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她的那張配方，到底是什麼？”送走了可可三人，沛沛回身乖巧地爲甘谷雨剝起了葡萄，同時卻忍不住問道。
“邱達林送的寶貝。”甘谷雨吃了兩顆葡萄，含糊地說道，“我先去一趟大祭司那兒，也不知何時纔會回來。你去找姐妹們玩吧，晚飯不必等我，困了就先睡。”
“噢。”沛沛鼓着腮幫子點了點頭。
甘谷雨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怎麼，不高興？”
“沒有。”沛沛低下頭，腮幫子卻是又鼓了鼓，總之就是一句話：問什麼問啊這樣還看不出我在生悶氣嘛？
甘谷雨給了她一個爆慄：“你不說，那我就不出門了，在家陪你。”
“……我只是覺得自己好沒用啊，都幫不上你什麼忙。”沛沛幽幽地說道，“現在倒好，連問你話，幫你出出主意的資格都沒有了。”
甘谷雨聞言一愣，隨即又給了她一個爆慄：“又來了。胡思亂想個什麼勁兒？！”
沛沛吃痛抱頭，卻是瞪了甘谷雨一眼：“那你倒是說說，一口氣調動這麼大一筆物資，到底是要做什麼？居然還不願意告訴我……”
甘谷雨怔了怔，隨即苦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不是我不願告訴你，只是因爲這也算不得什麼光彩的事，我羞於啓齒而已。你不要多心。”
“不光彩的事？”沛沛驚疑道。
甘谷雨衝她笑了笑：“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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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樹頂端。
“老身聽司庫說，你讓可可提了一堆不常用的古怪材料，連夜送往光曜城去了？”大祭司一邊忙碌着，一邊問道，“想來，又是如同破甲藥劑一般的手段吧？”
“算是差不多吧。”甘谷雨點頭承認道，“不過這一次……若不是因爲局勢已經到了今天這地步，我是真不願這麼做。”
“……這些事，你自己把握好就行，老身這邊自會無條件支持你。”
大祭司放下手中的筆，直了直腰站起身來：“至於你讓可可送往光曜城的物資，老身讓司庫向裡面又摻雜了不少其他材料，然後分三路送出去了。這樣的話，就算萬一東西被截了，對方也沒那麼容易從貨物中推導出配方來。”
甘谷雨揚了揚眉：“還是大祭司考慮得周全，之前是我疏忽了，多謝。不過從自然之林到帝都，沒有傳送陣只能步行的路途似乎並不多，而且還都遠離敵佔區。大祭司如此謹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大祭司沉重地點了點頭：“東南平原會戰之後，非漠勢力雖然主要盤踞在鄄嵐城以東，但同時也在暗中對全大陸進行滲透。我們、吉利商行、聽雨酒樓、炎華家族以及帝國官方的情報網絡，全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部分傳送法陣，也遭到了破壞。”
“也就是說，可可她們也會有危險？”甘谷雨皺眉道。他這才離開了數日，非漠人那邊就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不得不令人咂舌。
“現在孩子們出門，身上都必定配備有各系高階魔法卷軸，空間系的更是準備了不少。”大祭司說道，“總不能被嚇得不出門不是？”
甘谷雨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
“陛下傳書給老身，提議把幾家的情報組織整合起來，共同抗擊非漠侵略者的地下滲透。”大祭司又道，“最近除了對內遷百姓的安置外，老身也在着手處理這事。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甘谷雨先是一愣，思索了一陣才道：“整合沒問題，不過在整合之後，新的情報網必須得由我們自然之林來主導。陛下那邊若有顧慮，這個大情報網在戰後解散掉就是了。”
大祭司皺了皺眉：“在這時候，我們自己人之間還要計較這些嗎？”
“說白了，我暫時只相信我們自己的情報網絡。”甘谷雨攤手道，“大後方的情報網被破壞得有些過快了，我擔心咱們內部有問題。”
大祭司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即點頭道：“老身會把你的意思轉告給陛下的，相信他能夠理解。”
甘谷雨閉上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老身看你不是很在狀態，疲態太明顯了。”大祭司提醒道，“果然壓力還是太大了吧？反正老身是覺着，西弗倫薩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你一個人身上，有些過分了。別說他還沒成爲真正的先知，就算是實實在在的先知，也不可能每次都看得那麼準，那麼清楚。”
甘谷雨大汗，不敢多言。他總不能老實交代，這是因爲之前白日宣y的鍋吧？他急忙擺手說道：“不必擔心，我沒事。不過說起這個，咱們自然之林，可有關於法神的相關記載？”
“自然是有的，不過幾乎都是八千多年前的史料了。”大祭司緩緩說道，“那場災難之後，大陸上的法神越來越少，很快便絕跡了，因此留下的記錄也不多。”
甘谷雨想了想，還是抿嘴道：“不管怎樣，還是先瞧瞧再說吧。”
“如今的自然之林，對你又沒有禁地可言，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大祭司點頭道，“不過，切不可太過操勞，否則恐將適得其反。另外，不管你是想查閱什麼，還是想感悟什麼，有一個地方可千萬別忽略了。”
甘谷雨一奇：“你說的是？”
“賽普洛斯魔法師學院的圖書館。”大祭司呵呵一笑。
甘谷雨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拍腦門兒：“該死，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一點都忘了！看來最近果然是忙昏了頭。不行，我現在就先過去一趟。自然之林這邊的話，還是放在最後爲好。”
“你想以自然系作爲突破至法神階位的契機，那很有可能，最後必然會迴歸到這裡來。”大祭司贊同地點頭道，“把這裡留作最後衝擊之用，應該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甘谷雨激動地點了點頭，隨即卻又猶豫了片刻，這纔有些惴惴地問道：“您說，要是我費了這麼大勁，最後依舊沒能突破，或是突破後依舊無法戰勝非漠四賢者，如今這一切是不是就顯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老身奉勸你不要有這些顧慮纔好。”大祭司搖頭道，“雖然老身愚鈍，這輩子都不可能觸碰到那等高度，但大道理還是懂得一些的。但凡能夠成就法神之位的強者，必定都有一顆強大的內心。”
甘谷雨沉默了片刻，深深一禮，這便大步離開了。
怔怔地看着被帶上的房門，大祭司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迷惘：“法神……是這樣的嗎……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