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君浩這番話,卻是公開質疑了朱清的死因。
衆人聞言,頓時就熱議起來。
二大隊的同志都不相信隊長會酒後駕車,而且李保誠、林建海這樣的戰友都很清楚,朱清戒酒已經有三五個年頭了。
事發後,他們也曾懷疑過,但是在看過現場的勘察報告和法醫的診斷後,他們纔打消了心中的念頭。
章君浩此刻舊話重提,令他們再次心動,莫非這背後真的隱藏着什麼事情?
“章君浩,你胡說什麼呢?”閆成勇頓時就急了,嚷嚷道:“朱清的案子局裡已經有了定論,你不要妖言惑衆啊!”
閆成勇名義上是來調查的,實際上這件事情局裡內部早就有了結論,他今天過來,分明是倚仗職務來公報私仇的。
“閉嘴!”黑豹呵斥道:“章師說有問題,那就一定有問題。我不管你們局裡是怎麼調查的,總之我跟章師一定不會放過幕後的黑手……另外,死者爲大,誰要是不給朱隊面子,在他靈前胡鬧,我就弄死誰……”
黑豹是江湖老大,語氣中帶着一股子殺氣,就連現場的警員都9↗感受到了一股寒氣。
劉豔麗暗暗點頭,對黑豹多了幾分好感,此人雖然出身江湖,卻極重義氣,關鍵時刻爲亡夫挺身而出,誰說道上的大哥都是壞人?
當然,劉豔麗更加感激章君浩。
她雖然只是居委會的工作人員,眼力卻不錯,她早看出來了,黑豹也是以章君浩馬首是瞻。
今天真正能依靠的男人,就是他家的恩人章醫生。
江湖傳言,黑豹得異人傳授鐵砂掌。一雙毒掌已入化境,一掌下去,鮮有人可以活命。
江湖還有傳言,死在黑豹手上的人已經超過十人。
這樣一個亡命之徒,真要狠下心下手,誰能不怕?
一時間。客廳裡靜悄悄的,誰也不敢吭聲,就連閆成勇也一臉的恐慌。
章君浩看看劉豔麗,說道:“嫂子,你申請行政複議,其他的事情我來做,我們不能讓朱隊死不瞑目!”
“嗯!”劉豔麗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男人的脾氣,若是死在了跟匪徒搏鬥的戰場上,他死得其所。如今這個死法,對他實在是侮辱。作爲未亡人,她有責任替丈夫討回公道。
劉豔麗在居委會負責宣傳活動,也是社區有名的筆桿子,公文寫得好,幾分鐘就把申請寫好了。章君浩讓黑豹的人下去複印了幾份,一份交給閆成勇,一份交給李保誠。
李保誠略微猶豫了一下。保證將這份申請遞交給相關領導。
閆成勇看過後,卻瞪着眼睛。正想罵人,但是看到章君浩和黑豹,還是沒有說話。
“閆科,過來聊聊。”章君浩衝着閆成勇勾了勾手指。
閆成勇想了一下,還是帶着幾個內衛協警跟着章君浩來到了朱隊生前的臥室。
黑豹關上門,招呼章師坐下。閆成勇站在章君浩面前。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一個戴眼鏡的警員氣不過,呵斥道:“你們什麼意思?你們是警察還是我們是警察……信不信我一個電話……”
“住嘴!”閆成勇領教過章君浩的厲害,也知道他在警局有些關係,急忙呵斥手下,別給自己招禍。
閆成勇此刻已經後悔死了。早知道章君浩也在朱家,說什麼他都不來。
“老閆,你什麼意思?”章君浩也不客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淡淡的問道。
旁邊有個警員又忍不住了:“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想審問領導?”
“閉嘴!”黑豹呵斥一聲,那人嚇得一個寒顫,急忙閉上了嘴巴。
章君浩目光凌厲的看着閆成勇道:“朱隊屍骨未寒,你就跑來耀武揚威,我問你,朱隊的車子是不是被人動過手腳了,你參與了嗎?”
“我……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閆成勇急忙道:“朱隊的事情,局裡已經調查清楚了,的確是酒駕……而且,我今天過來,也只是代表局裡宣佈一下結果,整件事情跟我都沒關係。”
“是嗎?”章君浩哼道:“別的先不說,關於公車賠償的事情,到底是局裡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章君浩不信警隊的領導這麼不近人情,人都死了,還讓賠償車輛的損失?
“這個……朱隊是酒後駕車,現在車子幾乎報廢,爲局裡造成了幾十萬的重大損失,理論上來說……朱隊的愛人的確要進行連帶賠償的。”閆成勇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不敢看章君浩的眼睛。
“呵呵!”章君浩不怒反笑道:“老閆,你在說謊啊!”
“找死!”黑豹眼睛一瞪,蒲扇大的手掌作勢就要拍過去。
“你……你……”閆成勇說話的時候,聲音都顫抖了,他急忙道:“兩位,有話好好說,車子的事情我跟領導彙報一下,賠償的事情就算了。同時,我會積極向上級領導反應,最大限度的爭取一筆豐厚的撫卹金……”
“這纔是你該有的態度嘛……好了,你可以走了。”章君浩擺擺手道。
閆成勇如蒙大赦,急忙起身離開,朱家他是一刻都不能待了。
閆成勇走後,章君浩讓黑豹把劉豔麗叫了進來。
章君浩問道:“嫂子,朱隊走了,家裡有什麼困難你儘管跟我說。”
劉豔麗跟章君浩獨處一室,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說什麼好。
章君浩還以爲她不好意思開口,就直接說道:“嫂子,家裡缺什麼你跟我說,朱隊的喪事我親自來操持。另外,警隊那邊我爭取讓他們開個追悼會……一定讓朱隊風風光光的走。”
章君浩原本想讓黑豹主持大局,後來一想,黑豹的身份特殊,難免會落人口實。所以就打算親自來主持。
劉豔麗聞言,頓時就被感動得稀里嘩啦,心想將來一定要好好的報答章醫生。
出去後,章君浩把李保誠、陳茜、謝軍、黑豹召集到了一起,進行了分工。李保誠負責走上層路線,陳茜負責跟法醫聯絡。準備晚上覆查屍體,黑豹去盯梢閆成勇,謝軍留在朱隊家裡,帶着幾個衛校的保安進行幫襯。
他則駕車回家,跟謝嫣兒吃了一頓飯。
吃飯的時候,他接到了蘇琪的電話。蘇琪知道他回家了,又表示了幾句感謝。
章君浩知道蘇琪下午就去海通集團報到,又鼓舞了幾句,蘇琪表示自己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總裁的位子上。
謝嫣兒耳朵尖。問道:“你又認識什麼女總裁了?”
章君浩笑笑:“現在還不是……現在還是一線的普通員工……”
謝嫣兒也笑笑,沒有說話。
吃過飯後,章君浩又走了,朱清出了這檔子事情,他有得忙了。
章君浩離開不久,白燕就來了。
她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楊振元的病情已經徹底惡化了,估計就剩這幾天了。
謝嫣兒聞言泣不成聲。姐夫的生命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楊振元目前還在國外,楊氏集團總裁辦已經秘密辦理了包機。打算接楊振元回國。
作爲謝嫣兒手下的心腹大將,白燕也參與了此事,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得知楊振元的病情後,白燕才明白,楊氏集團到底面臨着什麼。
不客氣的說,現在的楊氏集團。隨時都有可能倒閉。
白燕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得知楊氏有難後,她不離不棄,誓與集團共存亡。
這幾天,白燕每天都在拼命的工作。一天的睡眠時間還不足三個小時。如果不是體內有章君浩的瘟符鎮壓,她早就支撐不住了。
白燕原本想讓章君浩替楊振元診斷治療,但是楊振元告訴白燕,他的情況他知道,即便是華佗再生也無望了。他的病情發展太快,國外治療的時候用盡了手段,長期的化療已經讓他的內臟器官徹底的不堪重負,如果不是強撐着一口氣,他早就死了。
看着餐桌上的殘局,白燕問道:“君浩來過了?”
謝嫣兒點了點頭。
白燕又說道:“謝總,你是怎麼打算的?我是說你跟君浩的關係?”
“我也不知道。”謝嫣兒的聲音有些低沉。
白燕見狀,說道:“謝總,我們雖然是上下級的關係,但同時也是閨蜜。作爲好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幾句,君浩身邊的女孩子不少……”
謝嫣兒憤然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白燕笑着解釋道:“謝總,君浩的情況不一樣,據我所知,他身邊女孩子雖多,但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不軌的事情,而且也沒對任何女孩子表露過心聲。反倒是那些女孩子,對他心有所屬。現在這社會,好男人可不多了……謝總如果真的喜歡,就抓點緊吧。”
謝嫣兒仍舊沒說話。
白燕繼續說道:“我替你分析過,君浩身邊的女孩子,大部份條件不如你,對你最具威脅的還是天虹的柳院長。她家世好,人美,能力強,而且跟君浩還有過婚約……”
“哼!”謝嫣兒接過話題說道:“有過婚約又怎麼樣?柳家不是已經退婚了嗎?”
白燕聞言,暗暗笑了,她太瞭解這個上司兼閨蜜了,謝嫣兒太好強了,不管是什麼事,競爭越激烈,謝嫣兒就越好強。
“對了,燕子,我記得你跟君浩的關係也不錯啊!”謝嫣兒突然警惕起來,現在流行閨蜜搶男人。
當然,她不是怕白燕跟他搶,
她是不希望自己搶了白燕的男人。
“呵呵!”白燕笑着,心裡卻有些苦澀。按說她跟章君浩認識得最早,但是長期以來,她都把重點放在了事業上,錯失了很多機會,現在回頭看看雖然有些後悔,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又能怎麼樣?
“謝總,你放心,我跟君浩之間只有純潔的友誼。”白燕說完這句話,心裡彷彿輕鬆了不少。
“這樣啊。”謝嫣兒明顯也輕鬆了不少。
市局法醫鑑定中心,章君浩和陳茜臉色凝重的並肩站着。就在剛纔,章君浩仔細查看了朱清的屍體,可以確定他生前並沒有飲酒,朱清駕車出事,絕對跟酒駕無關。
換句話說,問題應該出在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