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馬車上,法拉絲把身體靠在馬車的車廂上,神情柔弱的嘆了一口氣,坐在她對面的維克多心中很清楚此時法拉絲心裡在想什麼,可是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維克多又不方便參與進去太多,所以他只能繼續保持着沉默。
馬車在帝都的大街上慢慢的繞着圈子,即便已經是深夜了,可是帝都的主要商業街道依然很熱鬧,對於某些醉生夢死的人來說,現在美好的時光纔剛剛開始而已。耳邊聽着外面高聲的喧譁,還有男男女女的調笑聲,法拉絲的思緒又回到了萊恩的身邊。
薇薇安的影子一直浮現在法拉絲的心頭,以法拉絲對萊恩的瞭解,她知道薇薇安在萊恩的心中一定有不低的地位,一想到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面自己的戀人和另一位漂亮的女性朝夕相處,法拉絲的心就覺得非常的痛,她不明白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於是她用平時向維克多請教魔法或者政治方面疑惑的語氣開口說話了。
“維克多老師,爲什麼我的心緒一直不寧呢?”法拉絲惆悵的說:“你說萊恩會不會變心了?我聽說男人是根本無法抵擋誘惑的。”
“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你啊。”維克多見自己躲不掉了,只好對法拉絲說:“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只有你們自己才說得清。法拉絲,你告訴,你當初爲什麼會喜歡上萊恩呢?是因爲新奇?還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
“我……”法拉絲沉默了,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自己和萊恩從相見、相識,到相知、相愛的那一幕幕場景,最後定格在法拉絲面前的,卻是萊恩面對埃爾米達礦洞裡面的巫妖那副堅韌的面容。
“我想,應該是在礦洞第一次面對巫妖凱瑟琳的時候,我的心中就慢慢的有了他的影子了吧?”法拉絲嘆了口氣說:“那是我的第一個念頭是不服氣,爲什麼我在帝都有最好的條件,還有最好的老師,甚至揹負了偌大的名氣,卻不如一個從偏僻地方出來的男孩?”
“我懷着嫉妒和羨慕的心情,希望萊恩能傳授給我他對於魔法的理解,本來我根本就指望萊恩會答應,可是萊恩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而且從後面的練習來看,他交給我們的東西並沒有藏私,只不過……我不能像他那樣可以每天花費十幾個小時在魔法的練習上,哪怕是坐在馬車上的時候。”
“3年的相思,已經讓你對萊恩情根深種了,我看啊,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他了。”維克多說:“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在乎他身邊的女人呢?何況我看得出來,萊恩和那個薇薇安的關係或許有一些曖昧,但是絕對不會有什麼讓你無法忍受的發展。”
法拉絲聽懂了維克多極其隱晦的話,她臉上微微一紅,沒有繼續維克多的這個話題,而維克多則對法拉絲說:“我們對於卡薩諾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所以並不清楚萊恩在那裡到底發生了那些細節上的事情,不過根據已經證實的情報,薇薇安的小隊是進入默語森林後才遇上萊恩的,後來薇薇安牽涉到了艾米里奧家族的繼承問題,萊恩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真正被牽扯進去的。”
“所以,薇薇安就算是用女色拉攏萊恩也毫不奇怪。尤其是在面對艾米里奧家族的繼承人爭奪問題上,一個毫無倚仗的女人,連生命都隨時可能不保,還有什麼不可以拿出來交換的?”維克多揉了揉鼻子說:“不過我從她的眼神看得出,這個叫薇薇安的女人很喜歡萊恩,這一點甚至毫不遜色於你對萊恩的感情,想想吧,你也是在和萊恩一起冒險後才慢慢愛上他的。”
“唉,其實按道理說,喜歡萊恩的女人越多,我就應該越高興纔對,也許是3年沒見,大家都有點生分了吧?或者是因爲彼此的印象還停留在3年前,可是現在我們的身份卻都發生了變化。”
“好了,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維克多笑着安慰法拉絲說:“你還是先把精力放在完善那個計劃上吧。坐在這個位子上,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你自己能夠左右的,其實如果不是我在幕後,恐怕你自己的婚事也要天天頭疼了,乾脆藉着這個機會名正言順的把這個問題解決,以萊恩的實力和他現在的身份,倒也配得上身爲大執政官的你啊。”
“討厭,又來取笑我了!”法拉絲臉上緋紅一片,害羞的低下了頭。
維克多看着法拉絲一副小兒女的模樣,也爲她感到高興,只是維克多心中卻明白,就算萊恩和法拉絲真的結婚,那在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天天在一起的,因爲法拉絲不可能丟下帝都的事情,而萊恩剛剛統一卡薩諾,長時間不回到自己的領土恐怕也會有大麻煩。
“哈哈哈哈,小妞別走啊,給哥哥我笑一個!”馬車外傳來了一個囂張之極的笑聲:“嘖嘖,看着細皮嫩肉的,走,跟哥哥回家吧!”
“啊!”一個年輕女人的尖叫聲響起,然後傳來了衣服被撕開的響動,似乎哪個紈絝子弟已經不滿足在語言上調笑了,而是直接動起手來。
法拉絲稍微掀開了一點馬車車窗上的窗簾,看到就在街道邊上,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年輕人正在拉扯着一個衣服單薄的年輕女人,那個女人手裡捧着一大卷布料,正在拼命的掙脫年輕人對自己的輕薄,可是在她身邊卻有好幾個僕人打扮的男子擋住了她逃走的道路。
“該死,又是費爾南多家族的敗類!”法拉絲狠狠的說:“我就奇怪了,怎麼當年費爾南多陛下那麼英明,卻留下了這麼多愚蠢的子孫呢?要不是我現在不能暴露身份,我……”
就在法拉絲氣憤的時候,從另一條大街走過來一小隊騎士,卻是皇家騎士團巡夜的隊伍,爲首的那個騎士看到有人在調戲婦女,立刻縱馬跑了過來,他坐在馬匹上居高臨下的喊道:“住手!竟敢調戲婦女,不怕受到法律的嚴懲嗎?”
“法律?我他媽的就算法律!當年要不是我的祖先創建了這個國家,你們還在被亡靈屠殺呢!”哪個醉醺醺的年輕人歪着腦袋看了看騎在馬匹上的騎士,一樣就看到了他胸前的那個見習徽章,這個年輕人哈哈一笑,不屑的說:“一個見習騎士也敢多管閒事?給我滾,不然……嗝!”
“該死!”那爲首的見習騎士見眼前這個人竟然口出狂言,心中非常的氣憤,他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怒火,舉起手上的長槍說道:“立刻讓那位女士離開,不然我就要以擾亂帝都治安和調戲婦女的罪名把你抓起來了!”
“我呸!你算什麼東西?你敢動我一根寒毛?”那醉醺醺的年輕人鬆開了抓住那個年輕女人的手,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那個見習騎士的馬頭,擡着腦袋說:“你這馬太差了吧?還沒我僕人騎的好,喂,不如你也做我的僕人吧,我給你好馬。”
“你!”見習騎士大怒,他剛剛通過神聖騎士的訓練,不過還沒有受到衆神的祝福,所以按照騎士的守則要進行一段時間的守夜或者巡街之類的事情,以便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心,對於熱血沸騰的年輕人來說,自然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期待,可是他今晚第一次巡街竟然就遇上了費爾南多皇族的子孫,不過他卻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此刻就算他知道也是不會屈服的。
於是見習騎士舉起手上長槍,用力在那個醉醺醺的年輕人肩膀上壓了一下,而那個紈絝的傢伙立刻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坐到了地上,而他手下的那些僕人立刻圍了上去,一邊把自己的主人攙扶起來,一邊嘴裡不停的威脅着見習騎士。
這位見習騎士不爲所動,而是扭頭打了一個招呼,讓身後自己的同伴下馬,把這些當街鬧事的傢伙都抓了起來,然後用繩索捆綁結實,往治安署的方向走去了。那位受到騷擾的年輕女人紅着臉向見習騎士道謝,而那位見習騎士的臉比這位年輕女士還要紅,在大聲的背誦了一篇關於正義的言辭後立刻飛一般的逃掉了。
法拉絲坐在馬車中看到了全部過程,在她的吩咐下,馬車早就不露痕跡的停在一旁的路邊了,看到充滿熱血的見習騎士,法拉絲嘆息的說:“幸好帝都有他們,如果都和那些混蛋一樣,我們就沒有希望了。”
“你難道沒發現幾個額外的問題嗎?”維克多突然開口說話了。
“嗯?”法拉絲疑惑的看着維克多,而後者則扳着手指對法拉絲說:“第一,最近一段時間,費爾南多皇族中的敗類行事越來越囂張了,而這些傢伙早就依附在凱瑟琳手下,這到底是凱瑟琳的授意,還是這些紈絝的傢伙自己不爭氣?”
“第二,你沒發現嗎,那幾名見習騎士的馬匹並不是很好,要麼體弱,要麼年紀很大了,這要是在5年前,這種馬匹早就被淘汰了,可是現在皇家騎士團中這樣的馬匹卻越來越多。我們雖然大力擴充了軍隊,可是很多地方卻還達不到以往的水平,而且由於克萊族的叛變和獸人的威脅,我們很難在南塔倫草原上馴養更多的馬匹了。”
“是啊,這可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法拉絲苦笑的說:“如果有人能解決這個難題,我願意給與他最大的封賞,不管怎麼樣,我們的皇家騎士團一定要保持最強大的戰鬥力,這是我們帝都的立足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