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一陣陣綠芒在周身閃爍,卓凡和古三通二人在服過丹藥之後,都靜心打坐,運功運轉着藥力,汩汩丹氣也在不斷流竄於他們身間,撫平他們身上的傷患,尤其是他們那不斷流血的手臂,更是着重照顧所在。
但見一道道綠氣在他們傷口間竄來竄去,然後慢慢聚集一起,彷彿要將這傷口癒合似的,但是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阻礙般,那道道綠氣在傷口前盤桓許久,卻是怎麼也無法融合撫平那血口,不一會兒就又消散了。
額頭已然滿是汗水淋漓,卓凡雙眸微閉,狠狠咬着牙,眉頭都皺成了一個疙瘩,雙拳也緊緊地攥了起來,死死不鬆手。
上官輕煙二人則是在一旁看着,面目同樣凝重緊張,心中忐忑一片。
嗡!
終於,又是一道強有力的波動閃現,卓凡一咬牙關,猛地一用力,體內強悍的元力登時帶着藥力狠狠一衝那傷口溢血之處,卻宛若衝開了什麼阻礙般,汩汩綠色的氣流終是能浸潤到傷口所在,迅速凝血複合創傷了。
而那手臂上血流的速度,也終是漸漸緩慢下來,到最後完全止住乾涸了。
見此情景,上官輕煙二人不禁頓時眼前一亮,心下驀地一喜,卓凡也是長舒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自己那麒麟臂位置,滿意地點了點頭。
果然……這丹藥還是有用的……
接着,卓凡滿懷希翼地轉過頭去,察看小三子那裡的情況,卻是又忍不住眼瞳一縮,面色大變。
因爲此時此刻,古三通手臂上的創傷雖然也恢復了一些,血流得慢了許多,但也不過是從山河氾濫,奔流不止,變成了溪流潺潺,小橋流水而已,即便流得緩了許多,可依舊在流,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上官輕煙見了,也是忍不住一驚,急叫道:“怎麼會這樣,古先生服了丹藥後,已然有所好轉,爲何小三子他……”
眉頭止不住地顫抖,卓凡心中的凝重也越來越甚,他所擔心的最糟糕的情況,終是發生了。也許這沖天劍勁真的跟麒麟相剋,兩種相左的能量相持不下,根本不是丹藥可以緩解得了的,這樣的話……聖獸之傷,除了其餘聖獸外,恐怕世上無人可以醫治了!
那麼……只有帶他回西州,去找鯤鵬和龍祖搭救。只是不知,還能否來得及了。幸而自己只是麒麟臂是麒麟之軀,身子還是人類,大概跟那沖天劍勁並非完全相沖,還能將將止住血脈,否則的話……真不知誰能帶小三子回去救命了!
想到這裡,卓凡眼瞳一定,已是做了決定,一把抱起虛弱不堪的古三通,就向門外走去。
“哎,古先生,你要去哪裡?”不由一驚,上官輕煙趕忙道。
眼瞳一抖,卓凡沒有回身,定定道:“回西州救命,小三子這個樣子,只有西州纔有人救得了他了!”
“西州……”
眼中有些怔忡,上官輕煙不禁喃喃出聲,然後趕忙道:“可是古先生,你現在還重傷在身,我們送你一程吧!”
“來不及了!”恨恨地咬了咬牙,卓凡冷冷出聲:“而且,現在跟你們在一起更危險,我一人帶小三子去求救,還方便得多!”
是啊,卓凡當時在百里經緯面前,可是直指上官家拿了沖天劍的,不管能不能攔住他們,拿回神劍,百里經緯都會有所動作。
那麼上官家在中州四下逃竄一段時間是肯定的了,說不得還要跟中州高手進行幾次大戰。他們父子二人,重傷在身,尤其是小子,更是垂危之際,跟他們在中州亂轉,豈不耽誤傷情?
尤其是卓凡好不容易擺脫了百里經緯的糾纏,豈能再重新步入對方的眼簾,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所以,卓凡很堅決地,跟上官家的人徹底脫離了關係!
看着卓凡帶着小三子,神色匆匆,毫不遲滯地離開這裡的身影,上官輕煙不禁微微一垂頭,無奈嘆了口氣。
雖然她很想將卓凡留下,但她也明白,卓凡此舉是爲了救小三子的命,片刻耽誤不得,她還有什麼理由阻止他們二人呢?
可是,她恐怕早已忘了,上官家將他們二人救回來的動機,可不只是發善心,更是爲了完成雙方最後一步的交易。
所幸,她被愛衝昏頭腦不要緊,她身邊那個同族人可是還清醒得很呢,不禁急急叫道:“等一下,古先生,您執意要走,我們不強留,但能不能先把您事先答應過給我們的那把神劍,還給我們……”
嗖!
然而,他話音未落,但聞一聲破空聲響,叮的一聲,一把赤紅的長劍已是瞬間飛過,狠狠插在了他面前的石壁上,散發着懾人的紅芒,正是沖天劍無疑。
而卓凡也已然抱着古三通,一個閃身,徹底消失了身影,完全不見了。
“嗯……只要劍回來就好,不然都沒辦法向家主交代啊,呵呵呵……”深深地看了那長劍一眼,那人擡手將劍拔了下來,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而再看向上官輕煙道:“大小姐,我們也該去和家主他們匯合了。”
沒有理會他,上官輕煙只是雙目怔怔地盯着卓凡二人消失的方向,良久,卻是止不住地嘆了口氣,滿臉的落寞之色。
這個男人,臨走前都不願跟她打個招呼,甚至看她一眼嗎……
三日後,一片靜謐的森林中,一衆身着白服的強者們徑自在陰翳的密林中打坐,足有兩三百之多,卻正是此次來中州的上官家高手無疑。
爲首之人,上官家族長上官飛雄,雙手後背,眉頭輕皺,一臉擔憂地看向遠方,不時長長地舒上一口氣,面上說不出的凝重。
啪!
一聲輕響,一道乾枯的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令他不覺一怔,轉首看去,卻正見一道熟悉的面容,不由失笑道:“原來是大供奉啊,不知有何事見教?”
“倒是沒什麼事,只是看你這幾日裡魂不守舍的樣子……怎麼,擔心嗎?”鬍子微微一抖,那老者不禁輕笑出聲。
無奈嘆了口氣,上官飛雄淡淡點頭:“是啊,雖說這事不算危險,但畢竟是這幫小傢伙第一次單獨執行任務。唉,若非那小子不讓家族高手在場的話,派幾個得力干將去看着,老夫也放心不少啊!”
“那小子謹慎得很,有家族高手在場,他還怕咱們秋後算賬呢,呵呵呵……”
不覺哂笑着搖了搖頭,那大供奉不由嗤笑出聲:“飛雄啊,既然你信他拿自己兒子賭咒發誓,不會食言,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是,我是信他,不過就怕半中間又有什麼節外生枝……”
咻咻咻……
然而,還不待他說完,但聞數道破空聲響,登時傳入了他的耳中。眼前不覺一亮,上官飛雄轉首看去,果然,運空之中飛來數十道身影,正是他們派去接應卓凡的家族子弟無疑。爲首之人,正是他的寶貝女兒,上官輕煙。
見此情景,上官飛雄這個慈父,多日來提着的心,也總算放下了。
而見到這羣年輕弟子回來後,在他們落下的一剎那,所有家族高手便齊齊聚了上去,想要得知此次行動的結果。
尤其是上官飛雄,更是急急來到上官輕煙身邊問道:“怎麼樣,事情還順利嗎?沖天劍拿到手了嗎?”
沒有說話,上官輕煙只是輕嘆一聲,低着腦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似乎滿腹憂愁一樣。
驀地一愣,衆人不覺兀然有些不安起來,爲何大小姐看起來如此悶悶不樂的樣子,難不成那小子死了,也沒留下線索,沖天劍就此失蹤了?
可是既然如此,爲何這些小傢伙們還耽誤了這麼長時間,纔回來稟告呢?
“啓稟家主大人,沖天劍在此!”
似乎看出了衆人的疑惑,那名與上官輕煙一起救了卓凡的那名年輕人,不敢怠慢,登時躬身一拜,從戒指中拿出一把通紅的長劍來,恭敬呈了上去。
眼前不由一亮,大供奉當即一伸手,將那劍接過,仔細察探了一下,才驀地大笑出聲道:“哈哈哈……果然是沖天劍,這次我們不辱使命,可以啓程回東州了!”
聽到此言,衆人頓時一喜,也是歡呼鼓舞了起來,齊齊大笑出聲。
“唉,既然神劍到手,那丫頭還擺這麼個臭臉幹嘛,嚇得老夫還以爲失敗了呢,哈哈哈……”上官飛雄也是不禁長出口氣,看向遠處靜靜立於一片水潭前,鬱鬱寡歡的女兒,無奈地失笑出聲。
微微沉吟少許,那名年輕人思量一會兒,卻是再次躬身拜下,幽幽道:“啓稟家主,我想大小姐是因爲古先生的事……”
緊接着,那人便將前頭後尾,來龍去脈一一解釋了一遍。而當知道了所有的實情後,在場所有人卻不禁全都驚呆了。
“什麼,你說那小子,還活着?”
眼瞳忍不住狠狠抖了抖,上官飛雄不可思議道:“他真的從兩大劍王,一個經世治國的丞相手裡,逃出來了?”
雖然卓凡的計劃,他們都提前知道了,而且事實上所發生的每一步,也都是按照卓凡預期設想所定,他們也萬分欽佩。但唯獨這最後一步,假死逃生,他們卻萬萬不信的。
相較而言,他們倒更願意相信,卓凡的後備方案,死後再留下神劍線索。所以現在此人將卓凡整個計劃完美實施的消息帶回時,卻是將這裡所有一衆高層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