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國師

國師李驚天早已過了虛境,雖然已經成爲了地行仙一樣的人物。不過卻一直囿於現在的境界,不能有所提升。現在既然心境已破,境界的提升便是早晚的事情。他心中自然驚喜......兩人和韓楓不知不覺間有許多話要講,他心中已經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忘年之交。

一番交談,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頭頂上的夜明珠放射出霧濛濛的毫光,讓一切都籠罩上一層朦朧的色彩......

"韓小子,你可知道這龍氣究竟是什麼?"

一會兒的功夫,他對於韓楓的稱呼已經從小友變成了韓小子,顯然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了不少。

韓楓注視着這個年輕的老人,微微搖頭。

李驚天道:"這龍氣其實便是山川在無數的歲月中吸納的日月星辰之氣。"

日月星辰之氣?韓楓微微震驚,李驚天看了韓楓一眼,道:"說來,老夫學問有限,也只能言盡於此,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懂得的。這便是天機......天地間的龍氣蘊含陰陽,包含五行之精英。乃是練武人夢寐以求之物......"韓楓深有同感,他從那龍氣之中得到的元力補充,的確異於其他......

"人們因爲這龍氣強大,便妄言附會說是帝王之所居,此言繆也。不過,正是如此,人們便在這有龍氣之所居之地,建造城池,據險而守。反而成就了一番事業。天下之人,莫不影從。這也便集結了無數人的心念,成爲一個王朝力量之源。因此說,龍氣的消失,與其說是天道的循環,不如說是人心的相背......

韓楓面色嚴肅,躬身道:"好,小子受教了。"對方的這一番話,給他打開了一扇大門,許多日子來冥思苦想的一個問題得到解脫,好不暢快......他好像在冥冥中,看到了某些若隱若現的東西......

韓楓忽然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這樣說,那些龍氣豈非一些武功絕高者夢寐以求之物,莫非許多日子以前發生的天變,裡面有某些修爲高強者在作祟。他不由問道:"請問前輩,一個修爲高強者能否引發天變?"李驚天看了他一眼,目光雖然純淨若嬰兒,不過深邃之處,好像能看透他的想法。"他略微沉思片刻,緩慢而有力地說道:"天下之大,絕非人類可以想象,傳說在人類的頭頂有神族存在,古老相傳,一些武學修爲達到巔峰者,舉手投足間呼風喚雨,山崩海嘯,這豈非就是天變......"他住口不講,面色嚴肅,好像空氣中有什麼存在似的,目光凝重地盯着身後的那塊黑色的石壁......

韓楓凝目看去,那黑色的石壁上若隱若現地有個人的影子。在那裡盤腿而坐。韓楓心中不由一驚,可以看出那黑色的石壁間盤坐的身影,竟然便是李驚天自己......

李驚天轉向韓楓,忽然問道:"你號稱腳步遍及天下,可知道天下究竟有多大?"

韓楓看了對方一樣,道:"我玄黃王朝官方的說法,乃是縱橫九萬九千平方,以小子看其實不足也,滿打滿算,也不過八萬六千平方......"

李驚天微微點頭,"你可知道我玄黃王朝爲何不足?"韓楓道:"狼吞蠶食,我們的土地豈不減少?這數年來,邊疆之地,連年烽火,異族蠻邦不停入侵,以至於弄得一個王朝像是在熱火上烤,無數的天災又給這熱火加上了一勺熱油......"

李驚天道:"遙想當年,玄黃大陸方圓不知幾萬萬公里,五百年前本是統一的龐大帝國,可是盛極必衰,天安一千九百六十八年,玄黃帝國分裂。後由於王權旁落,梟雄爭霸,帝國不斷分崩離析,逐漸分裂成大小數以百計的"王朝"和"帝國"。後世遂紛爭不斷,殺伐四起。亂世間,人不如狗,人人自危,所以武學之風盛起,人們爭相習武以圖自存。

玄黃王朝雖然自稱"玄黃王朝",然而只是玄黃帝國衆多小國中一個不起眼的小王朝。這裡本是當年玄黃大陸的帝國中心所在,是玄黃文明的發源地之一,可是在這征伐不休的戰國時代,只能堪堪自保......"

他說話間,雖然聲音不大,不過卻隱隱可見金石鏗鏘之聲,顯然其內心深處情感激動......

頓了一頓,李驚天的目光在韓楓和一旁凝神細聽的風神臉上掃過。繼續說道:"天下人都說,既然這個王朝已經爛了,我們不如就重打鑼鼓重開張,不知道你如何看待?"他凝重的目光投到韓楓的臉上,根本不像是看一個晚輩,就像是在跟一個博學之人在請教一樣,神態間也沒有任何的倨傲......

韓楓心中不由有些微的感動,人們一向裡以紈絝子弟看他。沒想到今天,有一個身份如此崇高之人,竟然向他請教。這還真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如果他把這樣的事情說給老子,恐怕韓大人一定會板起臉來訓斥他一頓,說他信口開河......

韓楓的臉上少了以前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情,在柔和的夜明珠下,多了幾分肅穆。他的聲音也稍微低沉下來,沉思片刻,慢慢說道:"既然前輩不恥下問,問道於小子,小子就斗膽說上幾句.....小子看這樣的話謬矣。所謂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是謂也......如果放在四海平安的情況之下,朝廷壞了,自然可以取代它,可是現在則不然......"

"噢?!"

韓楓輕輕道:"現在我玄黃王朝四下裡帝國、王朝皆是虎狼,無有一刻不在妄想吞併我等,對方的哪一個王者不是狼子野心,妄想掃平天下之人,對我虎視眈眈,如果我們內部先亂,恐怕沒等到王朝更替,天下已經飽嘗異族統治之痛苦了......"掃視了正聚精會神地看着他的兩個人,韓楓接着說道,“打一個簡單的比方,這王朝便如我們所居住的一個房屋,雖然破是破了些,但是還是可以修葺好的,修修補補湊合着住,如果我們現在拆了重建,恐怕沒等房子建起來,強盜已經過來搶糧食了......"

"好個比喻,”一旁久未說話的風神忽然說了一句,“真是入木三分,精闢的很。老弟你越來越讓老哥佩服了......"

韓楓抓抓頭,“我也是亂說,老哥你謬讚了。”一旁的李驚天道:“好就是好,小子也不必過謙,否則便是驕傲了。”韓楓知道眼前的兩人都是才學橫溢之人,即使是按歲數說,兩人眼光之毒辣,都已經令人難以想象了......如果做做,反而惹人反感,他也是豁達之人,自然不會做小兒女的虛僞之狀......

李驚天臉上古井不波,忽然問道:“如果你是東方問天,面對當前的亂局,會用怎樣的國政?”

韓楓指着自己的鼻子,驚訝地說:“我!?東方問天?!”他知道對方口中的東方問天自然不是指的別人,正是指的玄黃王朝當今內閣大學士、一品宰相東方問天。打破自己的腦袋,恐怕自己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對方的位子上......

李驚天的確不凡,身爲國師果然敢想。他苦笑道:“國師大人,您不要開玩笑了,這個問題有點兒大了......是有造反的嫌疑......"

李驚天笑道:“我等只是閒來聊天,說說也無妨......你也不必裝着假,別說做當今宰相,你瞧不上,恐怕更大的,你都想過......"韓楓苦笑道:“老前輩玩笑了,我等修煉武學之人,只求修爲日長,有朝一日,成爲了不起的高手,如果幸運的話,走上修真的道路,便求之不得了,要什麼當官兒,那不是用一根繩子纏住了自己......"

純淨的目光,靜靜地看着韓楓,李驚天半晌沒有說話,臉色慢慢嚴肅起來,緩緩張口,“近來老夫忽然悟出一個道理,世人皆謂修真,乃是逆天獨行路,必須要出世苦修,可是小子你想過沒有,古往今來又有幾人在出世修行上,走到絕頂,反而是許多入世之人,不僅立下古往今來的莫大功勳,在修真之路上也有所大成......"

韓楓陷入了沉思,風神忽然說道:“韓楓老弟,你就說說吧,否則,師傅會從現在開始一直說到明天早上......"

”呵呵,我就說過,你這臭小子就會拆你師傅的臺。”李驚天對着風神說道,看起來他現在的年齡比風神還年輕,可是他卻對着對方稱呼:臭小子。“說的十分隨意,風神的臉上一點難堪都沒有。哪裡還是那個在世間闖下了赫赫聲名的風神?

韓楓略微思索了一下,擡頭看向兩人。輕聲說道:“兩位前輩既然願意聽,晚輩就試着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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