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一聲巨響,還是那座大殿之上,一道錦衣玉服的身影登時被擊飛了出去,鮮血飆飛,倒在地上滾了三圈才停了下來,嘔血不止,很顯然已然傷及內腑,卻是並不致命。
他的對面,是個身形寬大,一襲灰袍的大漢,看着地上的那人,冷笑連連,接着又看向其餘站着的一排弟子,眼中滿是鄙夷之色,甕聲甕氣道:“怎麼,魔策宗的精英門沒人了麼,只有你們這一幫廢物!”
嘴角不覺一抖,衆弟子看向那名大漢,不過神照八重修爲,卻是異常囂張,心下皆是大怒。但是再一看到主座位置,宗主那冷漠的眼神,他們便狠狠咬咬牙,將心中的怒氣又壓了下去。
奶奶個熊,什麼叫我們精英門沒人了,要不是前幾日被雜役房挖走一大批高手,剛剛又被那寒三少打傷了一批,不能出戰,哪有你這熊貨放肆的地方?
若非宗主攔着,讓雜役房的人出面,別說是那個擊殺兩名長老的怪物卓凡,單單是戚長龍幾位師兄師姐,就夠收拾你了,囂張個什麼勁兒!
可是,衆人剛想向那人斥罵出聲,一吐心中慍怒,一看邪無月冷冽的眼神,卻是一縮腦袋,又退了回去。
客座之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看着這個場面,一副自得模樣,滿面狂傲地看向邪無月,失笑道:“邪宗主,早聞貴宗精英門高手輩出,該不會只有這些人了吧!”
“魯長老過譽了,我宗精英門的弟子盡皆在此,令徒上門切磋,可心滿意足了?”佯裝慍怒之色,邪無月冷然出聲。
眼睛微微一眯,那老頭兒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確認道:“真的這麼多,沒有隱瞞嗎?”
“哼,我堂堂一個修煉大宗,對於弟子人數有什麼可隱瞞的?難道魯長老還質疑,我邪無月一宗之主的話?”砰的一聲,拍了拍桌子,邪無月暴怒連連。
那魯長老一驚,兩眼左右轉轉,不覺輕笑一聲,微微點頭:“呵呵呵……想來以邪宗主宗主之尊,是沒必要扯這些謊的,老夫自然相信。”
面色依舊陰沉,邪無月不言不語,好似真的氣得不輕。
“呃……既然如此的話,那老夫就先行告辭了,前來打攪,多有冒昧,還請海涵!”緩緩站起身來,那魯長老再次緊緊盯了邪無月許久,見他不似裝的,才躬身一拜,辭別道。
接着,他又看向場中的那名大漢,淡淡出聲:“灰熊,我們走了,還不快向邪宗主施禮謝恩,感謝宗主大開方便之門,安排這麼多精英門弟子跟你切磋較量!”
“多謝邪宗主盛情款待,安排了這麼多酒囊飯袋給我練手。雖說對我而言沒什麼益處,但好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我就姑且拜謝吧。”
遙遙抱了抱拳,那灰熊一臉嗤笑,輕蔑地看向邪無月,甚是無禮。
邪無月面色陰沉的越發可怕,卻是沒有說一句話,那魯長老見了,不由也是輕笑一聲,看似訓斥他的弟子,實則挖苦道:“灰熊,放肆,在邪宗主面前,豈可如此無理。雖是事實,但也不能明說出來啊。人家這次雙龍會,可還要出戰呢,總得給人家一點希望……”
“送客!”
似乎再也受不了他們的鴰噪,那魯長老話沒說完,邪無月已是大喝出聲,全身氣得抖若篩糠。
不覺冷冷一笑,魯長老再次輕蔑地擺了擺手,便帶着那個同樣一臉得瑟樣的徒弟離開了這裡。
可是,他們絕對想不到的是,等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後,邪無月卻是眼睛一眯,頓時露出了一絲邪笑,與兩旁的長老供奉對視一眼,鄙夷道:“一羣井底之蛙,看雙龍會上怎麼弄死他們!”
互相看了看,衆位長老供奉也全都發出了一聲暢快的爆笑。他們還真想見見,這一對囂張的師徒倆,在雙龍會見到卓凡那怪物時的場景,不會師徒倆一起被那怪物給生吞活剝了吧,那可就有趣了。
哈哈哈……
魔策宗宗門外一里之處,寒二少噗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來,面色蒼白的可怕,眼底深處還是散發着深深的忌憚之色。
“二哥,早知道你也不行,這次就該叫大哥來了,可你偏偏非要攬下這個硬茬。現在可好,吃癟了吧,而且還是我們兩兄弟,在同一人手裡,一起吃癟!”寒三少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兄弟,如此虛弱的樣子,哀嘆不止。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寒二少怒喝出聲:“閉嘴,誰知道一個小小的下三宗裡,藏着這麼一個怪物,實力還如此變態?”
“是啊,以那小子的實力,恐怕神照之內已無敵手了,我們魔魂宗唯一能制住他的,也只有已然突破化虛境的大公子了!”
輕輕地撫了撫鬍鬚,莫長老眼中精芒一閃,淡淡出聲:“幸好我們這次提前來魔策宗一探,果然不虛此行。看來這次雙龍會,魔策宗是盯着中三宗的位子去的。不管誰會被取代,我們都要保住這個名位!”
彼此對視一眼,寒家兄弟皆是微微點了點頭,面上一片肅穆。
正在這時,又是兩道身影從他們這裡走來,其中一道高大的漢子,還一臉得瑟地搖着腦袋,輕哼出聲:“嘿嘿嘿……師父,這次您該放心了吧,魔策宗這代弟子已經沒人了,等雙龍會上,弟子一定將他們一個個碾死,以報當日天宇宗門受辱之仇,給被毀了肉身的三位長老,出口惡氣。讓他們永遠墊在下三宗之底,哈哈哈……”
他孃的,好大的口氣,我們魔魂宗自從見了那怪物後,都對魔策宗鄭重對待了。誰這麼牛逼,居然號稱要將他們一個個碾死,是上三宗的人嗎?
眉頭不覺一挑,寒家兄弟彼此對視一眼,皆是面色陰沉了下來。莫長老也是有些奇怪,看到那二人走來,當即一個閃身,攔住了他們去路!
“什麼人?”
不覺一驚,魯長老和那灰熊登時嚇了一跳,急急向後跳開,待看清來人時,感受着他那身上的陰邪之氣,才眼皮一抖,心下大驚:“你……你是魔道中人?”
“不錯,老夫乃魔魂宗長老!”
灑然地點了點頭,莫長老淡淡出聲:“你們又是何人,可是剛剛從魔策宗出來的?”
眼瞳微微一縮,那魯長老聽到對方是魔魂宗,不覺心下又是一驚,趕忙道:“在下馭獸宗魯長老,這是小徒灰熊。您說的不錯,我們正是剛從魔策宗出來。”
“你們去魔策宗幹什麼了?”
“啓稟長老,老夫帶着小徒去切磋了一番!”
“切磋?”不由一愣,莫長老深深地打量了這灰熊一眼,見他不過神照八重,氣勢也一般,不像怪物體質,居然在切磋之後,完整的走出來了,一點傷都沒有,不覺有些奇怪:“你們切磋……很順利嗎?”
互相看了看,這師徒倆皆是哂笑出聲,灰熊更是挺了挺驕傲的胸膛,滿臉自得道:“當然,這魔策宗內,沒一個成器的。我不出十招,就全都撂倒了,不費吹灰之力。看來這次雙龍會,魔策宗可以不必再關注了。我們的對手,就剩下玄天宗了!”
“什麼,十招之內,全部撂倒,就憑你?”聽到此言,寒二少當即不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老子都被人家一招擊傷,你憑什麼撂倒那人,你也配?
寒三少也是奇怪,難道此人比那怪物還厲害?於是問道:“魔策宗內那麼多弟子,你撂倒哪些人了?”
“魔策宗最強弟子,精英門!”灰熊挺了挺胸膛,驕傲自得道。
彼此對視一眼,寒三少等人似乎已然明白了什麼,接着又問道:“那雜役房的人,你見過沒有?”
“雜役?我見他們幹什麼,一羣宗門最底層的東西而已,也配我去見?”不覺輕哼一聲,灰熊滿臉桀驁之色。
這下子,三人算是全明白了,互相看了看,皆是哂笑着搖搖腦袋。看向二人的目光,跟看傻子一樣。
二人一臉不解,莫名其妙。
“呃……你們怎麼了?”躬身抱了抱拳,魯長老一臉疑惑,謙恭請教道。
失笑着擺了擺手,莫長老不置可否:“沒什麼,只是見你們馭獸宗居然出現這麼一個天才人物,直接將魔策宗的精英門給挑了,看來雙龍會上,下三宗之首,非你們莫屬了啊!”
“那是當然,雖然我們沒能力達到中三宗之列,但下三宗的話,我們認了第二,誰敢認第一?”灰熊拍拍胸脯,成竹在胸,倒是給他三分顏色,他已然敢開大染坊了。
莫長老三人見了,不覺更加大笑連連。
灰熊一個粗莽大漢,以爲三人在與他同喜,也是憨笑不斷。可是魯長老卻是越聽越不對勁兒,怎麼這笑聲這麼滲人呢,好像嘲笑啊!
可是,還不待他問清楚,那莫長老已是揮了揮手,打發他們離開了。他也只好繼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帶着這份疑惑和自己的弟子,離開了這裡。
看着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寒三少不覺嗤笑出聲:“這師徒倆簡直是傻子,魔策宗的真正王牌都沒摸清楚,就回去了。等到了雙龍會上,非吃大虧不可!”
“嗯,是啊,看來他們是中了邪無月的暗渡陳倉之計了。誰能想到,魔策宗的最強弟子,都藏在雜役房這個犄角旮旯裡呢。若非我們早已知道有卓凡這麼個強手在,千呼萬喚纔將他逼出來的話,估計我們跟這二人一樣,也是一腦袋漿糊就回宗了。這邪無月將宗門戰力藏得如此之深,更加證明他對雙龍會有大企圖。”
輕輕摸了摸鬍子,莫長老的眼中精芒一閃,幽幽出聲。
寒家兄弟彼此對視一眼,也是紛紛點頭。
這魔策宗的心思,此時已然昭然若揭,分明就是劍指中三宗地位。哪家若是在中三宗爭奪戰裡落了底,便是他要一舉拉下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