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各式各樣的燈籠將整個天空都給照亮了。
薄溪月還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就連每天都會出去散步的若霜,也是房門緊閉,不管戰北寒怎麼敲門,她就是不開。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美眸紅腫,任憑淚水沖洗自己的臉頰。
自從二哥死後,每次照鏡子,她總會發呆,誤以爲是二哥回來了。
記得去年元宵,大哥二哥和姬阡玉,三個她生命中最在乎的人,都陪在她的身邊,一起賞燈,一起放荷花燈,一起許願。
她許下了一個小小心願,希望四個人可以永遠在一起。
原以爲,這個心願,應該不難。
可誰知,卻連一年都堅持不到。
大哥雲遊四海去了,二哥永遠地離開她了,姬阡玉,她連愛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人生,果然很無常。
“霜兒,你開開門,再不開門我就把門給砸了!”
門外傳來戰北寒的聲音,若霜彷彿沒有聽到,只顧着自己默默垂淚,她早已沉迷於自己的苦痛中無法自拔了。
“咣噹”一聲巨響,門應聲而倒。
在門板轟然倒下的那一刻,入目所見的,是戰北寒焦慮不安的俊臉。
“東宮的門也太脆了吧?輕輕一碰就倒下,這種豆腐渣工程是誰幹的?該拖出去槍斃了!”
若霜心情不好,連說話也充滿了火藥味。
不過,戰北寒並沒有生氣。
對於戰北寒來說,若霜能夠開口說話,便已經是莫大的欣慰了。
事實上,戰北寒也聽不懂若霜說的話。
“豆腐渣工程?槍斃?”
戰北寒一臉不解地問道:
“這些詞兒挺新鮮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都是些什麼意思?”
“那都是我家鄉的一些話,說了你也不懂。”
若霜若有所思地望了戰北寒一眼,心中再次涌上一陣無力。
這些話,原本他是應該懂的,可惜,他已經失憶了。
“你家鄉的話還真奇怪。”
戰北寒在若霜的身邊坐下,一副打算促膝長談的架勢。
若霜原本心情就很亂,戰北寒一出現,就更亂了。
今生的事情還理不順呢,她實在沒精力去思考前世的事情了,於是垂眸問道:
“你怎麼不去看花燈?”
“霜兒這是在趕我走嗎?”
戰北寒直截了當地問道。
若霜尷尬地抿了抿脣,低着腦袋不說話。
“元宵佳節,我自然是想要去賞花燈的,可是你這幅樣子,我怎麼放心得下?要不,你隨我一起去看花燈如何?”
戰北寒一臉期盼地望着若霜。
“我不去。”
若霜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那我也不去。”
戰北寒頗有耍賴的架勢。
若霜垂眸不語,心中繼續哀悼二哥。
“我剛剛燉了當歸黃芪羊肉湯,等燉好之後,會有小太監送過來,我們一邊看星星一邊喝羊肉湯也挺好的。”
“你說,孩子出生後,該叫什麼名字比較好呢?叫戰北煌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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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北寒原本不是一個多話之人,但他見霜兒一直沉默着不說話,於是便自說自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