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首先薩蘭克商會已經成立近百年，在邦塔城裡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商會發展成爲邦塔城現在首屈一指的一流商會，甚至在整個蘭帕裡王國都佔有一席之地，這樣一家商會，根本沒有必要冒着背叛蘭帕裡王國的危險去出賣新飛商會的機密給薩克王國，這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其次薩蘭克商會就算有這個想法，他們也沒有這個能力。
自從出了雷姆那件事後，新飛商會對於技術資料的保護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嚴格的地步，沒有接受過考驗，獲得真正信任的人，是根本接觸不到那些資料的。
與其相信薩蘭克商會能夠派間諜混入新飛商會偷走資料，還不如相信新飛商會現在的那些最核心的研究人員背叛了新飛商會呢。
而現在新飛商會能夠隨意接觸到那些研究資料的卻連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分別是魔法研究院院長艾薇塔、特級研究員卡米拉大魔法師、魔力機牀研發中心主管矮人坎比，以及許亦自己。
許亦絕不相信艾薇塔、卡米拉大魔法師和坎比會背叛商會，那麼薩克王國能夠製作出一臺魔力投石機，最大的可能應該是他們從其它渠道弄到了一些關於魔力投石機的資料，並憑此仿造出來。
至於這個渠道……許亦當着麥孔利少校的面沒有明說，但實際上他心裡懷疑就是鎮北軍甚至是軍部內部。
“嘿，許會長。用不着考慮這麼久吧？”見聽到自己這個問題後。許亦居然莫名地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蘭科會長禁不住納悶地問道。
“啊？哦……”許亦反應過來，笑了笑道：“我當然有興趣，不過蘭科會長，就是不知道你這個和薩克王國做生意的渠道安全不安全呢？如果我們運了一大批貨物送到薩克王國去，卻被薩克王國找藉口扣下來的話，那豈不是虧大了。”
蘭科會長哈哈一笑：“放心吧，這個生意我做得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除了我們薩蘭克商會外。王國內還有很多其它商會也在做，並不只是我們一家。其實薩克王國那邊對魔法機械的需求很大，那邊的聯絡人可是很多次向我提過這個要求。如果不是實在不方便的話，那邊的人甚至想親自來接觸你。”
“嗯，我明白了。”許亦點點頭，想了一下道：“那好吧，給我一段時間考慮。等我從瑟韋爾城回來後，會給你一個答覆。”
“好。”蘭科會長輕輕點頭，隨即問道：“說起來，你們新飛商會去瑟韋爾城大肆投資。應該是衝着薩摩伯爵去的吧？”
“當然。薩摩伯爵現在可是瑟韋爾城的城主，他對我們新飛商會一向支持。現在他想發展瑟韋爾城，需要我們新飛商會的投資支持，那我當然不能拒絕。”
蘭科會長沉吟片刻，又問道：“瑟韋爾城距離薩克王國並不遠，如果你願意和薩克王國貿易的話，直接從瑟韋爾城走渠道反而更便利。許會長，這件事你見到薩摩伯爵的時候可以和他商議下，我想伯爵大人應該會支持的。”
“我會的。”
初步商議既定，許亦發現自己繼續待在這個宴會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便找了個藉口先行離去。
回到別院後，剛好發現兩輛中型魔力客車載着新月歌舞團的獸人族女孩兒們歸來。
今天晚上許亦應約參加西哈克王國大使館的宴會，他同時還讓海納斯安排了這些獸人族女孩兒們去參加了海納斯專程舉辦的一個宴會，目的就是爲了先讓新月歌舞團在安威瑪爾城內的貴族們打開名氣。
然而從這些獸人族女孩們臉上都不怎麼高興的表情來看，似乎這個安排竟是失敗了。
許亦納悶地看着從第一輛中型魔力客車上下來的海納斯。
“怎麼回事？”
海納斯臉上的神情略顯尷尬和羞愧，嘆了口氣，搖搖頭，指了指別院的大門。
“進去再說吧。”
吩咐拉姆主管將新月歌舞團的獸人族女孩兒們安排進入別院休息後，許亦和海納斯進入許亦的私人房間。
看着許亦質疑的目光，海納斯苦笑一聲。
“許亦，對不起，今天晚上這件事恐怕被我搞砸了。”
許亦皺起眉頭：“具體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說搞砸了？”
“我起初的安排是讓新月歌舞團在我的宴會上亮相，獻上歌舞助興。本來我以爲憑藉這些獸人族女孩兒們的舞姿、歌喉，配上漂亮的臉蛋和獸人族女孩兒們的與衆不同，一定會很受其他貴族們的歡迎……”
“結果呢？”許亦有些奇怪。“我不相信城內的那些貴族們會不喜歡這些獸人族女孩兒。”
“他們的確喜歡，但是……喜歡得過頭了。”海納斯苦笑道。“看過新月歌舞團表演的歌舞后，?有幾個貴族直接就向我提出讓我把這些獸人族女孩兒轉賣給他們。”
“轉賣？”許亦愕然。“他們這是把這些獸人族女孩兒們當做你的奴隸了嗎？”
“沒錯。”海納斯嘆了口氣道：“這倒也不能怪他們誤會，畢竟獸人女以前只要出現在我們人類世界中，就只會是奴隸，沒有別的可能。而且這些獸人族女孩兒這麼年輕漂亮，所以他們都以爲是我從哪裡弄來的一批獸人奴隸。”
“然後呢？你怎麼迴應的？”許亦問道。
“我當然拒絕了。”海納斯立即答道。“我告訴他們，這些獸人族女孩兒們都是新月歌舞團的團員，並不是什麼奴隸。她們的工作就是表演歌舞，和城內的幾個歌舞團沒什麼區別。”
“這個解釋很正確。那你之後又是怎麼搞砸的呢？”
海納斯冷哼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氣。
“這幫傢伙。真是無可救藥！雖然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但是他們卻根本不在乎。甚至當着我的面就對這些獸人族姑娘們動手動腳起來。結果把我惹怒了，當場和幾個鬧得最兇的傢伙起了衝突，結果最後宴會不歡而散，自然是搞砸了。”
許亦有些無奈地看着海納斯，心想他現在多少也算是蘭帕裡王國的報業大亨了，怎麼還是這麼充滿激情熱血，易衝動呢？
不過這件事站在他的立場上可不能說海納斯做錯了，反而他認爲海納斯做得很好。
身爲安威瑪爾城內的貴族一員。海納斯居然會因爲獸人族的女孩們和其他貴族起衝突，足見他對許亦交代給他的事情的重視。
想到這裡，許亦拍了拍海納斯的肩膀，真誠地道：“辛苦你了，如果不是爲了幫我忙，你也不至於和那些貴族們起衝突。”
“哼，那幫傢伙實在是不像話，就算不是因爲你和那些獸人族的姑娘們，我也一樣看不下去！”
看着滿臉正氣的海納斯，許亦哈哈一笑。想了想道：“說起來這件事也是我的錯。從你剛纔說的情況來看，我對城內這些貴族們的素質實在是有些高估。結果讓新月歌舞團的路線走錯了。”
“你的意思是不走高端路線了？那怎麼讓新月歌舞團快速融入安威瑪爾城？”海納斯愕然問道。
許亦微微一笑：“我們其實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建立這個新月歌舞團的目的，其實是爲了讓王國內的人們改變對獸人族的固有印象，所以這些獸人族女孩們不被貴族們接受也沒什麼，只要能夠被大多數人接受就行。而在這一點上，我們卻有一個非常大的優勢。”
“什麼優勢？”
許亦指着海納斯：“那就是你。”
“我？”海納斯愕然指了指自己，眼珠一轉，隨即反應過來，用力一拍雙手。“對啊，我手下明明有《安威瑪爾日報》和《蘭帕裡週報》，給她們多做做廣告就行了嘛。我說許亦，你一開始肯定想到這一點了，爲什麼不讓我在報紙上給她們做廣告？難道你不肯花這個錢？”
“我說過了，我高估了安威瑪爾城內這些貴族們的素質。”許亦聳聳肩。“好在現在改正也來得及。來，海納斯，我來告訴你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第一步，就從公益演出開始……”
……
半小時後，許亦停下了自己的講述。
海納斯愣愣地盯着許亦看了半天，這才緩緩搖頭，輕聲讚歎道：“許亦，雖然我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但是我還是想說，你的腦袋到底怎麼長的？爲什麼就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呢？偏偏……偏偏這些想法還都很好用！”
“這叫天賦，你羨慕不來的。”許亦得意地笑了笑。“怎麼樣？覺得這個安排可不可行？”
“當然可行。”海納斯點點頭。“我甚至懷疑你起初根本沒有對新月歌舞團太在意，不然早就應該想到這麼棒的主意了。”
“新月歌舞團畢竟是斯蒂爾名下，我怎麼能隨便插手她的工作。另外這些安排你也最好幫我隱瞞下來，就說是你想到的主意，我只是把新月歌舞團丟給你，你這樣安排的，明白嗎？”許亦叮囑道。
海納斯一愣：“爲什麼？”
“因爲這是斯蒂爾很重視的工作，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在其中起到太多作用，這對於她的熱情和……信心可能會造成打擊，我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
海納斯微微瞪大眼睛看了許亦好一會兒，忍不住搖了搖頭，輕嘆道：“斯蒂爾能夠有你做她的丈夫，真是她的幸運。如果我是女孩兒，說不定也會愛上你。”
許亦雙眼一翻：“滾開，死基佬！”