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軼看着椒月如玉般的容顏,少女還不時啃一口手上的三明治。
其實軒軼剛纔那一口真沒吃出來味道,所謂豬八戒吃人參果,說的八成就是軒軼這種選手。
不過說真的,和椒月認識了這麼久,這還真是椒月第一次做東西給人吃——畢竟身爲公主殿下的椒月,淑女遠庖廚似乎也是應有之義?
至於這個三明治,雖然她並沒有打算做給自己吃,但是也似乎並沒有太排斥。
畢竟妹妹給哥哥做愛心早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當軒軼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腳尖一痛。
“你!”軒軼對着椒月怒目而視,少女挪開了跺在軒軼腳拇指的馬靴:“你再胡思亂想試試。”
軒軼猛然意識到椒月的格物能力選擇的是輔助的察言觀色和心理感知,是一個行走的測謊儀,不由默默聳了聳肩,默認自己認栽了。
而妖妖則默默地舉手:“姐姐姐姐,我也要吃!”
椒月倒是有些愛憐地揉了揉妖妖的腦袋,然後用桌上的材料給妖妖也做了三明治,然後斜眼看向軒軼:“你再動手試試。”
“我只是嚐個味道而已。”軒軼認真給自己辯解,然後看着開心吃着月公主手製三明治就着牛奶的妖妖,將話題引向剛纔椒月提到的那件事情。
“怎麼這麼快。”
明明當初落顏說的不是到入夜再找她嗎?
怎麼會突然提前。
至於落顏的位置,以落雁的風格,她應該還會在鳳凰臺,畢竟之前她就在鳳凰臺上三天三夜沒有下來過,再堅持一天對她來說應該也沒有什麼。
畢竟也輪不到凡夫俗子去擔心一個洞玄之上的近神存在的某些私人問題的解決。
“當然沒有那麼快,但是你不需要一些準備嗎?”椒月看着軒軼,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
當然,也有一種我怎麼有這種蠢哥哥的嫌棄意味在裡面。
“我,我不是正在準備嗎?”軒軼認真說道。
是真,他已經很努力在準備了。
“並不是找你的下屬交代一下後事就是準備了。”椒月嫌棄到了極點:“關於遺忘之城的資料據我所知你知道的有限吧,以及接下來你可能會遇到的困難,關於夕天族長的資料,以及個人的物資準備,你準備了嗎?”
“你以爲你還在進行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嗎?”
我感覺說走就走的旅行很好啊,我至今還是這種精神的實踐者。
軒軼在心中默默吐槽,以及椒月所說的那些,軒軼確實知道的不多,且不說和遺忘之城與霓凰一族的資料本身就屬於絕密的範疇,雖然說軒軼曾經有過翻閱奧斯帝國大圖書館的經歷,只是那次他將重心是放在查清自己的來歷上了。
雖然說最終自己的身世主要依靠奧斯羽生的自爆坦白才真相大白,但是軒軼其實自己想的是,這些東西其實問軒二也很好了。
畢竟軒二是千年前的奧斯皇太子,所知道的密辛沒有道理比椒月少,雖然說因爲時代限制可能有些事情會過時,但是也恰恰軒二肯定掌握着很多第一手的原始資料,有可能比椒月更加可靠。
椒月看着軒軼的臉,努力讀着軒軼自己腦中的胡思亂想,因爲椒月自己的格物圓滿沒有拿到她想要的洞悉人心,而是陰差陽錯的完美扮演,所以雖然說椒月可以通過面部表情和神態揣測出你心裡的大致所想和話語真假,但是並沒有辦法知道你所想的具體內容。
“嗯,具體需要哪些?”軒軼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問道。
在此之前軒軼的打算就是和妖妖優哉遊哉過半天的時間就夠了,反正他已經解決了自己認爲棘手的最關鍵問題,不外乎是找帝君讓帝君幫忙限制妖妖身上的詛咒,以及和風信子和錢櫻告知自己將暫時離開,讓他們幫自己暫時掌管太子宮等待自己回來。
或者等待奧斯羽生回來,反正沒差了。
可是直到椒月站在自己面前,軒軼才頓時感覺自己的準備就等於沒準備一樣。
原來椒月也有這麼老媽子的一面嗎?
想到這裡,軒軼又感覺腳上一疼。
是的,椒月雖然不知道軒軼具體在想什麼,但是她能感受到軒軼對她那些揶揄嘲諷的情緒。
“我錯了行不行!”軒軼舉手投降:“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
……
當軒軼說出這些話的一個小時後,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當然至少有一點沒錯,那就是椒月確實有老媽子的潛質。
椒月帶着軒軼就像逛商場一樣逛了大半個奧斯皇宮,反正以他們兩個人的身份,整個皇宮除了帝君的寢宮之外其他地方大可以暢通無阻,一路上椒月從高高的藏書架上取下一本又一本的古籍給軒軼讓他塞進黑鐵之戒,這些古籍有些還是古老的羊皮紙封面,泛着昏黃的色澤。
軒軼看着自己收到的藏書越來越多,不由苦起了臉:“你給我這麼多我就算回來也看不完啊。”
“不用你看完,只需要你找自己最需要看的地方就夠了。”椒月冷清說道,繃着臉:“另外至少長夜漫漫讓你不至於無所事事,免去夜襲妖妖的工夫。”
“夜襲你個鬼啊。”軒軼看着椒月:“妖妖還不到十二歲,你不要一腦子齷齪的想法。”
“有齷齪想法的人看誰都感覺齷齪不是嗎?”椒月眯眼笑,然後收斂笑容,正色看着軒軼:“小心妖妖。”
軒軼看着突然變臉的椒月,明明之前她表現得和妖妖關係極爲融洽。
不過軒軼清楚感覺得到,椒月的這句話是認真的。
“能詳細說嗎?”軒軼看着椒月。
“不能,我不會也不想再犯上次和星立華一樣的錯誤了。”椒月輕輕說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妖妖並不像她表面上那樣平凡。”
軒軼輕輕點頭:“我知道。”
一直和妖妖在一起的軒軼,當然知道妖妖並不像她表面上那樣簡單,就好像她身上那煩人又恐怖的詛咒一樣。
“不,你不知道。”椒月伸手點中軒軼的眉心。
“我也很喜歡那個女孩。”
“但是。”
“你要注意她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