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The.Rock(三十六)

爬蟲類的臉露出像是微笑的得意神情,通過剛纔的一擊,阿茲達哈卡確信了自己的推論。

無愧於最精銳新型機稱號,“獨角獸”的動作敏捷,射擊精準,更重要的是——火力也很足夠。如果是將殺人視爲日常生活一部分的職業軍人來操作,在他使用強化組件之前,戰鬥就已經落下帷幕。

羅蘭害怕殺生,抗拒奪走他人性命。

交戰時,在稱之爲剎那的時間跨度之中,阿茲達哈卡捕捉到了——羅蘭刻意將準星偏移,彈道從要害部位上移開了。

光是掠過周遭,阿茲達哈卡身上的裝甲就會被熔成鐵水,甚至誘爆武裝。考慮到這個武器過於強力,羅蘭下意識地將槍口偏移,希望能就此讓阿茲達哈卡知難而退。

既然知道羅蘭的行動前提,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好天真啊。”

三個腦袋一起肆意嗤笑着,接連噴射出粒子瀑布在羅蘭身邊掠過,四散的粉色粒子在白色機體四周飛舞,看上去璀璨奪目,但哪怕被蚊香頭那樣丁點大的光點粘上,金屬板也會燒出個大洞。

而當羅蘭回敬反擊時,阿茲達哈卡早早就做好準備,從容地從射擊軸線上偏移,或是張開“障壁”抵禦飛散的粒子。

明瞭羅蘭“不殺生”一事後,要判斷、預測他的攻擊就不再是件難事。

四肢、雙翼——這是羅蘭瞄準最多的部位。一旦覺察到對面昂揚起鬥志,阿茲達哈卡會立即偏轉方向。或者故意將要害部位挪到射擊軸線上,從而造成羅蘭的混亂,隨後立即展開強攻。

阿茲達哈卡並不覺得利用羅蘭的善意有什麼問題,上了戰場就必須做好殺和被殺的心理準備,可以擊墜敵人時,就要將對方擊墜,爲了能在殘酷戰場上活下來,必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拘泥於虛僞的“不殺”理念的傢伙沒資格繼續存活在戰場上。

“你以爲這是在玩嗎?戰場可不是英雄遊戲,不殺人的傢伙早點挨槍子兒躺下去吧!”

得意的叫囂着。抓住白色機體動作出現遲滯的剎那。在追逐中設下陷阱術式啓動,憑空出現的龍捲吞沒了羅蘭。

被動式觸發術式——無聲之渦。

僞裝成散佈在空中的無害瑪那團快避人耳目,當施術者覺得時機合適時——譬如一無所知的目標一腳踏進陷阱時,觸動連動式觸發結構。立即會組合成“真空渦刀”將對手吞噬。不消一會兒。獵物就會化成四散的血肉碎片。接着消失不見。

身處萬千刀刃的中心,縱然有機體護身,暫時免於被千刀萬剮。但羅蘭一時間也變得難以行動。與氣流持續摩擦的裝甲表面開始發燙,察覺到生命訊號的微小變化,比對機體參數指標後,裝甲內控制溫度的術式開始運作。

“……呼呼呼,真是愚蠢,真不知道那個一向精明的傢伙怎麼想的,居然會選中你這種優柔寡斷的傢伙做繼承人。”

狂風呼號間,阿茲達哈卡喜不自勝的陰險笑聲沿着無線電傳來,只見他悠然懸浮在龍捲波及範圍之外,六隻眼睛注視着羅蘭。

“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喲,只要能看見你哭着喊着要我放過你,我就很滿足了——”

“那傢伙說過——”

在無數真空之刃旋轉的地獄夾縫間,羅蘭發出平靜的聲音,說道:

“越是不安心虛的傢伙,爲了掩飾自己的弱勢,話會變得特別多。”

“……你說什麼?”

“還有,喜歡在殺傷行爲中尋找藝術的傢伙,無論是笑容不斷的殺人,還是眼睛也不眨一下的騙人——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就和呼吸一樣自然。”

啞口無言了一刻,三個龍頭一起露出猙獰的笑容。

“那又如何?你現在能做的無非是在‘取悅我再死‘和‘什麼都不做就死’之間選擇。在這種狀況下,你還能做什麼?堅持那套似是而非的僞善?那算什麼?殉道者?還是膚淺的英雄主義?堅持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有何意義?或許你覺得有那麼做的價值,不過那其實是別人告訴你這麼做是正確的吧?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白費——”

“沒有誰告訴我這是正確的。”

聽見回答,阿茲達哈卡不禁喜上眉梢,卻又聽見羅蘭繼續說道:

“也沒有誰告訴我,那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人類不能只靠正確生存,說膚淺也好,說愚鈍也罷。人類——智慧種,是需要善意爲聯繫,在嚴酷的自然中生存下去的。

相互幫助、建立社會,確立關係,興建國家——全都是源於善意。

有些時候,特別是在李林嘴裡,會將這種善意稱之爲謀求利益所作出的現實抉擇。這或許沒有任何疑義,但連這層虛弱的、小小的善意也要加以否定,不給其生存的空間,世間和一片黑暗又有什麼區別呢?

“或許這非常天真幼稚,或許永遠也不能實現,到現在我也爲此煩惱過、質疑過,甚至想過是不是放棄了算了。不過,我覺得在考慮這些事情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哦?那是什麼?”

左右兩個腦袋張開血盆大口,粒子加速收束的光圈朝周圍輻射出道道電弧,中間的龍頭浮現詭異的微笑。

“在考慮這麼做究竟有何意義之前,爲什麼不先嚐試着做些什麼?在自己糾結‘僞善’、‘無用功’、‘現實無法抗拒’之類的事情前,不是更應該先朝着自己決定的道路努力麼?就算窮盡一生也不能達到讓所有人幸福的目標,至少能讓世界朝着那個方向更加前進。也許這的確是理想主義,是無用功,但我絕不要事後再來說——如果當時堅持下去就好了!”

“原來如此——”

阿茲達哈卡中間的龍首咧嘴一笑道:

“那你就抱着理想去死吧!!”

兩道粒子束的洪流勃然迸發,因爲大氣之牆損耗不少能量,威力有所下降。但是橫亙在粒子射束面前的障壁或暴風依然與用來抵擋利刃突刺的薄紗無異,粉碎了所有阻礙,光流即將吞沒羅蘭。

但是,粒子束猝然在空中變軌。

“這……這是怎麼回事?!!”

目睹立體視覺上的奇異景象,看着沒入遙遠天空的粒子束餘光,阿茲達哈卡驚叫起來。

蒸汽迷霧漸漸散去,白色人影輪廓慢慢顯現,毫髮未損的羅蘭再度出現在三頭魔龍面前。

他的右手裡拿着一柄古樸精緻的長劍,正是那把長劍改變了粒子束的彈道——這極度誇張,近乎荒謬的推論在那把長劍面前得以成立,化爲事實震撼着三頭魔龍。

“勇者之劍……迪蘭達爾。”

囁嚅出傳說中的聖劍之名,阿茲達哈卡觸電般縮了縮脖子,有生以來第二次,魔龍的聲調帶上了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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