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的採摘一直是影響蓮藕產量的一個重點。若是在採摘過程中弄破弄斷蓮藕,不僅會影響藕的品質,灌入的泥漿也會導致蓮藕腐爛。蓮藕的採收難度限制了它的採收速度,也往往會讓藕農累得直不起腰來。好在藕的採收期很長,不然恐怕許多藕都得因爲採收不及時而壞在荷田裡。
在湖泊和深水塘中,有經驗的老農會利用鐵鉤起藕,作爲標記的後把葉和終止葉連線的正下方便是藕的所在。
採摘湖藕時,一般會將最後一節子藕留種,因爲藕田產量也會受到栽種年限的影響。湖泊或深塘栽藕,第一年的產量一般不高,但從第二年開始產量便會激增,情況好時會比第一年多出兩倍左右的產量。一般在栽種五年之後,湖藕的產量纔會逐漸降低,此時就需要換茬。
甘谷雨爲求方便,直接利用感知術對湖底蓮藕進行定位,再通過控制土元素採收了一部分藕。完成了一小片荷田的採收後他就收手了,將起出的蓮藕洗淨碼放在湖邊,自取了一根藕削皮切成幾節,分給了沛沛小安等人。
“這個,就這麼吃麼?”沛沛打量了一陣手中的藕節,舔着嘴脣問道。
“少量生吃是沒有問題的。”甘谷雨徑自切下一片藕片一口咬下,發出了清脆的咬合聲,“不過就這麼生吃的話,味道只算得上一般。”
沛沛有樣學樣地嚐了一片藕,只覺其清脆回甜,但多食的話難免也有些生澀之感。小安則是對藕的內部構造更爲關心一些,拿着一個勁兒地把玩。
甘谷雨來到盼收鎮衆鎮民面前,淡淡一笑:“怎樣,你們那湖神就連自己的地盤都保不住,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衆人見甘谷雨三人先嚐了幾片藕,這才也試着嚐了嚐味道,此時卻顯得有些不忿。一人指着湖邊的蓮藕,皺着眉頭說道:“你是說以後我們就得靠這草根過活?可這味道也不怎麼樣嘛。比起魚肉差遠了!”
“這是地下莖,你見過根上長節的?”甘谷雨攤了攤手,“好吧,看來想讓你們心服口服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王太公。借你家廚房一用。等哥把做好的蓮藕大餐端出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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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王太公家小院內外已經圍滿了人。
小院的正中放着三套桌椅,沛沛小安獨坐一桌,而其餘兩桌旁則坐着盼收鎮中名望最高的幾位鎮民。本應是鎮中名望最高的王太公如今卻只能堪堪敬陪末坐,這還是靠着主場優勢纔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同。
而在院牆內外,則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不少盼收鎮的居民。大家都聽說了之前在盼收湖畔發生的事,自然是要來瞧一瞧的。
在衆人的議論聲中,甘谷雨自廚房內走了出來,笑吟吟地看向坐在院中餐桌旁的那幾位鎮民代表,說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大家都清楚了,那麼我再最後確認一遍,如果蓮藕能滿足幾位的胃,盼收鎮的所有鎮民。是否就會真心實意地信奉自然之母,並且摒棄諸如祭湖神之內的陳規舊習?”
甘谷雨的聲音很大,院內外的鎮民都聽得清楚,也是爲之一靜。桌旁一壯年男子看了看同桌其他人,又環顧了一圈四周的鎮民,站起來點頭道:“沒錯!若是自然之母真能讓我們不捱餓,那便依你所言。不過若是做不到,我盼收鎮的事也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甘谷雨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端出了三盤菜放到三張桌上:“第一道菜,涼拌藕片。請品嚐!”
這是一道做法簡單的小菜。將蓮藕去皮洗淨,切成薄片,然後放入開水中煮上那麼一小會兒,隨即控水撈出。再加上蔥薑蒜以及少許辣椒切成的末,再配上適量的油潑辣子、生抽、白糖和醋拌勻即可。
涼拌藕片做法簡單,但也有一些小竅門。藕片不能煮太長時間,不然就會失了清脆的口感,一般需要在鍋中水開之後纔將藕片放入,待鍋中水再次沸騰時就得撈出了。撈出的藕片最好在涼開水中再過一下。這樣口感會更好一些。
盼收鎮鎮民不知甘谷雨的厲害,此時還沒多大反應,而沛沛這段時間沒少嚐到甘谷雨的手藝,所以此時的反應也不至於太過激烈。在場所有人中,對甘谷雨的菜餚最爲期待的當數小安了。菜還沒上桌時,她就早在一旁搓着手直咽口水。
涼拌藕片一端上桌,連甘谷雨都不敢確定她到底有沒有看清盤中到底是何物,只見她下手迅猛,待得甘谷雨反應過來時,一片藕片已經被她塞入口中,美美地嚼了起來。
沛沛是被小安的動作給嚇了一跳,所以動作才慢了一拍。她舔了舔嘴脣,夾起一片看上去就令人食慾大增的涼拌藕片,也立馬品嚐了起來。
“味道怎樣?”甘谷雨呵呵一笑。
“太讚了!”小安眼中全是小星星,又夾起一片藕片繼續吃了起來,“清脆爽口依舊,味道卻變得更加豐富,與小穀雨你的調味料搭配起來真是相得益彰啊!尤其是醋和白糖帶來的酸甜口味,把藕的鮮香全都留住了。”
沛沛也眯着眼睛點頭道:“卻是和你上次拌的土豆片有異曲同工之妙,一樣的美味。不過這藕片吃起來還要更加爽口一些。”
甘谷雨點了點頭:“因爲土豆不宜生食,所以土豆片需要煮的比較熟,口感也就更偏粉糯一些。而且拌土豆片宜用酸辣口味,藕片則是酸辣或酸甜口味均可。”
“哼,自吹自擂。”
三人這邊聊得起勁,其餘兩桌人則顯得有些不自在,扭捏了好久纔在王太公的示範下,帶着好奇小心翼翼地開始嘗試起來。
他們可不像沛沛小安這樣,一口下去藕片就沒了一半,而只是淺嘗輒止地小小一口,估計都沒嚐到什麼味道,然後才又嚐了一小口。
這一口下去,幾人的臉色開始不自然了起來。周圍圍觀的鎮民見狀,還以爲出了什麼問題,正欲開口詢問,結果幾人這便不約而同地將藕片一口一口吃了下去,場面頓時一靜。
之前起身代表全鎮人表態的那位壯年男子,此時心中真是五味雜陳。他一直都是湖神的忠實信徒,本想着挑挑刺,將甘谷雨用藕做出的菜餚一概否定,自然可以將其趕走。
可如今真的要昧着良心,說這涼拌藕片難以下嚥嗎?可若不這麼做,真的要信仰那個自然之母嗎?唔,如果有如此美味的話……不對,我怎麼能冒出這種想法!可是……
然而,當他從糾結中驚醒,這才發現面前的那盤涼拌藕片已經只剩下一個空盤。而他手中的筷子上,正夾着最後半片藕片,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