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黑牛,是新翠城人自行爲這種牲畜取的名字。實際上,這也是一種僅分佈在新翠城周邊的動物。
據說黑牛的祖先是一種低階魔獸,不過在長期的人爲馴化之後,這種魔獸發生了退化,逐漸喪失了魔獸的能力,就連魔晶也不再凝結,徹徹底底地淪爲了一種牲畜,這便是甘谷雨眼前的黑牛了。
不同於黑雞能生白蛋而白雞不能生黑蛋,這種能產出黑色牛奶的牛類生物依然是通體黝黑,短硬的黑毛油光發亮,不愧其黑牛之名。黑牛的模樣與甘谷雨認知中的牛差異並不大,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此時他面前的這頭黑牛是位女士,但它頭上的那對犄角依然不小。
“哦您是說它的犄角麼?”葉斌介紹道,“黑牛的犄角會不斷生長,所以我們會定期將其鋸掉,不然它們會被犄角的重量壓得擡不起頭。”
“那鋸掉的牛角呢?”甘谷雨急忙問道,“不會被你們扔了吧?”
葉斌一愣:“不然呢?”
甘谷雨一扶額:“建議你們取一些黑牛角樣本,送到自然之林的司藥長老,以及賽普洛斯魔法師學院的秋意導師手中,說不定會有驚喜。”
葉斌聞言,眼中浮現出一絲明悟,立馬點了點頭。
甘谷雨又圍着眼前這頭黑牛轉了兩圈,突然問道:“這種黑牛主要就是擠奶食用麼?”
葉斌答道:“雖然黑牛的產奶量不高,但大家主要還是取奶食用。它的肉味道也不錯,但不到萬不得已,沒有誰會殺牛吃肉的。這次魔蝗潮中,有一些黑牛被魔蝗咬死了,有一些則是活活餓死的,只有少部分是鄉親們自身難保,只得殺了吃掉。”
“如果只取奶的話,那飼養黑牛的投入和產出不是很不成比例?”沛沛疑惑道。
“所以咱們新翠城的黑牛保有量並不高。”葉斌解釋道,“咱們遵循的原則就是。有多少麥稈就養多少黑牛,這樣的話倒也說不上太多額外的投入。”
甘谷雨若有所思地突然問道:“那這黑牛的繁殖能力如何?”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葉斌一愣,“唔……這麼說吧,整座新翠城中一般只會保留兩到三頭公牛——其實一頭就綽綽有餘了。但爲了防止公牛意外生病或死亡,我們隔離養殖了額外的公牛作爲備用。而即便如此我們也需要小心控制黑牛的數量,不然咱們就得被黑牛羣給吃垮了。”
“這麼說來,這黑牛的後宮值滿槽了啊!”甘谷雨笑道,“那這黑牛從出生長到成熟期。又需要多久?”
“大概八個月的樣子,如果飼料跟得上的話。”葉斌答道,“同時,黑牛的懷孕期很短,大概只有四個月。”
甘谷雨輕輕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小玉一喜:“你想到辦法了?”
甘谷雨笑着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爲何這種黑牛隻能在新翠城附近生存,但它們應該就是自然之母賜予新翠城最大的饋贈了!只不過以前你們都沒能將這份寶藏發掘出來而已。”
“寶藏?什麼意思?”葉斌急忙問道。
“制約新翠城黑牛養殖規模的因素如今看來只有一個,那就是供給給它們的飼料數量。”甘谷雨攤手笑道,“那隻要能夠解決它們的伙食問題,大量養殖黑牛就必然可行了吧?”
“我明白了!”葉斌突然眼冒精光。大叫道,“能夠種植莊稼的良田確實沒有多少,但若是能在本來無法種植莊稼的貧瘠土地上,種植出黑牛飼料的話,不也就能靠着大量養殖黑牛緩解糧食危機了麼?”
“豈止如此。”甘谷雨笑道,“黑牛奶如此美味,一旦走出新翠城,其價值恐怕還得翻上好幾倍。說不定新翠城發家致富就靠它了!”
“所以說,現在的問題就在於,能否在鹽鹼地上種植黑牛飼料了。”小玉拍手笑道。“而答案顯而易見,小穀雨你是有辦法的對吧?”
“我只能說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甘谷雨攤手笑道,“至於能不能成,還得先實驗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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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翠城北郊。
“這一片地反鹽算是比較嚴重的了。”小玉指了指衆人面前這一片鹽鹼地說道。“夠你施爲了吧?”
甘谷雨點了點頭:“只是試種一些,要不了這麼大片地。”說完,他便控制土元素,開始翻耕起眼前這片土地來。
因爲是鹽鹼地,甘谷雨有意識地進行了深耕,然後又將表層土層儘量弄得細一些。這纔開始了播種。
考慮到普適性的問題,這一次的種子甘谷雨只做了免疫病蟲害的優化,便開始進行了點播。因爲不能保證出芽率依然是百分之百,甘谷雨在每個種穴中都種下了五六粒種子,行距約兩尺,株距半尺有餘,種穴深度則只有寸許,隨後澆上了定根水。
第一次萬物生長,甘谷雨只維持到了田間的秧苗長到一尺高時便中止了,隨後他便領着衆人開始進行定苗補苗工作。
之前每個種穴中都種下了五六粒種子,如今有的種穴中長出了三四株苗,而有的則根本沒有秧苗頂土而出。所以他們需要在長有多株秧苗的種穴中留下一株最壯的,將剩餘的拔去,併爲沒有秧苗萌發的種穴做好補植工作。
做好這一步之後,甘谷雨爲田間溝施了一些農家肥。這樣做的原因有二,首先鹽鹼地最好施用酸性肥料,不要施用鹼性肥。其次在甘谷雨的設想中,未來這些鹽鹼地,少不了要靠腐熟好的黑牛糞肥來進行改良了。
隨後甘谷雨再次向這一片田中砸了一張萬物生長卷軸。田中原本還與小麥長得有些相似的秧苗迅速拔高,很快便超過了衆人的身高,這纔開始抽穗。其間沛沛爲田間又澆了三次水,並與衆人一起爲田間作物除去了長勢不佳的分櫱,還進行了一次中耕培土以便壯苗,防止倒伏。
最終,衆人望着這一片高度接近一丈,頂上長着酒紅色巨穗的農作物,不禁心生搖曳。這可是鹽鹼地,居然也能長出這麼高的植物!
“這,這是高粱?”沛沛突然想起了甘谷雨曾在自然之林後山種植過的一種釀酒作物,似乎與眼前這種農作物極爲相似。
“好像是高粱?”小玉也不確定地問道,“不過這高粱米似乎要小一些……不管怎麼說,能夠在這麼貧瘠的土地上結實,已經十分不錯了!但小穀雨,這高粱是給黑牛吃的?”
“準確來說,莖稈葉子是給黑牛吃的,這高粱米人自然也可以吃,當然也可以用來釀酒。”甘谷雨介紹道,“不過這可不是普通高粱,而是甜高粱。你們也可稱之爲高粱甘蔗,因爲它上面長高粱,下面長的卻是甘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