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死亡歌頌者

空曠的山野,四處都是雜草,穿着一身簡單灰白袍子的維德妮娜靜靜坐在草地上,享受着初春還未熱乎起來的風。

這裡的空氣很乾淨,沒有任何難聞的異味,陽光很溫和,一丁點都不刺眼,維德妮娜擡頭注視着太陽。

她最近覺得自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很明顯。

就像現在一樣,周圍的所有風吹草動她都能清楚的察覺到,就如同親眼所見一樣,甚至連不遠處泥地下面的一隻老鼠扯着蚯蚓小口的撕咬的動作,都那麼的清晰可見。

這種變化她不知道該向誰說,也沒人可以說。

突然周圍的空間蕩起了一絲漣漪,維德妮娜望過去。

下一瞬間,一個黑影憑空出現,吸血鬼凱瑟瑞,手裡提着一個籃子。

維德妮娜靜靜的看着他。

凱瑟瑞微微一笑,走到她身邊,從籃子裡翻出了一些食物,有還熱乎乎的烤鵝,麥團,一盤水果,還有葡萄酒跟果汁。

“會餓嗎?”凱瑟瑞問她。

維德妮娜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伸手抓起了一個麥團,目光又蕩向遠方。

凱瑟瑞一屁股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葡萄酒,抓着酒杯喝得很慢。

“爲什麼停了下來?”維德妮娜回過頭突然問了凱瑟瑞一句,頭髮隨着她的轉頭隨風擺動着,一對明亮的雙眸有些凹陷,尖尖的鼻樑細膩白皙。

“一些人類的劣根性!”凱瑟瑞微笑的抓着酒杯回答。

“什麼意思?”維德妮娜有些迷惑。

凱瑟瑞笑了笑:“你會知道的。”

沒有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維德妮娜微微皺了皺眉頭,從麥團上撕下了一小塊,放到了嘴裡,吃了起來。

“他們在幹什麼?我好些天沒見到他們了。”維德妮娜吃完一小塊麥團之後問道。

“你指的是誰?艾莎跟山德魯他們?”凱瑟瑞微笑問。

維德妮娜點點頭。

“都在城堡裡。”凱瑟瑞回答了一句,笑着喝起了酒。

“我看到北面有很多巨大的獅鷲飛過,是那邊的軍隊過來了嗎?。”維德妮娜端起裝着果汁的壺,直接就着壺口喝了一口。

“只是一些獅鷲而已,你會擔心嗎?”凱瑟瑞若有所指的看着她。

維德妮娜微微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沒什麼好擔心的,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手無寸鐵的牧羊女了。”

“不是嗎?”凱瑟瑞又補充了一句,說完之後直勾勾的看着她。

只堅持了幾秒鐘,維德妮娜就有些閃爍,說了一句:“我感覺最近我有些奇怪。有的時候……”

凱瑟瑞揮揮手打斷她的話:“你只要知道這並不是壞事就對了,要學會掌控自己的力量,維德妮娜。”

沉吟了一下,維德妮娜開口問:“我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多去嘗試,反正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會有事情。”凱瑟瑞笑笑的說着。

“你會給我一些建議,對嗎?”維德妮娜勉強的笑了一下。

“建議嗎?能給的不多,不過你可以從艾莎教你的魔法去試試看,這對你來說應該並不難。”凱瑟瑞道。

點點頭之後,維德妮娜忍不住看着凱瑟瑞,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說吧。”凱瑟瑞笑了笑。

“之前我的那件斗篷呢?”維德妮娜看着凱瑟瑞。

她的話讓凱瑟瑞愣了一下,然後大笑了起來,打趣道:“我的小牧羊女,那可不是你的斗篷。哈哈”

被笑得有點尷尬,有些氣惱的維德妮娜又說道:“你只要告訴我那件斗篷在哪裡就好了。”

“好的,好的,我告訴你就是了,瞧瞧你現在的表情。”凱瑟瑞收起大笑。

“鬼王斗篷在城堡的地下室裡,看管着的亡靈都是艾莎、山德魯和羅德哈特三個人的心腹,相互制約,你這麼聰明,肯定知道相互制是什麼意思的,對嗎?”凱瑟瑞微笑的對維德妮娜說着。

聽到了凱瑟瑞的解釋之後,維德妮娜點了點頭,沉默了起來,安靜的一小口一小塊吃着麥團。

“你知道吟遊詩人嗎?”維德妮娜擡頭突然問向凱瑟瑞。

“吟遊詩人?哈,我就是個吟遊詩人。”凱瑟瑞笑着說。

“那你會吟詩嗎?”維德妮娜問他。

“當然了,吟遊詩人怎麼能不會吟詩呢?”凱瑟瑞很隨意的笑着說。

“真的嗎?那你給我讀一首詩吧。”維德妮娜雙眼看着遠方,迷濛的說。

凱瑟瑞放下酒杯,拇指颳了刮嘴脣,問:“你想要聽什麼類型的詩?吟遊詩人的詩歌類別可是很多的,有吟唱愛情,讚美自由,歌頌勝利歸來,等等不一而足。”

聽着凱瑟瑞的話,維德妮娜沉思了那麼一下,然後轉過頭看着他,開口說:“有讚美死亡的嗎?”

“讚美死亡?”凱瑟瑞一愣。

“嗯,讚美死亡。”維德妮娜點點頭說。

“讓我想想。”凱瑟瑞眉頭微微一皺,不禁回憶了起來。

維德妮娜靜靜的看着他,她從來都沒了解過吸血鬼凱瑟瑞,而吸血鬼凱瑟瑞卻對她瞭如指掌,甚至於她在想些什麼,凱瑟瑞總能猜到,就如同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吹了很久的風后,肚子隱約有點餓,凱瑟瑞就提着吃的與喝的出現一樣。

“抱歉,親愛的,我想不起有什麼吟遊詩人的詩歌是讚美死亡的,你知道,他們比較不是亡靈。”凱瑟瑞一副無奈的表情對維德妮娜說道。

“那你可以寫一首讚美死亡的詩歌給我嗎?”維德妮娜看着他。

“這是個好主意!維德妮娜!”凱瑟瑞眼睛一亮。

隨後凱瑟瑞靜靜坐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思考了很久。

“一隻羊被屠戶割裂了喉管,

橡木盆子接滿了烏黑的血液。

碎骨刀用力的剁着骨頭,

白色的泡沫從骨髓裡冒了出來。

燒熱的鐵鍋裡滿是沸騰的水,

裡面放了洋蔥和粗鹽。

火非常旺,

嘴巴大口撕咬着肉。

最後一個劍士被射穿了心臟,

他大口吐着鮮血。

倒在了泥土地上,

舌頭被小刀割走。

國王被砍掉了頭顱,

城堡換上了新旗。

廚工綁住了一隻羊,

割裂了它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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