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向愛麗絲着重講明瞭,充足睡眠對一個正在發育的小孩是多麼的重要。並約好不能把夏洛那些逗比的情況外傳。
但是愛麗絲只是在那裡嘻嘻嘻的笑。
夏洛沒辦法,和愛麗絲聊起天來。之前愛麗絲看上去是一副乖巧可愛,惹人垂憐的小女孩模樣。但是夏洛看得出來,其實愛麗絲的戒心非常重。
如果說她對夏洛還比較信任的話,那她對肥羅他們那就是從骨子裡的防備。或者說她對這個世界都充滿了警惕。
夏洛不知道愛麗絲經歷過什麼,愛麗絲總是一副乖巧呆萌又靦腆的樣子。從來不說她之前的事情。
終於在這個晚上的閒聊中,她向夏洛透露了自己的身世。
愛麗絲從小就生長在赫爾辛城,小的時候家境非常的殷實。她的父親是一位學者,她的母親是一位小貴族。可以說她的童年是非常幸福的。
但是直到那場大火的到來,一切都變了。
愛麗絲的家裡燃起了大火,父母全都在那一場災難中喪命。她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位孤兒……
比小幸運的是,因爲愛麗絲的父母名聲不錯。所以她被赫爾辛城中的一處孤兒院收留了,沒有流落街頭。
孤兒院的生活稱不上好,不過至少還過得下去。但是很快她開始出現各種幻聽、幻視,她開始和自己的影子說話。她被孤兒院中的人叫做小瘋子愛麗絲、怪人愛麗絲,沒人願意接近她……
但是後來想一想,孤兒院中的生活和之後的經歷相比簡直稱得上美好。
在愛麗絲到孤兒院的兩年後,孤兒院的主要贊助商破產離開了赫爾辛城,孤兒院倒閉了。那裡的孤兒最後全部流落街頭。
六十幾個孤兒,在第一年中就有超過一半的人死亡或失蹤。剩下的孤兒當中也有很多受到了傷殘。他們當中有一些被黑幫收留,天天逼着他們去乞討和偷竊。
如果他們挺到了十五歲,就會被黑幫吸納,成爲盜賊、打手、流鶯或者是間諜。那些不堪病痛和苦難折磨的,會早早地就死掉。
你不能指望黑幫有良心。
就是這樣,愛麗絲被黑幫圈養在貧民窟的黑街中,撐過了一年的乞討生涯。她在那裡,幾乎每個月都能看到身邊有孩子死掉。
而相比男孩,體質更弱的女孩死亡率更高。要不是她覺醒的血脈使她免受病痛的侵蝕,估計她已經死了。
本來一些漂亮的小女孩會被格外照顧的,但是因爲愛麗絲小瘋子的稱號,愛麗絲最後被賣掉了。差點成爲烏鴉鬼婆的湯料。
一個很悲慘的故事,對嗎?
但是這只是許許多多的悲慘故事中,不起眼的一個。畢竟不管怎麼樣,愛麗絲最後還活着,還有機會給夏洛講述她的故事。
而那些死掉的,他們的故事也隨風飄散了。
“嘻嘻嘻,不要唉聲嘆氣的啦。我能遇到夏洛不知道有多開心,多幸運呢。”
與夏洛的一臉沉痛不同,愛麗絲卻是一臉的微笑。在她看來,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擋自己微笑了。
夏洛走到愛麗絲的牀邊,摸着她的小腦瓜:“那愛麗絲就沒有遇到好人嗎?”
“嗯……”愛麗絲想了想,“有的!史密斯夫婦可是好人呢。就是他們一直在贊助孤兒院的。但是後來聽說他們破產了,孤兒院就倒閉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還有還有!在黑街的廢屋時……哦,廢屋是關我們這些流浪兒的地方,是一大片廢墟。”
“在那裡有兩個人都是很好的。有一位叫泰爾斯的男孩子心很好,總是幫助其他的孩子。但是我只是遠遠的見過幾次。還有一位和我同屋的大姐姐德洛莉絲,她並不叫我小瘋子,還會偷偷的藏一塊黑麪包給我……”
“後來……”愛麗絲拉過被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邊臉,只露出眼睛。
“後來她在被奎德強姦時,因爲反抗而被掐死了……”
愛麗絲的眼睛還是帶着笑意,但是夏洛卻覺得她的眼睛裡裡好像有一團火。
就在這座城市中,離這裡不到一個小時路程的地方。那個會安慰自己,偷偷留下晚飯給自己的小姐姐,被活生生掐死了。
是自己親手埋葬的德洛莉絲,到現在那具遍佈淤青傷痕的屍體,好像還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對空洞的眼神還揮之不去。
愛麗絲覺得好像有什麼在啃噬着她的心,好像有一團黑暗正在蔓延,耳邊有人正在哀嚎……
她知道自己距離混沌又近了……
直到夏洛吻了吻她的額頭。
夏洛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我會替她報仇!”
愛麗絲感覺心中暖洋洋的,不再痛了。黑暗正在消散,有光出現。整個人變得平靜起來。
“嗯。那你會丟下我嗎?”愛麗絲緊緊地盯着夏洛夏洛,眼睛亮晶晶的。
“不會。”
“夏洛……”愛麗絲扯了扯夏洛的衣角。
“怎麼了?”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夏洛奇怪的看着愛麗絲,“這有什麼爲什麼的?”
“你是不是非常喜歡小女孩?我知道有些愛好特殊的貴族,最喜歡那些還沒有發育的小女孩了。”
“胡、胡說。快睡覺。早睡早起身體棒……”
“看來是這樣了。其實……”愛麗絲做了一個嫵媚的眼神,“其實我懂的很多哦……”
夏洛一拍腦門,整個人都不好起來了。居然被一個小蘿莉當做是蘿莉控!
天啊,被看穿了!
夏洛怪叫一聲,“哎啊,我好睏啊。要睡覺了。”說完落荒而逃,屁滾尿流的跑到自己的牀上蒙上被子。
“嘻嘻嘻……”愛麗絲得意的笑了。
她躺在牀上,沒有像以往的夜晚一樣,像個夜間動物一樣覺得自己特別的精神,也沒有感覺到影子裡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她非常的平靜,非常的放鬆,她知道夏洛就在一旁。她就很安寧。
結果愛麗絲沒有像往常一樣半宿半夜不睡覺,很快就入睡了。
反而是夏洛失眠了……
什麼三年血賺,死刑不虧;和三年起步,禽獸不如之類的念頭,在腦海中打的不可開交。
導致第二天夏洛一起牀時,頂着一對熊貓眼。
而愛麗絲卻是早早地就已經起來了,穿戴整齊正坐在牀邊無聊的踢着腳。看上去又恢復了往日的可愛。
夏洛帶着愛麗絲推開門,州長已經在門外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了。到樓下的時候,肥羅和露娜已經在吃早餐了。而矮人老哥也在。
矮人老哥面前,放個一個碩大如同扎啤杯大小的橡木酒杯。裡面是冒着泡的金色啤酒。這種由矮人發明的帶泡沫的啤酒,已經風靡赫爾辛城了。
“呦,這麼了?失眠?”肥羅一邊掰着麪包,一邊盯着夏洛的黑眼圈看。
“額,嗯。世道如此艱難,灑家自然徹夜憂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