趣,對於這樣一起事件發表自己看法的意思。你。我,就算是生命,在世界面前又有什麼不同。沒有人更高貴也沒有人更值錢。生命是唯一永恆毫無價值但是永不缺少的東西,因爲它們到處都是,宛如世界這個大賭場中隨處可見的籌碼,但是如果有人運氣太差輸掉了它,那麼也是理所當然被踢出局………每人只有一個籌碼,不得賒帳,也不能拖欠,擅自購買也同樣禁止。
伊明停下了腳步,他的眼前是一個破爛不堪地帳篷。歪七扭八地支架和到處都是骯髒漆黑油脂的破布倒是讓它比看起來更加堅硬一些。畢竟那些都已經乾硬了。
“出來吧。”
伊明冷聲說道,但是帳篷內毫無動靜。
“我想我們之間可以談談。嗯……這是爲了你們好………”
沉默。
看來用說地是沒效了。
伊明回頭望了一眼冰魚,而少女則會意的點點頭,接着三把鋒利細長的鋼鐵之劍忽然出現在她的右手,伴隨着冰魚隨手飛過,眼前的帳篷被撕扯粉碎。露出了下面幾個蜷縮的身影,他們有男女老少,個個衣衫不整,而且面黃飢瘦。其中一個男子勉強移動身體,試圖將剩餘的人保護在自己的身後,但是他那骨瘦如柴的身體顯然無法做到這一點。
“什,什麼人!”
顫抖着的聲音顯然也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麼有威懾力。
伊明伸出一隻手,接着,一團耀眼的光球出現在他的手掌中心。他隨手揮過,這團光球慢慢的飄到那個男子面前,照亮了他們不知所措以及驚恐的表情,以及骯髒的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
“和你們一樣的人。”
伊明露出得意的笑容,對那些目瞪口呆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