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破碎的穹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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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單手展開那份‘戰爭指南’分神閱讀,另一隻手牽着可可米莉,身後跟着貓耳護衛,向大門口走去。大廳中,不少身影來來往往。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這份指南顯示,深淵的入侵戰爭並不侷限於多災多難的美利堅,空間橋的出口也不僅僅在北美洲。七大洲包括南極在內,都有深淵投射的陰影。

深淵無道,災生七大洲。全球除了東方某個神秘國度,因爲未知原因被劃分爲禁區外,整個地球被分割成大大小小數十個戰場,被不同的勢力劃分承包。甚至連地外太空,也有主世界的戰場。

此時小魅魔則一臉花癡的抓緊李墨,享受着他手心傳來的溫度,臉頰發紅迷醉不已。而尼飛彼多利用魔化念氣,製作了一個巨大的圓,將三人覆蓋起來,感知附近是否有危險發生,履行保鏢的職責。

突然,正好奇擺動腦袋四處打量的貓耳娘,猛地定住頭部。瞳孔收縮成針,一雙大大的貓眼陡然凌厲起來。她雙眉緊繃如刀,向李墨的右前方掃去,雙爪彈出鋒利如刀的指甲。一股殺機瞬間鎖定住一個身影,空氣瞬間下降了好幾度,驚得對方動作一僵,不敢再妄動。

“放鬆。”

李墨溫和的聲音剛落下,貓耳娘繃緊的肌肉又放鬆下來,恢復到好奇心爆棚的賣萌喵星人形態,繼續四處張望,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這時後,三米外一個衣着整潔,西裝革履的地獄魔鬼,呼的鬆了口氣,擦掉額頭汗珠,正了正衣領走了過來。他甫一張嘴,便是一口標準的京片子:“這位先生,請問您需要嚮導嗎?”

“你?……確定能行?”李墨挑了挑眉頭,深淵27號戰場的情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守在機場大廳的野生嚮導,有一半都是魔鬼,而且還沒有被深淵的惡魔打死,真是邪了門了。

見李墨驚訝的挑眉,擅長察言觀色的魔鬼立刻回道:“這位大人,您一定很意外我們這些魔鬼,爲什麼能在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裡,還沒有被深淵的惡魔打死吧?”

李墨突然來了點興致,便道:“你說說。說的好,就僱傭你。”

“其實也沒什複雜的,大災變後,主世界晶壁法則變遷,力量體系崩潰,原本的九大陣營受到外來文明的衝擊,已經變得支離破碎。無論我們地獄,還是您所在的無底深淵,都在求新求變求發展。我們這些魔鬼拒絕繼承舊時代的仇恨,開始謀求轉型,嚴格遵守契約精神,拿錢辦事接受僱傭提供最好的服務,無論僱主是惡魔還是天使。”

這隻低級魔鬼嘴皮子很好,侃侃而談:“您也看到了,我們因爲良好的信譽,優秀的服務質量,得到了深淵的認可。”

李墨又瞟了眼‘理性掠奪,文明入侵。’的宣傳標語,覺得的確不能拿dnd的九宮格來衡量如今的主世界。全宇宙都說漢語了,魔鬼惡魔和諧相處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你憑什麼擊敗對手,勝任我的嚮導一職?”李墨又問。

“論起嚮導這行,在星城我是最棒的!我定居新27號戰場已經十年了。您一定知道輪迴殿吧?我在無底深淵一手把持新27主導權之前的輪迴發展期,就來到這個世界闖蕩,至今已經十餘年。雖然只是最底層的小角色,但消息比那些新手更靈通。”這隻魔鬼賣力的自我推銷起來。

李墨有心詢問這個古怪世界的情報,但這機場人多眼雜不適合詳談,他思考片刻就答應下來:“好吧,就是你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魔鬼聞言一喜,殷切的說道:“好的!請跟我來,我的車就在外面。貸款新買的勞斯萊斯幻影,還殘留着一股機油的芬芳,您一定會喜歡的!對了老闆,不來一根嗎?”說罷,他從西服口袋中掏出一盒駱駝,熟練的甩出一根,遞到李墨面前。

李墨聽完眼皮狂跳,心中暗道這特麼就是移民地球十年的魔鬼該有的素質?怎麼一股京城老司機的氣質?

“不了,謝謝。”他禮貌到拒絕。

這魔鬼想了一下,露出恍然的神色:“哦!我明白,您一定嫌這個不帶感對吧?深淵的豪傑都喜歡更過癮的,我會爲您準備更大‘勁’的。”

“不客氣,我不喜歡這些,謝謝。美利堅不是禁菸嗎?”李墨好奇道。

“那是咱們禁那幫土著,這羣土著也敢禁咱們?!”魔鬼臉上露出不屑,“兩位美麗的小姐,還有這位老闆,請這邊走。”

……

離開機場後,他終於看清了這個世界真面目!

星城的天空,與他在獵人世界看到的破碎蒼穹有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這裡的天空密佈着蛛網狀的無規則立體裂痕,看起來整個天都摔得支離破碎,又被膠水勉強拼好。

每一個裂縫匯聚的焦點上,都鑲嵌着一顆扭曲了混沌時空的空間橋入口,對外噴涌着無底深淵的混亂魔氣。而那些裂縫處,也不斷噴發着火焰、雷霆……形成一幅超自然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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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世界的晶壁天道,藉助這些時空裂縫、通道,將希塔海姆的宇宙法則刺入地球。花費幾十年的時光,與這個星球融爲一體,完成全方位的侵蝕污染。這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地球,已經徹底被轉化爲二疊帶。

其中佔據主導地位的,是李墨熟悉的深淵法則。除此之外,他能夠感受到賽博坦機械境的機械規則、地獄的力量,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天道分支,都有所延伸。絕不像深淵宣傳的那樣,是獨屬於‘惡魔的狂歡派對’。

舉目眺望破碎穹頂,在那些時空裂縫沒有蔓延到的空白處,依舊遵守物理地球規則,一艘艘巨大的宇宙飛船不斷脫離引力,起飛離開大氣層;又或者從遙遠的太空,降落到地球表面。

這個世界科技出乎意料的發達,是他經歷過的最先進的地球。

更令他驚奇的,有幾處本該是藍天白雲的天空,彷彿被恆定了時空法術,露出永恆深邃的星空畫面。從這裡不僅可以直觀看到星辰密佈的黑暗宇宙,還有一座巨大的宇宙要塞停留在近地軌道上。

而更遠處,還有一顆比月球大十倍的天體,它距離地球不過二十萬公里,比三十八萬公里外的月亮更近,卻詭異的沒有任何引力。李墨憑藉出色的視力,甚至能看清那顆星球上的山脈走勢,這絕不是太陽系應該有的畫面!

可可米莉和尼飛彼多同時長大了嘴巴,神色呆滯的對着天空發呆,這幅魔幻與科技混雜的畫面,帶給他們前所未有的刺激,並將這一幕永遠的烙印在靈魂之中。哪怕自詡見識廣博的李墨,此刻也被震撼的目瞪口呆,感覺自己真是前所未有的渺小。

“好大的場面!”他喃喃自語。

“的確!那塊破裂的星域通道,是三年前天啓星之神、黑暗君主達克賽德攻擊二疊帶時,扭曲破碎了宇宙的維度,留下的時空創口,直接溝通到了另一片宇宙星空。隨着地球的轉動而變化,永遠處於20萬公里外。”

“這些宇宙堡壘,是五年前七燈軍團撕裂了二疊帶最外面的保護層,試圖反攻新27戰場時,機械境的拓荒者,建造的太空防禦機制。天空中的那些時空裂縫,大約在十二年前出現了第一道裂紋,那些輪迴殿的巨頭們,藉助它們運送了第一批原住民……”

李墨坐在魔鬼嚮導的副駕上,看着誇張到極致,複雜到極點的天空奇景,聽着它點點滴滴的敘述。

可可米莉感受着頭頂那狂暴泄露的主世界能量,被嚇的不敢說話,乖巧的趴在車窗上,瞪大眼睛來回轉動。尼飛彼多同樣安靜下來,壓在可可米莉的頭上,將自己的頭探出窗外,觀看這座陌生的城市。

在汽車行駛的途中,李墨感受到了一個又一個比自己更加強大的氣息。聖域、傳奇……真是滿地走。

然而在這座被深淵佔據統治多年,無數異界外星人定居的城市,並不沒有變成想象中的廢墟或者焦土,更沒有半點混亂衰敗,反而保持着獨特的秩序,有着另類的欣欣向榮。

大量的人類行走在街頭,他們對於深淵惡魔已經習以爲常。眼中流露出恐懼、憎恨、麻木、嚮往等色彩,保持着詭異的和諧。

“很不可思議吧?”魔鬼嚮導問道。

“是啊。”李墨點點頭,但還是沒有習慣這個被攪拌機粗暴攪拌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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