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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這是什麼鬼地方?”孫悟空揉着摔疼的屁股,撅起嘴,罵罵咧咧地道,眼睛四處瞟動,掃視周圍一切。
這是古井之底,裡面別有洞天,非常宏大,宛如一座古堡宮闕,有亭臺樓榭,有玉闕宮宇,簡直就是一處仙地。
不過,這裡氣溫異常高,彷彿四周擺放無數火爐,非常炙熱。
天上一輪太陽,散發出恐怖的高溫,猶如天地烘爐,在炙烤萬物。光輝極其刺目,白灼灼的虹光瀉下,如銀河倒掛。
“吼!”
一聲獸吼,從太陽上傳出,孫悟空嚇了一跳,連忙擡頭,凝聚靈力於瞳孔中,過濾光芒的灼傷,直視天穹。
“嘩啦啦!”
怪異的聲音響起,孫悟空見到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天上的太陽竟然在下墜,像是要降落地面。
溫度驟然升高,空氣似乎都被灼燒,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瀰漫出一股焦糊味,虛空開始扭曲,真的要被焚化。
皮膚瞬間發紅,變得很燙,有絲絲白汽飄起,體內的水分迅速被蒸乾,連血液都沸騰起來,孫悟空連忙後撤。
“靠,不會是天降橫禍,太陽要墜落地面,焚燬世界吧?”孫悟空心驚肉跳,感覺頭皮快要炸開。
渾身綻放出金光,似一輪皎月立於肩頭,在照耀着他,將無邊光輝,只賜予他一人。有虹光籠罩,隔絕部分高溫,孫悟空感覺好點。
口乾舌燥,他舔了舔龜裂的嘴脣,道:“俺老孫不會被太陽灼燒死吧?”
太陽不斷下落,距離地面越來越近,孫悟空發現,釋放出的靈力,已經不管用了,只要一出現,就被陽光焚滅。
“咦?”孫悟空嚥了口唾沫,輕咦一聲,“這太陽有點怪啊,怎麼好像並不是圓形的,上面似乎長毛了?”
“不會是存在時間太過久遠,發黴了吧?”孫悟空有點惡趣味地想到。
天際之上,那輪墜落下的太陽,確實很古怪,整體偏橢圓形,上面延伸出密密麻麻的“觸角”。
“我擦,這……居然是一顆……頭顱!”孫悟空感覺腦袋暈乎乎的,身體搖搖晃晃,“看來最近太辛勞,出現幻覺。”
“小子,這是真的,並非幻覺!”洪亮沉厚的聲音,從天上傳下來,非常飄渺空靈,像是空氣中飄動的風,看不見摸不着。
“誰?是誰在說話?”孫悟空彷彿被踩中尾巴的貓,當即跳將起來,咋咋呼呼地喝道,“出來,裝神弄鬼的,俺老孫可不怕!”
雖然在呵斥,但是聲音微微顫抖,怎麼聽都像底氣不足。
“呵呵……”
宛若魔音灌耳,呵呵之音,讓孫悟空全身寒毛都立起來,身體在哆嗦,環顧四周,想揪出“惡作劇”的人,但所見之處,一片空蕩蕩。
“砰!”
太陽終於落地,碰撞的聲音並不大,只是掀起一層灰塵,“小子,看這邊。”
“咔咔咔!”
孫悟空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艱難地扭動脖子,發出咔咔的響聲。
這一看,把他嚇得魂飛昇天,差點背氣過去。
一顆碩大的頭顱,能有幾十丈高,如同一座小山,立在眼前。兩隻眼睛,彷彿是最璀璨的星辰,爆射出耀眼的光輝。
鼻子很寬大,兩個鼻孔中,噴出氣息,響聲颳起颶風,狂風呼嘯,吹得孫悟空都站立不穩。
咧開的嘴,像是天塹鴻溝,讓人望而生畏,根本不能逾越,咚咚神音,就是由此發出。
“嗯,好久沒吃寶藥了,身體有點虛,都產生幻覺了!”孫悟空踉踉蹌蹌,以手撫着額頭,揉揉眉心,一副恍惚的樣子。
“嘿,小傢伙,都說了這是真的!”如山的頭顱,嘴脣開闔間,噴出氣流,如龍捲風一般,孫悟空被吹得左搖右擺。
“是……是嗎?”孫悟空晃晃悠悠的,顫音道,“讓……讓小子……緩一……緩!”
孫悟空緊閉眼睛,好像眼前有惡鬼修羅一般,不敢直視,眼皮都在顫動,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漬,非常緊張。
“呼!”好半晌,他才睜開眸子,重重出了幾口氣,用力搓了搓發僵的臉,道:“前輩,你……爲何在這裡?”
這顆頭顱很龐大,如山林立,給人強大的壓迫感。只是,這顆頭顱上,遍佈光紋,流光溢彩。
光紋交織在一起,如同神鏈,死死綁縛住頭顱,形成一個囚牢,頭顱被困在其中。
“哎,一言難盡。”似燦日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唏噓,他的聲音很沉重,蘊含絲絲悲哀之意,“小傢伙,你爲何來到這裡?”
“答應幾個老傢伙,下來解除封印。”孫悟空撇撇嘴,他纔不會說自己是被吸扯下來的,只是因爲畏懼下面。
“哦,可是長得非常高大,皮膚泛紅的人?”頭顱聞言,眼前一亮,急忙追問。
“對啊,你是如何知道的?”孫悟空微微一怔,臉色怪異。
“他們交代的封印,就是我身上的光紋神鏈,來來來,快點打破他!”頭顱很激動,有點急不可耐,猛地一竄,湊近孫悟空身邊。
“你……開玩笑的吧?”孫悟空一震,頭顱之上的光紋,散發出宏遠的氣息,彷彿是神明遺留下的,根本不是他能觸碰的。
“你試試。”頭顱犀利地眼神,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孫悟空,平靜下來,很狐疑地看着他,不確定,但依舊抱有一絲希望,要他嘗試一下。
點點頭,孫悟空全力發出一道掌刀,斬向光紋神鏈上,卻如泥牛入海,連波紋都不漾起一絲,碰撞的聲音都沒有。
“前輩,小子,無能爲力。”孫悟空苦笑一聲,打破光紋神鏈,顯然不是他能做到的事,他懷疑,就算外面那十個老頭一起上,也未必能成功。
“那……叫你解除封印的人,有沒有特別交待什麼?”頭顱不死心,再次問道,這事關他能否脫困,不願輕易放棄。
“特殊交待?”孫悟空撓着臉腮,“誒,有,他們說,用鐵棒可以打破封印。”他趕緊取出金箍棒。
“這鐵棒?有帝之氣息,小子,你是何人?”頭顱見到金箍棒,一下子變得嚴肅,板起面孔,一股無匹的氣勢彌散開。
“隆隆隆!”
一時間,風起雲涌,無盡狂雷落下,天空瞬間變得黑暗,彷彿一切光亮被完全吞噬,世界像是步入末期,即將毀滅。
“哼!”嘴角淌出一絲血,孫悟空悶哼一聲,他覺得自己彷彿是一條出水的魚兒,快要窒息。
頭顱意識到自己很失態,連忙收起氣勢。天地剎那間,恢復正常。
“小子,快用你的鐵棒,打破封印。”頭顱看向孫悟空的眼神,很不尋常,像是在觀賞一塊美玉。
“好。”孫悟空調息片刻,恢復鼎盛之期,點頭應諾。
一怒天地崩,剛纔那一刻,他深刻體會到自己的渺小,渺小到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而這顆頭顱,卻如端坐仙宮玉闕的仙人,無法仰望,不敢觸怒。
金箍棒砸出,落在頭顱的光紋神鏈上,爆發出恐怖絕倫的氣息,像是沉眠其中的神祗,已經甦醒。
堅冰遇烈火,頃刻消融,金箍棒像是光紋神鏈的剋星,連可怕至極的頭顱都不能掙脫,被囚禁於此近萬載,卻在金箍棒的捶打下,支離破碎。
“哈哈哈,老子脫困了,你們都等着,老子的復仇不遠矣!”脫困的頭顱,衝飛天際,發出震天動地的笑聲。
“蓬!”
頭顱上,驟然噴薄出熾烈的火焰,熊熊燃燒,彷彿一尊龐大的神爐,立於天穹之上,散發出恐怖的火焰,要熔鍊天地。
虛空成片成片的坍塌,露出黑魆魆的大洞,混沌氣逸散出,洶涌澎湃,這片空間內的亭臺玉宇,樓閣仙闕,瞬息間熔化,化爲齏粉。
這是很恐怖的一幕,讓人目瞪口呆,要暈厥過去。空間內,所有的一切,都在無聲的消失,被火焰徹底焚化,連灰燼都不曾留下。
孫悟空安然無恙,在他周身,出現一團火光,將他護在其中,不受半點傷害,頭顱有意保護他。
毀天滅地般的肆虐,足足持續一刻鐘,才消停下來。
火焰收斂,如同潮水一般,全部沒入頭顱之中,頭顱從天上落下,屹立在孫悟空身旁,道:“小傢伙,非常感謝你能救我出來。”
“沒……沒事。”孫悟空頭皮發麻,臉面有些僵硬,脆生生地道。
“小傢伙,我推算出,你也是慘遭奸人算計,但我相信,你一定會重新崛起的,好好珍重這個法寶。”頭顱瞥了一眼金箍棒,說得信心滿滿,比孫悟空還有信心。
“我即將遠去,找那些小人算賬,我很期待你能成長起來,到時候與你同爭天機。”頭顱仰望蒼天,如烈日般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
“前輩,你……是否曾在一座通天神山前,與另一位巨人神靈大戰過一場?”孫悟空緊緊盯着頭顱,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哦,你見過那一場大戰?不對啊,那時應該還沒有你吧?對了,想來是通過無上神力,扭轉時空,重現歷史的印記。”頭顱喃喃自語,輕易分析出一切。
孫悟空心頭一凜,那次似跨越時空,重返蠻荒時期,所見所聞,居然是真的。
“小傢伙,想來,這個東西對你很重要。喏,給你!”頭顱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個光團,扔給孫悟空,便直接橫渡虛空,消失不見,走得很乾脆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