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氣惱地吹着氣,身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越來越冷的天氣,這裡的冷風也讓她覺得快要受不了。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癟着嘴,憤恨地別過了頭,下一次一定不會這樣的。
其實,百貨店離家應該不遠吧?
她歪着頭,開始認真思考起來,不過,按照她這樣路癡的性格,會不會沒到家就會被晚上巡查的警察當成了無家可歸的難民!
“官若盈啊,官若盈,你還真是笨耶,明明明天就要開學了,現在還在這裡吹冷風,一個人生活了那麼多年,卻還是什麼都沒學會。真是,我都對你無語了!”心裡嘀咕着,把自己扁到了一個最低的谷底,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唉!”
開學?要是被藍玫和上官宇飛他們知道,肯定大嚇一跳,要知道官若盈可是名品大學畢業生,沒想到她真的無法面對過去的一切來重新上學,想像學校一般無憂無慮,找回那種感覺。
腳不停的跺着,手指變得通紅,看着地上一大堆的物品,突然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剛纔爲什麼沒有少買一點呢,如果。。。。。。。。。
不過還是幸好,幸好剛纔沒有買那麼一個大蛋糕,不然,她一定會更加悽慘。雙手交扣,再一次望了望天,終於還是打破了所有的希望。
着手準備自己回家。
手指剛剛碰到塑料袋,一陣剎車的聲音響在耳邊。
回頭望去,那張明媚的笑容又一次出現在臉前。衝他招手,一臉燦爛的模樣,官若盈甚至能看到他臉上反射着象牙白的光,這是剛纔那個男生。
“我們又見面了,不要蛋糕的小姐!”男孩,走下車,撓了撓頭,摘下了頭上的棒球帽,依舊笑容滿面地望着她。
官若盈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她,畢竟自己在車庫裡呆了很久纔出來的。然後路過,看到她一臉鬱悶的樣子,一張笑臉皺的像個幹豆腐,又忍不住笑出聲,然後車子幾乎不聽自己的指揮,停下。
官若盈咬了咬牙齒,面露不善地看着這尊突兀而出的“石像”,走進了一些,甚至可以看到他臉上那種光滑無比的皮膚,這樣好的皮膚也許也會讓女人嫉妒的。臉上還是笑着,簡直沒有一點改變,但是她卻總能從他眯起的眼睛裡,那點光芒裡去捕捉到那股玩味的笑意。
“你特意跟蹤我。”她退後一步,皺着眉看着眼前這個男孩,劃過一道界限。
他的笑容怔愣了幾秒,繼而更加張狂起來,又有點哭笑不得的味道,露出白白的牙齒,衝她一笑,“我是怎麼讓你這麼反感了?我記得我什麼也沒做過!”
他從未被這樣對待過,更或許,不是每個女人都和她一樣,像個小刺蝟一樣防備着,抵擋着,雖然,對於陌生人,防範很重要,但是像他這樣無害的一個人站在她面前,不是至少應該禮貌的保持距離。而第一次她就露出了小爪子,張牙舞爪地警告他,絕對不要靠近。
官若盈一怔,沒想到他會這樣問。眼珠轉了轉,越加覺得他礙眼起來,
爲什麼會這麼討厭一個人。其實,沒有,官若盈從來都不會跟別人過多接觸,討厭什麼人也少的可憐,如果真的要說爲什麼的話,那就是他臉上的笑太囂張,太礙眼,而此刻眯起的眼睛,就更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反正我們不認識。你離我遠一點!”她又回覆了淡漠的姿態,卻又不着痕跡的再一次退後了一步。
他卻乾脆又前進了一步,好像和她對上了,兩個人的距離只有不到五釐米,呼吸都快噴到一起的樣子。她睜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然後又急急的向後退了一步,踩着步子,一個收拾不住卻跌在了地上。
“天哪,你真是一個災星!”她掙扎着爬起來,看到手上被擦破的痕跡,惱怒地說道,帶着一股沖天的怒氣。
他呆在了那裡,笑容不見,他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只是看到這個女人的反應很有趣,才逗逗她,沒有想過會這樣。
伸出手,不顧她的掙扎,拉過她受傷的手臂仔細地觀察起來。
“喂,喂,你幹什麼?”她驚怒地望着他,手不停地掙扎。
“別動!”他蹙着眉,眼睛幾乎快要和她的手臂粘在了一起,第一次看見他收起笑容的樣子,少了一份戲謔的乖張,多了一份沉穩。出奇的,官若盈也不再掙扎。
這是第一次,這麼接近地看着一個人,還是一個男孩,一個異性,常年沒有和別人過多接觸的她,心卻不知不覺地跳了起來,臉上滾燙起來,熱的彷彿煮熟的蝦子。
他的睫毛很長,一束燈光懶洋洋地照着,恰好能看到那雙如水的雙眸,因爲是夜晚,看不清顏色,只是依稀知道里面的小星星很多,很明亮。
“只是擦破了一點皮,不礙事,我車裡有藥,你擦點吧?”他擡頭,眼皮稍望,卻直直地投射到她大大的眼睛裡,雙眼相視,呼吸近在咫尺,感受對方的體溫,只是一眨眼的瞬間,他們靜靜的對視,周圍的一切都安靜,眼睛裡似乎只剩下了對方。
“你,你說什麼?”她慌亂地推開他,眼睛裡閃着慌亂的小星星。
他回過神,放開了她的手,心裡微微失落,然後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車上有藥啊,我給你上藥吧?不然感染了就麻煩了。”
她握着受傷的手臂,向後退了一步,用斷斷續續的聲音回答道,“我們是陌生人,你沒聽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嘛?萬一,萬一,你是什麼騙子故意接近我呢?”
他仰天長嘆了一口氣,頭痛地撫了撫額頭,終於不想再和她廢話,霸道地抓過她的手拉進了車裡。
“喂,喂,你這人很無禮也,再這樣,我就打電話報警。”
“手機再這裡,隨時歡迎啊。”面對她的驚慌的恐嚇,他連頭都沒有擡一下,只是甩出了自己的手機,攤在她面前。然後打開藥箱開始給她擦拭傷口。
“嘶,嘶,輕點啦,很痛的!”她齜牙,滿臉痛苦的樣子。
他翻翻白眼,沒有搭話,手裡的動作卻還是放輕一些。
“
唉?我只是一個陌生人,你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她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帶着一點小心翼翼的味道很淡淡的好奇。
“是,即使是陌生人,被我弄傷了也該負責吧?”他熟練地給她上了藥,覆蓋上一層白紗布,“好了,搞定!”
“恩?這麼快?”官若盈看着那隻被包成鹹豬手的手臂,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車上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普通人會有這些嘛?
“我爸爸是醫生咯,我爺爺算半個中醫吧,而且有備無患嘛,現在不是剛好用到了嗎?”他又笑了起來,一臉燦爛的模樣,眼睛一閃一閃的。
“好啦,那現在也弄好了。我要下車。”她看見他的笑就覺得頭皮發麻,又一下子竄了出去。
“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回去?”他也不阻止,只是好笑地看着她,滿臉都是看她怎麼辦的戲謔。
“不用你管!”
“嘭”地伴隨着她的聲音,她狠狠地摔上了他的車門,回到先前,站立的地方,撿起了自己所買的東西開始向遠方離去。
本來抱着走路心情回家的她,卻突然發現前面來了一輛出租車,她興奮的招手,終於抱着一大堆食物,坐在車子裡對那個仍然笑的一臉欠扁地男生揮了揮手,表示勝利的得意。然後坐着車揚長而去。
官若盈坐在車裡,被她弄的目瞪口呆,繼而是止不住的笑聲從口裡竄了出來。“有意思,有意思。”
不用想着收斂笑容,把車廂裡開起了愉快的音樂,也疾馳而去。
夜風裡,颳起了蛋糕的絲絲甜膩,城市裡的霓虹越漸迷人,第一次相遇。她如受驚的小兔子,而他卻是那隻狡猾的狐狸,雖然他從未做過什麼,只是笑的囂張了一點,燦爛了一點。
記憶卻從這一刻在身體上打上了痕跡,不經意的相遇,兩個陌生的人,合手相觸的那一刻,便是一場不能消弭的絲線,牽饒了,不能再掙開。
有人說,緣分是很奇妙的東西。事實如此,總是給人驚喜。
司機在前面哼在小調,隨着收音機裡播放的音樂,整個車子似乎都要偏偏起舞,官若盈不知道這個司機會不會是喝了酒的,因爲從車子的搖晃程度來看,實在是很難分別。
剛剛和那個“陌生人”分開,然後頭隨着車身的搖晃幾次碰到了金屬,她捂着頭,拼命保持穩中,但是卻絲毫沒有一點辦法,司機的心情看來很高,一點也不受其他的東西左右。即使在自己尖聲要求幾次後,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答道,這讓官若盈很有挫敗感,她把這一切倒黴的源頭歸於了官若盈,那個她還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身上,或許他就是有那種倒黴的天賦,然後傳染給了自己。
夜風吹了進來,涼颼颼的,又是一陣寒顫打過。用手去關那個車窗戶,小心的,官若盈還不想就這麼被甩了下去。或許感受到她的祈禱了,車子漸漸平穩了下來,司機也不再搖晃腦袋了,收音機的音樂戛然而止,“吱吱”地響過幾聲刺耳的聲音,接下來播放的是晚間新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